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險況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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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宇望著司寇繼昭氣哼哼離去時的臉色,笑容頓失。

    壞了,本是尋常訪見之事,讓自己這一刺激,以司寇繼昭那性子,必是要與那東方姑娘糾纏不休。

    這這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他撥轉馬頭,打馬向著皇宮所在之處而去。

    他要去找皇祖父,討個主意,實在不行,就……

    就幫東方姑娘討個封賞吧?

    治好了自己的母妃,論理亦當有賞。

    對,就這麽辦!

    ……

    皇宮,禦書房內。

    年邁的慧元帝,聽著自己一向疼寵的三皇孫說出的話,一口茶噴了出去。

    南宮宇“……”

    他滿臉哀怨地看著自家的皇祖父,抬手抹掉臉上的茶水,起身去給皇祖父撫摩後背。

    老皇帝嗆咳了幾聲,打開他的手,沒好氣地瞪著他,拍著案幾說道

    “一介草民,一個普通的女醫者,就給你提醒了一下你母妃病狀的症結所在,你就敢來找朕,要替她討個公主的名銜!

    南宮宇,你是怎麽有膽子敢開這個口的?啊?

    是不是皇祖父平日來待你疼寵太過,竟將你給慣出了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是不是!”

    南宮宇麵對皇祖父的斥責,非但不怕,反而笑嘻嘻地露出滿口的大白牙。

    蹲下身,伸手給皇祖父捶起了腿,笑著道

    皇祖父,您就別在孫兒麵前裝嚴厲了。您那麽慈祥、和藹、親切的皇祖父,做出這副樣子來,很難看的知不知道?“

    老皇帝聞言氣結,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滾滾滾,滾回你母妃身邊去,別再在朕跟前礙眼!”

    南宮宇一聽就跳起身,就向外走,邊走邊扁嘴嘟囔。

    “您一直教導孫兒們要知禮懂孝。孫兒知曉了啊。

    這不?人家救了孫兒母妃,孫兒就能一抹臉當不知?真要如此,可見也是您教導不當之過。

    救母妃多大的恩情呢,不就是個公主虛銜,這都不肯給……”

    老皇帝“……”

    左右看了看,脫下龍靴,照著南宮宇的後背就扔了過去。

    被砸了一下的南宮宇回頭,看看地上的靴子,再看看座上的老皇帝,撇撇嘴。

    走了。

    一心等著他撿起靴子,回身給自己穿上的老皇帝“……”

    一旁的太監總管齊公公,掩唇輕笑。

    上前將靴子撿回,蹲身給老皇帝穿上。

    老皇帝長歎一聲。

    “朕老了,眼看皇孫們都長大成人,都要娶親生子了。”

    齊公公抬頭,望著老皇帝笑。

    “多好啊,個個兒生龍活虎的,尤其是這定小王爺,心思純良、活蹦亂跳的,您能看著他長大,還能看著他娶親生子。

    到時候啊,您等他的孩子出世了,您就再可勁兒地給慣著,也讓他嚐嚐您現在這滋味兒。”

    “哈哈哈”,老皇帝放聲大笑。

    手指虛點著齊公公,笑不可抑。

    稍頃後,老皇帝終於收住笑聲,歎口氣道

    “罷了,念在這孩子一片純孝、又很能討朕歡心的份上,就給那個什麽……”

    已退至一邊的齊公公急忙接口“東方姑娘,東方楠嬰。”

    “對,就給那個東方楠嬰一個鄉君的虛銜也便是了。什麽都不給,那小子該幾月都不見朕了。”

    老皇帝說完,望著大門外對著的晴空。

    登基前,他領兵作戰,經曆大小戰陣無數。

    最後,殺了父皇及太子和一眾兄弟們,殺成屍山血海,才終於殺到巔峰,坐上了這把椅子。

    如今,歲月不容人,一生殺伐果決的他,再對著這些孫兒、重孫兒輩們的時候,總是難免心軟幾分。

    可惜,無論是兒輩、孫輩還是重孫輩,皆是在自己麵前戰戰競競、小心翼翼的,隻有這個三皇孫南宮宇,才敢對著他,如普通百姓的孫兒對祖父般,親親近近、熱熱鬧鬧的。

    但是,正如小齊子所言,南宮宇,還是太過純善了,一眼就能從內看到外的人,於帝業無望、於祖宗江山社稷無望啊。

    否則,倒也是自己最心儀的繼位人選了。

    罷了罷了。

    在自己升仙之前,總能為他籌謀、安排,好讓他做一世逍遙王爺也便罷了。

    ……

    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已成了一個鄉君的水銀,正抬頭望著前方高高的大山。

    爬上這座山,跨過疆界線,就能回到自己的國土了。

    然後再下山,再左轉,半日便可到達敖國邊關重鎮,捍山鎮。

    父親,就在那兒!

    她蹲下身,重新係好自己的綁腿,再伸伸胳膊,展展腰。

    出發!

    來時前路渺渺、艱難困苦;

    回時心情激悅,高山坦蕩。

    快點,快點,再快點!

    水銀大步、大步地向上攀登著。

    忽然,一道令她如墜冰窟、全身冰凍、冰凍到由內而外,不斷顫抖的聲音,在林間響起。

    “東方神醫,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司寇繼昭!!

    水銀一聽到這聲音,心裏就是“咯噔”一聲。她輕咬著牙關,循聲望去,果然就見那刑獄左官長——司寇繼昭,從一棵大樹後轉了出來。

    畫眉聞聲時已立刻抽刀戒備,此時心頭卻在暗凜。這個司寇繼昭,武功如此之強?挨離自己身邊十步之距,自己竟毫無察覺!

    “見過司寇大人。”水銀強忍內心的驚懼,正過身,對著司寇繼昭拱手施了一禮。

    再對著渾身毛發都似要豎起來一般的畫眉說道“畫眉,收刀,不得對司寇大人無禮。”

    說完便垂下眉眼,心念卻在電轉。怎麽辦?司寇繼昭肯定會懷疑,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自己說是出門采藥,他肯定會猜疑為何要跑這麽遠來采?

    自己得趕緊想一想什麽藥是隻有這山有、別山無的?能治什麽病症?必須急症、重症,方才能有說服力。

    可是……自己二人此時身上是獵戶短褂,手裏連個小籃、背筐都沒有,采藥?誰信?

    都怨自己!直接拿著買完藥鋪後重新登記的身份文牒便出來了,隻換衣衫未改相貌!

    到了此地,又急於翻山,想著進了山裏不容易再遇見人、想著過了疆界後還要易容,嫌麻煩,就……

    遇到誰不好?偏偏遇到這個昭閻王!

    水銀啊水銀,你的謹慎之心去了哪裏?

    你一慣小心、細致、步步為營的習慣究竟去了哪裏?

    事急從緩!你怎麽就能給忘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你非得要親身實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