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陪審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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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案是你的事,本官接了訴狀,來助你複核此案。進去吧。”

    司寇繼昭說完,大踏步向衙門裏邁進。

    公事在身,南宮宇也得排在他後麵進去。誰讓南宮小王爺賦閑呢?

    南宮宇揉揉鼻子,對著司寇繼昭的後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再轉身迎向東方姑娘。

    “神醫有請。”

    水銀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轉而對胡大人拱手一禮

    “見過胡大人。”

    胡大人回拱拱手。

    就算是他之前聽了回來傳話的人草草提過,有關這位神醫的風貌,此番親眼見了,心中仍是微歎。

    這東方神醫,還果真是如坊間轟傳的那般,太年輕、太貌美。

    至於其到底有幾分真才實學……稍後看過便知。

    一眾人魚貫而入,看熱鬧的則被攔在了大堂外麵。

    胡大人對著司寇繼昭,虛虛謙讓了一番後,才整了整袍服,端坐在了正上。

    堂下兩名跪著的男人證、一名被打得渾身血跡斑斑意識模糊的僧人、一名死者的丈夫、一具蓋了白布的屍首。

    司寇繼昭在右下首第一位坐著,水銀站去了另一側,南宮宇則陪著她站著。那鳴冤僧人眼含悲淚,上前跪在自家師弟身邊,攙扶著他,卻沒開口。

    胡大人向司寇繼昭請示過後,拍了拍驚堂木,開口了。

    “因本案尚存疑慮,物證亦不齊全,人犯也拒不認罪招供畫押,現有鳴冤訴狀呈遞,故,本案就此重審!鳴冤之人何在?可當堂陳述冤情!”

    鳴冤僧人雙手十合,聲音清楚地回答。

    “阿彌佗佛,貧僧乃行腳苦僧呼延澈,法號明淨。今日辰時二刻,與師弟明心進入聚城。

    因腹中甚覺饑餓,故捧缽、逐門化緣。

    行至第二戶人家門前之時,門竟未閂,敲之即開。

    開之即見一婦人,躺在院中,人事不省。

    我佛慈悲,不能見死不救。

    故明心先貧僧一步,衝至那婦人身前,觀其狀,探其息。

    誰知,就有一人,從貧僧後方跑來,將貧僧推至一旁,奔進院,抱起婦人,才發現其已死。

    遂瘋了一般,撲打明心,並將其推倒、壓住,並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幾息間,院門外又跑進另兩名男子,三人便合力縛住明心,口口高呼,要送他見官。

    我師兄弟二人自幼習武,並非不可反抗與掙脫。

    但我二人問心無愧,恐逃脫反而落嫌,故,便依幾人言,乖乖就擒,上了衙門,等待案情審白。

    誰知……”

    明淨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身周、堂下跪著的對應之人。

    可沒等他繼續說下去,便被一聲驚堂木拍案打斷。

    胡大人漲紅著臉,喝道

    “述清冤情即可!不得胡亂攀扯!

    此案人犯被當場拿獲,你二人卻皆說進院之時,死者已經倒地!可有人證?物證?

    沒有吧?你們沒有,本官有!

    仵作已經驗過死者屍身,證明其,乃於卯時半刻至辰時三刻左右被毒害,正與你們上門化緣之時接近。

    其夫回家之時,又親眼所見,明心就在死者身邊,手還在死者口鼻之處,人犯明心,何冤之有?

    必是你二人上門化緣,見那戶人家隻有一名年輕婦人在,便心生歹意,惡念叢生,下此毒手!

    卻一再狡詰不認,不用大刑伺候,諒人犯亦不會乖乖認罪伏誅!”

    聽到胡大人這麽說,水銀掀了掀眼簾,抬頭看了堂上的胡大人一眼,又微微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這麽錯漏百出的案子,居然就是如此審理的?

    這延國……

    她忽然對敖國日後的強盛,有了更多的信心。

    僧人明淨則是十分悲憤,一掌拍在膝前的青石板上。

    眾人隻見,一陣灰土過後,那塊板立時如蛛網一般,細細密密地裂了開去。

    “我師兄弟二人若要圖謀不軌,何需耗費時日下毒害人?你說!”

    “放肆!公堂之上,居然以武犯禁,來人哪……”

    胡大人被明淨這招駭得不清,驚堂木都忘了拍,直接站起身一指明淨,就要大刑伺候。

    “胡大人~~”

    司寇繼昭冷幽幽地開口喚了一聲。

    胡大人立時激淩淩地打了個寒噤。

    自己怎麽審案又過於投入,把這活閻王給忘在一邊了?

    他連忙向著司寇繼昭拱手彎腰。聲音顫抖地道

    “不知司寇大人有何吩咐?”

    司寇繼昭擱下之前衙役呈上的茶盞,施施然起身,彈了彈衣袍下擺,一步步向著胡大人行去。

    胡大人則雙腿發軟地、一步步後退,退至高台邊,一時不察,摔滾落地,又連滾帶爬躲去一邊。

    堂裏堂外,頓時一片哄笑之聲。

    司寇繼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走到堂案前,目光冷厲地掃視了堂下一圈,道

    “明淨,因仵作驗明死者死亡時辰,與你師兄弟二人上門之時相近。

    你二人雖有硬武在身,但本官若要說,明心見其年輕貌美,本欲強行其事。

    卻不可得,便隨手抓了毒藥,塞進其口中令其斃,屆時可用自身行武脫罪,可通吧?”

    明淨聞言,暴怒,卻在一瞬後,又頹喪垂頸。

    是啊,這麽說,也是說得通的。

    至於毒藥……自己不久之前才說過佛醫不分戶……

    可……

    他又抬頭瞪眼,正欲開口。

    就聽司寇繼昭繼續說道

    “死者夫君,本官問你,你抱扶起你娘子之時,其麵目何如?衣衫狀況何如?如實回答!”

    那男子,被司寇繼昭最後大喝的四字,激了個哆嗦,連連叩頭說道

    “回稟大人,小人的娘子當時……當時衣衫完好,麵容平靜,並……並無異狀。”磕下最後一個頭後,趴伏不起。

    明淨聽罷,雙眼改瞪為睜了。

    他終於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哪兒,是自己一直沒有抓住重要之處!

    昭閻……不是,司寇大人果然厲害!

    就聽被他誇讚的司寇大人又開口言道

    “有請東方神醫,為死者當堂驗毒!”

    南宮宇頓時抬起小臂,想讓東方姑娘攙扶,卻見其已錯身至前。

    捧著醫藥箱的畫眉,莫名其妙地看了這個南宮宇一眼。好似宮裏的公公們才這麽扶人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