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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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一上馬車,水銀便對畫眉吩咐道

    “回去便關閉藥鋪大門,我們帶著老白和老關去趟邊山。藥鋪裏的其餘人……便留下,繼續研究藥材、藥性好了。”

    畫眉點頭,伸手給小姐倒茶。

    “您不去定親王府了嗎?”

    “若那定親王妃真肯照我說的,做三日,身體必會大有好轉,之後,她就不會再需要我去了。”

    皇親國戚、千金貴體,豈容坊間醫者一診再診?

    皇宮裏的太醫、禦醫等,又不是擺設。那些可不僅能免費,還能從皇帝那兒多多獲取珍稀藥材,身為定王妃,何苦再來尋自己?

    畫眉還是點頭,知那定親王妃,定是小姐不願意見的了。

    無論延國還是敖國,都不時興跪禮。

    膝下從來隻跪天地親師,即便見君王,一般也深躬而不跪。

    那定親王妃的架子也擺得忒大了些,她不喜,小姐自是更不喜。

    至於小姐為何匆忙決定離開,返向關山,小姐不說,自己就不能問。

    其實,水銀也不是不想對畫眉說,而是沒法說。

    她覺得,之前在驗屍時,那司寇繼昭的目光,就一直定在自己的身上。

    而她在立回原位時,也清楚地看見了其眼神之中的興味之色。

    這是要把自己當成他的專用仵作?

    想挺美!

    水銀不是不知道,不能在人前大顯技藝,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時半刻也改不了。

    而且,出於對逝者的尊重,既要驗,則必須驗清首尾、驗明細致,這也是師父對自己的要求。

    因此引起了,不該在此時引起的他人注意,水銀也感覺甚是無奈。

    唯有出避為上了。

    惹不起,自己難不成還躲不起?

    正好也可借此之機,離城帶老白和老關認認路、認認人去,有些訊息,該往回傳了。

    至於父親大人接到後,會有什麽反應……

    屆時再隨機應變吧。

    ……

    此後,主仆二人再度喬裝改扮,回往關山的方向。

    水銀想悄悄地接近西北邊關,悄悄地靠近父親,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就想知道,父親他老人家還好不好?

    是不是仍然健壯?

    是不是又添了白發?

    有吃飽、穿暖嗎?有沒新添了傷痕?

    這次她帶的包袱裏,裝上了給父親縫製的靴襪、衣衫,可以想辦法讓人代為轉交。

    到時,父親會親自出營來接的吧?

    自己哪怕是躲著,也就能看見了吧?

    一路上,水銀都在反複地琢磨著這些事情。

    南宮宇自衙門結案時,遍尋不著東方姑娘了以後,便顧自回家了。

    三日嘛,他等的起。

    他母妃果然一日日在有所好轉,卻不料在三日後,他隻見到了皇祖父派遣來的禦醫,沒再見到東方姑娘如約前來。

    他騎馬就去了奇聞藥鋪,卻隻見其緊閉的大門。

    南宮宇跳下馬,上前,輕敲之,遂開。

    開門見一垂笤少兒,對他言道“主人進山采藥,歸期無定,世子請回。”

    南宮宇“……”

    但對著這麽個、有禮有據回稟自己的下人,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他扭身,跳腳上馬,正見對麵一單人獨騎進到前來。

    好嘛,司寇繼昭!

    這家夥來幹什麽?案子已經結清,為何還會來這奇聞藥鋪?

    莫非……

    想到了什麽,南宮宇眯了眯眼。

    東方姑娘好顏色、好醫術,堂前出彩、美名更甚,這家夥如果敢就此跟自己搶人,那麽,他……他就去找皇祖父!

    那邊的司寇繼昭待馬靠近藥鋪之時,看了看南宮宇,不理對方有些難看的臉色,跳下馬,去敲藥鋪的門。

    “別敲啦,東方姑娘出門采藥去了,不知道什麽回來呢,小侯爺,您,請回?”

    不等藥鋪裏的人開門,南宮宇就得意洋洋地開口,一臉嘲諷地說道。

    司寇繼昭聞言,敲門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繼續。

    隻是改敲為砸,力道也有些大了,砸得門板“哐、哐”聲響。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開門的畫木眨了眨眼,看了看近在呎尺,幾乎砸到自己鼻子尖上的拳頭,退後一步,拱手道

    “家主雖不在,奇聞藥鋪亦不容貴客如許放肆。您,請回!”抬手,“砰”地一聲,重重關門。

    南宮宇見狀,伏在馬背上“哈哈”大笑。

    看吧,奇聞藥鋪就是如此奇葩難對,你有禮,他們就比你還有禮;你若無禮,文武皆全。

    司寇繼昭眼疾手快地、收回自己差點被門夾住了的拳頭,狠狠地瞪了大門一眼,又轉頭狠瞪了看自己笑話、看得不亦樂乎的南宮宇一眼,抬腳,上馬。

    主人不在家,自己若跟個尚未加冠的兒郎多計較,隻會自跌身份。

    其實他今日來,本是為著一樁積懸多年的案子。

    那案子有人證、有凶器、有人犯。

    但就是無法具體判斷出死者的死亡時辰、以及真實的死亡原因。

    而且染血的凶器,和死者身上的傷口明顯對不上。

    因此,人犯一直拒不認罪畫押。

    這案子就一直拖著,人犯也一直被關在刑部大牢。

    昨日,自他見到東方楠嬰那嚴謹的驗屍態度之後,第一個就想到了那樁案子。

    隻是,和南宮宇一樣,僧人被冤案剛一結案,他再找那姑娘,就沒看見人了。

    因心裏惦記著此事,今日一忙完手頭上的公事,他便趕來了。

    誰知,竟吃了個閉門羹。

    他也不是不識禮數之人,就是被那南宮宇給激了一下,敲門就重了一點,怎知這藥鋪裏一小兒都敢如此凶狠。

    真是……

    想想那東方姑娘沉靜中隱隱帶著的囂張,嘖嘖……

    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思及此,耳聞南宮宇大笑不停,司寇繼昭打馬便走。

    山上采藥?不知歸期?

    是真出去采藥了?

    還是昨日,其窺見自己神色有異,故意尋了個借口,躲著自己?

    哼!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躲得了初一,看你怎麽躲十五!

    還無人敢如此待本官!

    本小侯爺,還就跟你拗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