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無忌氣的不行，“你怎麽這麽蠢，走其他路子能有這個路子好？經商到最後一場空，明白了嗎？
    你有這個爵位，就萬事無憂了嗎？
    你還沒看清楚嗎？
    就連那些皇子日後都會逐漸的泯然於眾人，你這個爵位算個屁。
    不想公孫家沒落，就必須要讓幾代人起來。”
    “父親，天下沒有世家了，公孫家不想做另一個世家！”公孫衝搖搖頭，“日後公孫家開枝散葉，會徹底融入西京，日後這邊就是我們的故土了。
    有錢財，日後他們隻需要過上普通的日子就行了。
    我也不想再摻和進朝廷那些事情裏。
    未來如果他們要參軍，要從政，也隨他們自己的意願。
    我是不會幫他們的。”
    公孫衝心態早就不一樣了，若是以前，他肯定會想著不斷的向上。
    可現在，他隻想躺平。
    做生意也挺好的。
    若不是他不管事，這一次他肯定要下放，哪能如現在這般快活。
    他能管三代人，其他人如何，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人嘛，寥寥幾十年，何必那麽累呢。
    “你，你要氣死老子？”公孫無忌氣的拿報紙抽他。
    公孫衝也不敢閃躲，任由他抽打，最後跪在地上道：“爹，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就享清福吧，就不要再管這些了。”
    “好好好，老子老了，你翅膀硬了，管不到你了！”說著，公孫無忌氣的將報紙摔在了地上，“我這就走，就去買票，反正在這裏，也是礙眼，我這就回乾州去！”
    見公孫無忌又開始了，公孫衝也隻能默默地跟在他後麵。
    其實父親性子變化很大，已經有一些老年癡呆的症狀了，這症狀跟老皇爺一樣，所以公孫衝很害怕。
    公孫無忌自己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隻是覺得自己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你別跟著老子！”公孫無忌氣衝衝的道。
    “您是我爹，我不跟著您，跟著誰？”
    “老子不用你管！”公孫無忌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公孫衝也沒說什麽，就是默默的跟在後麵，不多時，孩子們也衝了出來，跟在公孫衝的後麵。
    天越來越黑，好在縣城通到莊子都有路燈，倒也不用擔心看不見。
    “快，你爺走不動了，快上去攙扶他！”
    公孫衝急忙跑了上去。
    緊跟著孩子們也跑過去，攙扶氣喘籲籲的公孫無忌。
    這老家夥，一把年紀了，火氣倒是比年輕的時候更大了。
    “別管老子，就讓我死在這裏！”公孫無忌道。
    “爺，您就別生氣了。”
    “爺，您都走了好幾裏地了，跟咱們回去吧。”
    公孫無忌不為所動。
    公孫衝歎氣道：“行行行，我答應您，我這就送他們去參軍，去從政，行嗎？”
    公孫無忌表情鬆動，最後道：“果真？”
    “兒不敢騙您！”公孫衝無奈道。
    誰能想到聰明一世的公孫無忌，老了居然跟小孩子似的？
    怕是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公孫無忌哼了一聲，“你可別騙我！”
    “自然不會！”公孫衝苦笑道。
    “回去吧！”公孫無忌道。
    “爹，兒背您！”公孫衝急忙蹲下。
    公孫無忌倒也沒矯情，直接就趴在了他的背上。
    公孫衝將父親背在背上，他這時候才明白，秦墨的孝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給很多人樹立了一個很好的榜樣。
    很多人說秦墨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卻從來無人質疑他的孝順。
    就連他最後拿了老丈人的天下，也沒人那這件事攻訐秦墨。
    因為秦墨走的每一步，都是堂堂正正，都是拿命拚出來的。
    或許秦墨是假孝順，但是一件假事做一生，那也是真善了。
    “爹，其實您說的我都明白，我就是希望孩子們能自主的選擇自己的人生。
    你看秦墨，多開明，他的那些孩子，未必都是成才的。
    他自己也在書中說，隻要他們不成為禍害，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不枉費他生養一場，栽培一場。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你懂個屁，秦墨是秦墨，這天下都是他家的，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算什麽啊，你不為自己考慮，那也要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吧？”公孫無忌還是抱著老思想，“反正我就這個想法，你要覺得我老古板，也得憋著，我是你老子，這輩子你就得聽我的。”
    孩子們也覺得爺爺強硬，但是誰也沒說什麽。
    “是是是，兒聽您的。”公孫衝決定學秦墨，秦墨多聰明，那一次不是把太上皇給陛下哄得高高興興的，但是他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這還差不多。”公孫無忌滿意的點點頭，“你啊，是西京分家的家主，這麽多人都靠著你生活的，你得好好的為他們負責人才是。
    不是老子逼著你，而是你有責任有義務的。
    未來我也希望，西京的分家能夠比得上乾州的總家。”
    “爹，兩家是一家，但是又不是，還是不要混為一談！”公孫衝道。
    公孫無忌歎了口氣，“何必分的那麽清楚呢。”
    “都分家了，那自然要分的清楚一點，而且，這些孩子生活得地方不同，習慣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很難一樣的。
    我不希望日後那邊來人到這邊來說三道四。
    同樣的，我這邊也不會去那邊說三道四。
    日後要是碰到困難了，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可同樣的，他們也別想來這邊指手畫腳。
    大家各自過各自的生活，誰也別管誰！
    您覺得呢？”
    公孫無忌思索了一會兒，最後頗為無奈的道：“你翅膀硬了，老子說不到你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不過你們打斷筋還連著骨頭，永遠都是手足同胞，永遠都不要斷了聯係，可以嗎？”
    “這點您放心，所以這一次孩子送您回去，就不要認祖歸宗了。”公孫衝說道。
    公孫無忌沒說話，也隻能默認了這件事，他本意是希望孩子能夠認祖歸宗，乾州是宗家，西京是分家。
    可公孫衝有意分家，不願意在跟那邊有瓜葛。
    他也隻能聽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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