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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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三年。希望基地。火鳳凰小隊的公寓裏其中一間,扈輕躺在床上麵色潮紅神誌不清。

    她發燒了。

    不是生病,是正在覺醒異能中。

    三年了,憑著一股狠勁在任務小隊中立足的扈輕鬆了一口氣,末世啊,沒有異能不好混。可又無限的失落惆悵,三年了,再沒入過夢,異能覺醒後自己是不是更無法入夢?

    高燒讓腦袋渾渾噩噩,思緒卻刹不住腳,扈輕止不住想起以前,以前不可對任何人說的機緣。

    她到過另一個世界,很短的時間,那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她還到過第三個世界,三年前每個夜晚都會去,那裏應該不是真實的世界。

    第三世界和第二世界有她牽掛的人,是她無法放棄的人。原以為她會在現實世界第二世界第三世界穿梭一生,可末世降臨現實世界,她再沒進過第二、第三世界。

    她的女兒暖暖怎麽辦?

    扈輕渾渾噩噩。

    門咯吱輕響,閃身進來一個高大的男子,披風衣罩厚帽,大大的口罩。扈輕無法起身無法開口,卻也第一眼認了出來。

    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親人,同父異母的弟弟。

    男人站在床前,久久凝視,似在做最後的掙紮。

    扈輕心中冷笑,都走進來了還做什麽虛偽的樣子。隊裏知道她在覺醒異能,按規矩,任何隊員覺醒期間公寓都不會讓外人進來,兩兩輪值直到隊員覺醒成功恢複正常。

    他能安靜的走進來,隻有一個可能,有人放水。

    嗬。

    扈輕歎氣,似乎看到了火鳳凰小隊分崩離析的不遠未來。

    為權為情為資源,甚至為了一口惡氣一個不順的眼神,殺人不過抬手,栽贓陷害背叛出賣更是比比皆是,這就是末世,法律和道德崩塌,人性裏的惡如放出牢籠的醜陋的獸,再無製裁。

    可惜小隊當初建立初心報團取暖,希望的火苗終究沒抵抗過嚴寒。

    所以,你還在猶豫什麽?

    扈輕昏昏沉沉努力睜了睜眼,裏頭譏諷的光讓來人羞惱成怒。

    他從密封的袋子裏拔出一把短刀,刀身上黑色血肉模糊。

    喪屍的血肉。

    嗬,最後的關頭竟還要麵子,不直接殺她要造成她覺醒失敗轉化成喪屍的假象,然後再心安理得的送她上路?

    虛偽,跟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男人微微低頭,讓她聽得清楚“你為了你媽報仇,我也要為我媽報仇。”

    扈輕更加冷笑,我為我媽家三條命報仇,不過是讓那個男人身敗名裂,沒要他的命更沒損你媽分毫。你媽換了個男人照樣榮華富貴,要你來報仇?你該謝謝我讓你換了個有權有勢的新爹。

    腰部衣服被掀開,刀尖抵在後麵脊柱,刺入一厘米。

    扈輕能感覺到骨頭被觸到,卻沒有疼痛,她燒得失去痛覺了。

    根據覺醒手冊,隻要熬過這個階段,她的異能就覺醒成功了。

    可惜,功虧一簣,她做再多的準備也抵不過人心易變,何況身處末世她根本無法為自己找到絕對安全的地方。

    病毒擴散開,扈輕清晰感應到原本遊走在身體裏炙熱的能量變得冰冷,生氣被死氣吞噬。

    覺醒失敗,她要變成喪屍了。

    心急如焚,難道她真的再也沒機會見到她的暖暖?

    異能的力量和病毒的力量在她腦子裏打架,大腦衝漲似要爆炸,她的心像一隻失控的野獸我的暖暖,我的暖暖,我的暖暖——

    轟——識海裏轟然炸開,昏暗模糊中一點亮光生起,透過那亮光,她分明看見她的暖暖在——挨打?

    我丟你老母——

    扈輕爆發出莫名的力量,幻想出一隻手伸進那光亮中亂抓,抓住了什麽。

    靈魂飄了起來,身體為之一輕,竟生出些力量。

    想到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扈輕睜開眼睛,目光清澈而慈和。

    男人一個哆嗦,鬼附身了?

    白蓮花光芒傾瀉,扈輕用聖母的腔調發出最後一句人話“我,不怪你。還有,謝謝你。”

    扈輕閉上眼睛義無反顧順著腦海裏的那隻手鑽進光亮裏,這次,她不會回來了,去特麽的末世老娘不奉陪了。

    她、她說什麽?

    不怪他?

    還謝謝他?

    這算什麽?他殺了她他殺了她啊!她應該恨他!用絕望仇恨的眼神瞪著他,恨不得吃了他!她憑什麽原諒他?不,不是原諒,她根本不怪他,她是聖母嗎?她憑什麽?憑什麽看不起他?他殺了她她還看不起他?啊啊啊——

    男人崩潰,他要看到的不是這個,他要看到她的卑微她的絕望她的乞求,他要看到她求他——

    “你起來,你不準死,我不允許你死——”

    男人雙手握著扈輕的雙肩大力搖晃,看著她的臉一點一點青白起來,看到她緊閉的眼睛再度睜開,裏頭是猩紅的光。

    驚喜“你不能死,我會把你養起來——”折磨。

    嘭——男人摔在牆上,滑倒地上脊骨劇痛,驚駭望著對麵的——喪屍。

    不,她不是喪屍。

    “你是誰?”他顫抖的問出。

    對麵的喪屍動作從容如活人,眼神可怕卻冷靜,裏頭的光陌生得很,這不是扈輕。

    清醒的人緩緩站起,警戒的掃過四周這是什麽地方?一切都那麽的陌生而奇怪。

    她看到房門,走過去,路過男人身邊。

    “喂,你不是她,你是——”誰?

    哢嚓,脖子斷裂,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