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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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小女孩一蹦一跳逐漸遠去的雙馬尾,我將那枚硬幣放在貼身的口袋中,用手拍了拍,希望它真能給我帶來一些好運氣。

    因為這一打岔,我卻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我現在才四十多歲,在這年代並不算多大,我要重找工作,我要奮鬥起來,我要從頭再來。

    我帶著行李,在附近尋了一個免費的可以歇息的公園。

    坐在長椅上,用個人終端將自己的簡曆投放在各大招聘網站上,然後捂著胸口,小心的等待著。

    可是等了一個多鍾頭也沒有任何回應…

    有些不安的我在瀏覽器上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因為沒有充會員。

    我暗罵一句,然後咬著牙花了100多充了一個超級大會員。

    接著鐺鐺鐺…立刻就有數道消息傳來,果然不愧是大會員。

    但是待我一看,卻發現怎麽找我的都是些不需要什麽技術的簡單工作,要麽是保險,要麽是倉庫管理…要知道我可是一流大學碩士畢業。

    關鍵錢也太少了,3…4000,最多不過5000,但是工作時間最少都要10個小時。

    好不容易翻到了一個讓我滿意的招聘書,月薪3萬加,每天工作6小時雙休,日結,比我現在的待遇都好。

    但問題是職業描述卻不太明確,這是一個“產品試驗誌願者”的招聘。

    作為一個在藥品公司幹了十幾年,見過無數藥品實驗誌願者的人,但凡是“重金”再加上“誌願”兩個字我就有些打怵,實在不敢接受這份工作。

    接著就不斷的失望失望失望…最終我徹底退出了網站,不想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

    我躺在冰涼的靠背上,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公司幹到第9年的時候,公司給出的條件要麽離職再就業,要麽就拿一筆錢走人。

    那些拿了一筆錢離開的人,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所以趁著那時年齡還不算太大,重新找一份工作。

    記得當時選擇的時候還覺得那些人眼中隻有小利,現在卻發現小醜原來是我自己。

    但是一想,就算是那樣,也就隻能多挺幾年罷了…

    唉…

    我無所事事在外麵流竄了一天,等到下班的時候才裝模作樣的回到了家。

    家裏安妮準備了一桌大餐,看著那些奢侈的蔬菜,想著其背後的價值我的心都揪起來了。

    但我正準備斥責她的時候,安妮卻摸著小腹一臉幸福的對我說,“我有了個孩子,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我僵住了!

    如果在今天之前聽到這個消息我會驚喜若狂,但是現在卻是驚嚇比驚喜還要更多。

    一個孩子得花多少錢?

    單單懷孕也得一筆巨大開支,並且這錢從懷孕開始就不能停了。

    從懷孕到出生,到上學,到成人最少也得2…30萬。

    如果再少雖然能夠將人養活,就必然需要削減一些促使成長的營養物質,但這樣就會被法律認為無法使孩童健康成長,隻能被迫送到撫養院中接受集體撫養。

    而如果把孩子生出來送到撫養院,不說心理上能否接受,安妮肯定會因此發現我的狀況和我離婚。

    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但是不想要孩子,打胎也不行,因為社會生存壓力,生育率降到了穀底,已經有法律禁止打胎,不然的話便會巨額罰款。

    我強行扯出僵硬的笑容,對著安妮說著謝謝,感謝她為家庭的付出。

    然後如同嚼蠟一般吃著那一桌子豐盛大餐,“親愛的,你有沒有忽然覺得聯邦汽油還挺好喝的?”

    “哈哈…這個笑話真好聽。謝謝你,老公。”

    “嗯,你高興就好,沒什麽。”

    …

    晚上,看著黑色的天花板,我在心裏算了一筆賬。

    我每月需要還的房貸是10000,兩個人的夥食費是2000,水電費1000,還有寬帶流量,各大軟件的會員…雜七雜八的大概能有1000,如果不生病不遇事每個月大概就是14000。

    現在加上了懷孕,安胎滋補的藥,送子菩薩真版胎教的音樂,每個月最少要多花2000。

    如果沒有離職那勉強還能夠,但現在,我這些年來攢下來的錢還有四萬多,勉強能支撐三個月,但這錢算是家庭儲蓄,為了避免被轉移財產,我如果獨自動用超過一半以上,錢就會被凍結,並通知伴侶。

    所以我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這一個月內不找到能夠維持生活的工作,我就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人不亡。

    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夠帶來高額回報的工作。

    哪怕是有風險的。

    …

    “喂…是生物循環公司嗎?”

    “對,您是?”

    “我是昨天投放簡曆的…”

    “哦,是您啊,您是決定當我們公司的誌願者。”

    “不,嗯,是這樣的,我想知道這個工作具體是要做些什麽?”

    “這樣,如果您有意向的話我們可以麵談…”

    我最終還是打了那個之前絕對不會同意的招聘電話。

    在確定了見麵地點之後,我便立刻出發了,得交通之便,不久便到了地方。

    這是一個高檔的,哪怕是之前的我也隻在約會之時和安妮來過的餐廳,我在仿生人服務員的引領下見到了等待我的人。

    這人20多歲的年齡,一身得體的卡其色的長裙配合那淡雅的容貌氣質,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其它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工作。

    “您好。”

    “您好,先生,我們見麵了,您看著真年輕。”這個得體的人打量我的目光有些奇怪。

    但這時候了,我也顧不得其它。

    相對而坐後,我沒有寒暄,當即便開口問道,“我想問你們那個工作具體是需要做些什麽。”

    眼前的美女淺淺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這份工作非常簡單,也非常的高尚,您隻需要捐獻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能夠獲得巨額報酬,並且還能拯救一個人的性命。”

    “捐獻…”我心裏的不安開始泛濫,“需要捐獻什麽?”

    “腎。”

    “腎髒?人體器官腎?”

    “對。”

    “你說這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先生…”

    “哼,你知不知道我在醫藥行業幹了半輩子,需要我給你講一下人體缺少一個腎的後果嗎?”

    “是兩個。”

    “兩個?”

    “先生您聽我說,我們並非隻是要將您的器官拿走。”

    “那是什麽意思?”

    “我們的公司叫作生物循環公司,就是拿走您的腎還會給您還一個…”

    “那不是多此一…”話到嘴邊我忽然明白了,“你們是說拿走我的腎之後還給我一個人工電子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