第二十八章 惡毒到底後質子發瘋了(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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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定睛一看,還真是。

    “原來簪子是被你撿去了。”

    她伸長胳膊要去拿,奈何顧辰鈺長得人高馬大,跟玩似的吊著她,她總也拿不到。

    顧辰鈺轉動木簪,“這簪子甚合哥哥心意,妹妹給哥哥留個念想可好?”

    “不好!”

    安然急切地說:“它對我很重要,你還給我。”

    “那就要看妹妹怎麽做了。”

    話落,他一掌按住安然的肩膀,將簪子牢牢握在手裏。

    “怎樣才能將帕子繡得更好,就要妹妹多多發揮聰明才智了。”

    安然無奈之下回到宮裏,托著臉,盯著桌子上靜靜躺著的手帕,不知道第多少次發出了惆悵的歎息。

    顧辰鈺還要精品。

    這也太為難她了。

    天道憐憫地看著自家向來沒有煩惱的女鵝為了一條帕子長籲短歎。

    “總有辦法的。”他安慰她。

    安然把忍冬喚了進來。

    “小忍冬,你的帕子繡得怎麽樣了?”

    忍冬想了想,“還差一點。”

    她跑過去取了繡繃給安然。

    安然端詳它許久,心頭思緒閃過幾個來回,才忍住要把它撕裂的衝動。

    繡得太精細了她做不到哇嗚嗚。

    她擠出笑來,“挺好看的,小忍冬要努力繡哦。”

    忍冬不好意思地謙虛,“其實念秋的女工才是最好的,我就一般般。”

    那她豈不是遠遠沒達到一般般的水平?

    安然的苦瓜臉已經要藏不住了。

    她打發了忍冬,把天道抱在懷裏使勁薅。

    “怎麽辦?我繡不好了。”

    “這下怎麽拿回簪子?要死了。”

    天道忍受著安然狂躁的手法,眼睛都被扯得眯成了一條線。

    “女鵝,你要不找念秋幫忙吧,反正是你繡的,讓她修改一下,又沒關係。”

    安然停下手,“說的有道理。”

    她又打起精神把念秋叫了過來。

    將帕子塞到念秋手裏,安然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念秋你幫我修一修吧,我真搞不來。”

    念秋當然不會拒絕,在她離去之時,安然又叮囑。

    “你小心一些別被忍冬看到,忍冬什麽時候繡好,你也什麽時候修好。”

    念秋一並應下。

    姬清晗這幾天有些焦躁。

    不是給他繡的帕子麽?

    不是已經繡好了麽?

    為什麽,這麽久還不給他?

    為什麽,他會在念秋手裏看到它?

    他掩蓋不住的急躁連安然也感受到了。

    在注意到姬清晗再次偷偷瞥向她的胸口和手腕時,安然問他,“怎麽了?”

    他張開嘴,一抿安然抹好的口脂,“沒什麽。”

    “約莫是這幾夜沒睡好,心神渙散了。”

    “是嗎?”

    安然拍拍他的肩膀,“少君稍等。”

    她回房取來月季花。

    那花用清水養著,過了幾日還不曾有衰敗的跡象,反而開得愈加豔麗。

    “這花的香氣有安神的功效,少君興許能睡得好些。”

    而姬清晗在看到月季花的瞬間,心中陡然生出危機感。

    看著安然溫柔地侍弄它,眼裏含笑,他盡力壓下心頭的不舒服。

    “我不曾聽聞月季花香可以安神,這是哪裏來的?”

    安然揉了揉花瓣,手指合攏兜了一點水澆在上麵。

    雖然送它的主人拿簪子威脅她,但花是好花。

    “別人送的。”

    她不欲多說,擦幹淨手,“少君好好休息,本郡主先走了。”

    姬清晗麵對合上的房門,用力砸了下桌子。

    忍冬正在守夜,打完哈欠,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臉。

    她驚恐後退,磕到石墩子差點跌倒,被百川伸手撈住。

    平複呼吸,她打了一下百川的手臂。

    “你幹嘛?大半夜的神出鬼沒很嚇人的好不好?”

    百川孔武有力的手臂仿佛碰到燒紅的木炭一般迅疾收回。

    他一反常態沒有跟她嗆聲,隻是低低地說:

    “主子想見你。”

    居然沒杠她幾句?

    不正常。

    忍冬指著他鼻子,“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心虧了。”

    百川扭過頭去,脾氣好得出人意料,“沒有。”

    她不依不饒,“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你快去見主子吧。”他語氣竟有種求饒的意味在。

    忍冬見實在問不出什麽來,便打算去側殿。

    剛一動腳踝,她“嘶”了一下。

    “怎麽了?”百川問。

    “方才磕到了,有些痛。”

    “嚴不嚴重?你現在還能走路嗎?要不要我扶你?”他急切地問。

    忍冬聽著他一連串的問題,沒有說話。

    百川沒聽到忍冬的回答,更急了,“是痛到說不了話了嗎?”

    他蹲下身就要去看她的腳。

    忍冬連忙往後挪了一步。

    “不是,傷是小傷。”

    “就是——”

    她古怪地說:“你的關心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百川蹲在地上僵住了,沉默半晌,他站起身,“走吧。”

    忍冬也覺得此時兩人之間有些微妙,點頭,“嗯。”

    她一瘸一拐地進入側殿。

    姬清晗坐在桌前,盯著開得正豔的藍紫色月季,表情陰沉沉的。

    大事不妙啊,姬清晗這是被誰惹到了?

    她小聲叫,“八皇子。”

    “帕子是怎麽回事?”

    “你說那帕子是繡給我的,為何會在念秋手上?”

    “啥?”

    忍冬腦袋空白。

    “念秋啥時候在繡帕子,我怎麽不知道?”

    姬清晗拳頭捏緊,臉上陰影更大了。

    “前些天珞安然捧回來的花,誰送的?”

    忍冬腦袋持續空白。

    “我不知道哇,她那天一個人出去,也沒帶上我和念秋。”

    圓凳被掀倒在地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他站起身,有了怒意。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忍冬頭次直麵姬清晗明晃晃的怒火,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她顫著嗓音,“我,我真的不知道嘛。”

    “你凶我也沒用啊。”

    姬清晗紅著眼睛,一掌拍向桌子。

    盛著月季的陶瓷小花缸裏的水被震得灑出來不少。

    “主子——”

    百川插了進來。

    兩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他。

    他握緊腰間匕首,“眼下再問她也問不出什麽,還是放她回去,傳遞寧國的消息吧。”

    姬清晗似乎是冷靜了下來,閉上眼睛。

    再睜開,眸底血色已經褪去。

    他轉過身,朝裏麵走去。

    百川湊近忍冬。

    “我送你出去。”

    忍冬也被姬清晗的模樣嚇到了,乖乖地跟著他走。

    兩人一路走去,相對無言。

    經過剛剛那一遭,忍冬咂摸出點什麽來。

    在臨回房間時,她直直看向百川。

    “百川,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百川一下子慌了神,眼神亂瞟。

    “我我我。”

    “你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幾個飛躍,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念秋聽到忍冬一邊照著鏡子一邊碎碎念。

    “我怎麽這麽討人喜歡呢?”

    她問忍冬,“為何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忍冬悠悠道,“我手裏有兩個話本子,女主人公都是我這樣的,不過男主人公不大一樣。”

    “一個是純情暗衛愛上我,一個是溫潤皇子愛上我。”

    念秋說:“得,這都直接愛上你了。”

    “你最近話本子看得有點多啊。”

    “哎呀。”忍冬雙手捂臉,“你說,我要選哪個好呢?”

    念秋才不理會她的花癡,直接略過,“你那帕子快繡好了嗎?”

    有好幾回她避著忍冬繡被少君撞到,他那個目光像是要把帕子撕成碎片。

    念秋擔心,忍冬再不把自己的帕子繡好,郡主這塊就要保不住了。

    “快了快了,就在這兩天了。”

    忍冬想起來昨晚的情形,斂了花癡的神情,嚴肅地叫她。

    “念秋。”

    麵對一秒正經起來的忍冬,念秋還有些不習慣。

    “什麽事?”

    “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幫郡主繡帕子了?”

    念秋保持淡然,“怎麽呢?”

    “我說你——”

    忍冬立馬換上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她揚起手要打念秋的胳膊,還是沒打下去。

    最後輕輕戳了一下,她嘟嘴。

    “真是的,不是讓你別去幫郡主了嘛,你怎麽就不聽呢?”

    念秋穩坐如鍾。

    “為郡主分憂是我分內的事。”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她之後便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繡,順便催促忍冬。

    “你快繡你的帕子,我好和你一同結束。”

    忍冬要被氣死了,“誰要和你一同結束?我愛結束不結束。”

    話雖如此,忍冬還是和念秋一道繡起來。

    她這條帕子確實拖得夠久的了。

    這不在一起繡還不知道,直到上手了念秋才覺出點不對味來。

    她摸摸自己手中安然的帕子,又伸手摸了摸忍冬的。

    這兩條帕子,為何除了繡的地方不一樣,其他都一樣呢?

    “怎麽了?”忍冬停下來問她。

    念秋搖頭,“沒什麽。”

    她繡到一半,又問忍冬,“郡主讓我修一下她的帕子,你的要不要也給我修

    一下?”

    “真的嗎?”忍冬高興地說,“好呀,我都已經繡煩了。”

    她立刻把繡繃塞進念秋懷裏,快樂地蹦開。

    徒留念秋一人在原地仔細看著兩條帕子深思。

    安然看到念秋修過的帕子時,簡直是驚為天人。

    本來隻能勉強看出有個太陽的樣子,經念秋的巧手改造,真有了雲蒸霧繞,日出霞光的大氣磅礴之感。

    她連連給念秋豎大拇指,“念秋你真是太棒了。”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念秋卻沒有多少輕鬆的神色,“郡主,請容許奴婢自作主張一回。”

    她四處看了看,去合上房門。

    安然看念秋這神秘又謹慎的舉動,疑惑地問,“你遇上了什麽事情嗎?”

    念秋不回答,徑直走到安然麵前,雙膝撲通跪地。

    她整個身子都匍匐在地上,額頭磕到玄色瓷磚。

    安然被她這麽大的架勢嚇到了,“究竟怎麽了?”

    她說:“請郡主饒恕奴婢擅作主張之罪。”

    安然無奈。

    “好。”

    她起身去扶念秋,“你先起來告訴本郡主發生了什麽。”

    念秋這才借著安然的力起來。

    她從袖子裏抽出另一條手帕,遞給安然。

    安然接過,“這不是忍冬的帕子嗎,怎麽在你這兒?”

    念秋深呼吸,“郡主,您這帕子,是給三皇子繡的對嗎?”

    安然輕鬆的臉色一變,忍冬的帕子被捏成了一團。

    她從哪裏知道的?

    就算念秋知道那天她去找顧辰鈺了,也不能直接就猜到帕子的事情吧?

    而念秋接下來的話更讓她大吃一驚。

    她說:“奴婢猜,忍冬的帕子也是繡給三皇子的。”

    安然徹底端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