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惡毒到底後質子發瘋了(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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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念秋是覺得忍冬作為一個宮女跟皇子走得太近了不好,安然又添了一句,“我是說我不意外,這些事也沒什麽好想的。”

    她好心道,“念秋,你別操心了。”

    念秋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宮女,比不得忍冬氣運加身,少摻和進這些事情為好。

    念秋頭腦發懵地退出了正殿。

    她真的有些不懂郡主的用意。

    郡主這是自信沒人能從她手上搶走三皇子,還是對忍冬的寬容,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但不管如何,她必須要采取些措施了。

    念秋握拳,既然郡主這邊不行,就從忍冬那頭下手。

    忍冬剛送完顧辰鈺回來,就被念秋一路拉著進了房間。

    念秋拽她的力道之大,竟讓忍冬無法掙脫,她一把將忍冬按到床上,目光如炬,“你方才送三皇子時,可有與他說什麽?”

    忍冬被嚇了一跳,又覺得莫名其妙,“沒有啊,我就把他領出去就回來了。”

    念秋又問,“我一早看到你跟三皇子站在宮門口那麽久,又是為了什麽?”

    忍冬被一時的質問弄得舌頭打結,“我我我。”

    這一打結,把她搞心虛了,“他就是閑來無事問了一下我早年家裏人的情況。”

    念秋越發懷疑了,她壓到忍冬上方,“三皇子為什麽要問你?”

    壓迫感太強,忍冬伸手要推開,“你管那麽多作什,啊!”

    念秋揪住她的衣襟,把她提溜了起來。

    忍冬後背懸空,雙手在半空中慌張揮舞,“你你你,你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

    念秋攥緊她衣服,手裏卻有點硌,原來緊逼質問的打算一變。

    忍冬正想讓她放開,就見她一鬆手,整個人又摔回了床上。

    她摔得頭昏腦漲,支著身子要起來時,就看到念秋傾身而下,雙手粗魯又迅速地扯開她胸前衣裳。

    忍冬瞳孔放大,歇斯底裏地尖叫,“你要幹什麽呀!”

    過一會兒,她縮在床上,裹著被子瑟瑟發抖,半邊梳好的發髻散亂,眼睛紅紅的,仿佛才剛剛被狠狠欺負過。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忍冬顫著嗓音,像是蒙受了莫大的侮辱。

    床的另一頭,念秋一身裝扮整潔幹淨一絲不苟。

    她安安靜靜坐著,對忍冬的指責置若罔聞,淡淡回道,“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忍冬悲憤交加,憤怒捶床,“你還我······”

    念秋一眼看過來,她又沒出息地慫了。

    弱弱把手縮回被窩,她小聲道,“你看夠了吧,可以還給我了嗎?”

    念秋攤開掌心,哨子在她手上一顛一顛,倏忽被拋到半空,又落回,又被拋上去,一上一下來回數次,看得忍冬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她幽幽道,“原來你就是信中說的那個寧國細作。”

    “難怪總是大半夜不見你人。”

    忍冬霎時精神一振,“你說啥?”

    念秋五指合攏,把哨子抓在手中,“我都這麽直白地點明了,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忍冬老實搖頭,“我不知道。”

    念秋難得多了些意想不到的詫異,她將忍冬從頭到尾看一遍。

    “最近傳過來的信,你沒接到?”

    忍冬沒好意思說自己哨子丟了的事情,打著哈哈,“這段日子光顧著擔心郡主去了,沒來得及看。”

    念秋把哨子扔給她,“那便等你看了再說。”

    忍冬手忙腳亂接住哨子,一抬頭,念秋的臉近在眼前。

    她狐疑道,“你跟三皇子真沒有什麽?”

    忍冬簡直想望天長歎。

    蒼天呐,她到底做了什麽讓念秋誤會,對她跟顧辰鈺的事情喋喋不休?

    她並攏四指,“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有。”

    念秋勉強相信,堪堪放過忍冬,“那就好。”

    她向後退去,盤腿坐下,“我原想不說的,既然今日撞見了,便多說幾句。”

    念秋警告忍冬,“你以後離三皇子遠些。”

    忍冬納悶,“為什麽?”

    念秋道,“郡主喜歡三皇子。”

    “什麽!?”忍冬大叫一聲,連被子也不裹了。

    這個事情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珞安然怎麽會喜歡顧辰鈺呢?

    “前陣子那帕子是郡主為三皇子繡的。”念秋說,“據我觀察,郡主繡的那塊是三皇子的貼身之物。”

    忍冬心裏波濤洶湧,還是不死心,“你怎麽知道?”

    念秋早料到她不肯相信,眉頭都沒皺一下,淡定地拋出話來,“郡主那帕子的左下角裏層繡了三皇子的名諱。”

    “我將修好的帕子交給郡主時,她也承認了。”

    忍冬深深吸氣,雙手捂住嘴,無聲尖叫。

    震驚,她一直以來都會錯意了嗎?

    她拉郎配拉錯了?

    救命!

    她呆呆問念秋,“所以郡主跟三皇子現在是——”

    念秋答,“妾有意郎有情。”

    “所以郡主以前回避三皇子是——”

    “避嫌,掩人耳目。”

    “所以郡主去皇後宮裏是——”

    “以前郡主跟皇後麵和心不和,當然是要去過皇後這一關。”

    “所以皇後派人來守著我們是——”

    “怕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亂說話。”

    “所以郡主前幾天愁眉不展是——”

    “沒準是皇後還沒同意,為了跟三皇子的事情憂心。”

    念秋道,“你沒發現今兒郡主見過三皇子後,整個人都好起來了嗎?就跟那雨過天晴後出現的彩虹一樣,燦爛極了。”

    “肯定是三皇子給郡主吃了顆定心丸。”

    她反問,“這不比你看多了話本子給郡主和少君想的關係合理嗎?”

    忍冬無話可說。

    害,是她自作多情了。

    也對,人家堂堂皇子,怎麽會看上一個宮女?所以之前顧辰鈺接近她,是為了珞安然吧。

    想想她還主動提出要給他繡帕子,差點就鬧出個大烏龍。

    她慶幸地想,還好自己沒對顧辰鈺懷不軌之心,以後絕對要少看一點話本子。

    如此想著,忍冬主動湊到念秋跟前,“合理,太合理了。”

    “之前是我武斷了。”她崇拜地握住念秋的手,“念秋,要說仔細還是你仔細,我比不上。”

    深夜,忍冬和念秋相對而坐。

    念秋瞧忍冬眼也不眨地看她,身體也是緊繃的,好笑道,“看我幹嘛?”

    她頭往窗那邊側了一側,“快去拿信啊。”

    忍冬咽了口唾沫,走到窗邊吹了哨子。

    小黑鳥破空而來,細細的腿上果然綁了一小個竹筒。

    她倒出小紙條,一目十行,“暗樁,什麽暗樁?”

    念叨著念叨著,忍冬猛地反應過來,捏緊小紙條,“暗樁是你?”

    念秋微笑,“我不像嗎?”

    “不是。”忍冬圍著她轉,“那我戴上那根簪子的時候你怎麽沒發現我身份?”

    “什麽簪子?”念秋半旋過身子看她。

    忍冬從首飾盒裏扒拉出來木簪,懟到念秋眼皮子底下,“這個啊,上麵的冰重華蓮紋路,是寧國才有的。”

    “你那個時候天天看,不覺得不對勁嗎?”

    念秋接過,麵上顯出奇異的色彩來,似乎是有些意料不到。

    她在燭火下仔細端詳一會兒,才說“第一,我雖為寧國人,可自我有記憶起,便生活在瓔國,對寧國國內的事請一概不通,隻是作為暗樁潛伏著。”

    “第二。”她將簪子還給忍冬,“我以為這是三皇子送給你的。”

    她猶豫一下,又說“他不是,給你送了藥······”

    “他隻給我送了藥,簪子是我自己的。”忍冬無語,“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念秋沉默不語。

    忍冬嘟囔了一兩句後就把這事拋之腦後,她開心地一拍手,“誒,如果你也是寧國人的話,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八皇子了。”

    她好心情地哼著歌進了側殿。

    百川聽見她的歌聲,臉上漾出一抹笑來,“你今兒怎麽如此高興?”

    忍冬跑到他麵前,可愛伶俐地捧著臉眨眼,嘻嘻一笑。

    百川臉一下子就紅了。

    調戲完他,忍冬又蹦又跳地跑到姬清晗麵前,“八皇子,我都搞清楚了,郡主的心上人不是你。”

    “我為我亂跟你說郡主喜歡你的事情而道歉。”

    “對不起,之前是我想太多了,”

    她扭扭身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注意到姬清晗陡然黑下來的臉。

    “不過這樣也好,無論是身份還性格上來講,郡主跟你確實不合適。”

    “你可以少一份羈絆,安心無憂地專注於回國。”

    “正好,我接到父親的來信,他已經啟用了在瓔國潛伏多年的暗樁。”她絮絮叨叨,“此外,也有新的人成功混入宮裏,不過我還不知道。”

    “如此說來,你覺得誰合適?”

    忍冬一下子被打斷,沒回過神來。

    她呆愣愣地看向姬清晗,“啊?”

    姬清晗靜靜地看著她,眸光清潤。

    可忍冬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那清澈的眼眸裏,看到了某點暗沉沉的東西。

    她直覺怪異,然而麵上瞧著,他實在正常,情緒也平靜淡然,仿佛隻是隨口問問。

    由於才在心裏把安然喜歡他的錯覺打散,她嘴巴一快,“顧辰鈺啊。”

    姬清晗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一邊心裏大呼不好要打斷忍冬的百川霎時就立在了原地,連嘴巴也張不開。

    他焦急地看著忍冬,眼睛都快抽搐了,可她渾然不覺,還頗為自得地點點頭,“他們心裏都有對方,身份也相當,我瞧著甚好。”

    姬清晗聽到前半句話,故作淡然的麵容終於不複平靜。

    “我瞧著不好!”

    他語氣衝了些,宛若巨石從高山上滾下,橫衝直撞的感覺不似平時,惹得忍冬多看了他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把她嚇一跳。

    姬清晗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咬牙切齒來形容了,他更像是一頭暴怒又努力隱忍卻還是忍不住狂躁的獅子。

    “八皇子?”她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出去。”這話語氣又含了冷意。

    忍冬再遲鈍和大膽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觸他黴頭,趕緊閉上嘴巴麻溜地往外退。

    房裏,百川動彈不得,唯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在他看到忍冬安然出去後,提起的心落回了原地。

    還不等他鬆口氣,眼前就是一暗。

    姬清晗站在他跟前,臉沉得要滴出水來,活脫脫一頭要對獵物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

    百川的心又吊了起來。

    姬清晗收回一根銀針。

    百川身子還不能動,嘴上倒是一鬆,“主,主子。”

    他的主子卻沒理他,站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眉眼間顯出幾分幽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