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蜈蚣副寨主吳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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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好好準備一下,馬上就要過十八嶺了,都不要睡,拿好武器,小聲一些。”
深夜,抬手不見五指的黑,一行人馬緩緩前進,所有人背對著車馬,握住手中的武器,張望著,慌亂緊張的眼神徹底暴露了他們內心的不安,十八嶺匪患的赫赫凶名可是在外流傳至廣,甚有傳言,十八嶺的匪徒各個身高一丈,雙臂一晃可以直接晃倒一座大山,麵色猙獰,尖嘴獠牙,最喜生吃活剝人肉,連料都不帶蘸,茹毛飲血。
不管傳言真且不真,反正是深入人心,入木三分!
“雲大哥,小心一些,說不得,這些土匪就在什麽地方埋伏著呢!”
林九將背後的長槍摘下,騎在馬上,一手挺槍,一手緊握住刀柄,小心謹慎看著四周,看不清任何東西,隻能憑借著一雙耳朵,感知周圍。
“這個總鏢頭也算是有點兒經驗,特地選了這麽深夜趕路,若是放到白天,甚至傍晚,那時候,可是匪患最為活躍的時間段,不過,現在也不能掉以輕心!”
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雲翁平複了下心情,看著厚重的車馬隊,嘎吱嘎吱聲音讓他不禁眉頭一皺,凝成一個疙瘩,總感覺有些不對。
若隻是他們二人,便沒了這些麻煩事,可是,一旦遭上了這樣的車隊,尤其是那碾壓進泥土中的車軸印,一看裏麵裝的東西便是格外的有分量。
嚴總鏢頭手持著雙短槍,來到最後一隊車馬上,緩緩閉上眼睛,耳朵細微顫抖著,將方圓數百米的聲響稀疏,一點不落聽的清楚。
“莎莎莎!”
草葉的摩擦聲格外的輕弱,是風吹過的聲音,夾雜著細小的呼吸聲,一切看似並沒有什麽異常,清風掃過,同樣幹擾了他的判斷。
“不好!”
林九突然睜開雙眼,低呼一聲,地麵上傳來了極小極小的顫抖,與車馬軸有些異常。
與此同時,嚴總鏢頭幾乎與林九同時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濃烈的驚恐,嗓音都忍不住顫抖。
“有敵襲,有敵襲!”
就是這一嗓子,所有人全部戒備起來,慌亂看向四周,將手中的火把照個通明,遠處的樹林中隱隱約約黑影叢生。
“小心,有弓箭!”
林九大吼一聲,此刻也來不及關上別人,與雲翁緊緊靠在一起,舉起長刀謹慎看著那漫天箭雨。
“嗖嗖!”
二人舞盡手中長刀,化作密不透風的保護罩,將一切射來的羽箭攔腰斬斷,地上漸漸摞起厚厚一層殘破的箭杆,臂膀上傳來的陣陣酸痛,也無法停下休息片刻,隻要一稍有疏忽,萬箭穿心的下場,也不僅僅就是說說的。
這次可是惹上了大-麻煩!
林九與雲翁心中都浮現出了這麽一句話,尋常一些小型山寨,撐死不過幾百人,手頭上相對於大型山寨,自然而然要拮據上不少,這麽多箭雨不要錢一般,肯定是那十八路匪患中的一股,說不得,正是那蜈蚣寨!
“快,快背對背湊到一塊兒,別鬆散!”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手下倒在血泊中,另一方麵,又得支出一大筆撫恤金,不管是哪一種,嚴總鏢頭現在隻能強忍內心的痛楚,希望這群匪患能夠好說話一些。
“殺啊!”
“衝啊!”
“搶媳婦,賺大錢!搶媳婦,賺大錢!”
漫天的叫喊聲,帶著衝天火光鋪天蓋地,無數密密麻麻的黑影自山頂衝下山,讓這嚴總鏢頭瞬間涼透了心,這,這竟然招惹上了十八路匪患,不管是哪一路,隻求能夠保住性命,畢竟,那茹毛飲血的形象在心中已經揮之不去。
麵前的一幕幕,讓大多數的人心中已經崩潰,麵色蒼白,手中武器抖個不停,都有甚者,早已經跪倒在地,求爺爺告奶奶,磕著頭請求饒他一命。
富商胖子鐵青著臉,偷偷摸摸來到嚴總鏢頭身旁,不動聲色問道。
“嚴總鏢頭,現在這種局麵該怎麽辦?”
胖子深呼吸一口,怎麽就攤上了這種事情,不給貨,隻有死;給了貨,憑借京城那位的權力,也隻有死
“沒有別的辦法,難不成,你還希望著,咱們就這幾十個人,要抵擋住對麵成百上千的人嗎?”
“你別忘了,我們是花了錢,請你們來保鏢的!”
富商臉色動容,浮上了一層慍怒,明顯對著嚴總鏢頭現在沮喪的心情顯得格外的不爽。
“嗬,對啊,你確實是花了錢的,不過,也隻是花了錢請我們保了這趟鏢,又不是買命的錢!”
嚴總鏢頭瞥了一眼麵前死灰的富商胖子,在他眼中,這批貨,已經成了定局,隻要能夠保住命就好!
“等會兒,不要動手,先盤盤道!”
說著,朝著林九方向瞅了一眼,見到兩個身手不俗,嗤笑一聲,若是生還,他們的可能性是要比這兩個人大多了,別忘了,他們這些土匪,大都是在官府的壓迫下才落草為寇的,怨得,就是這種官府走狗。
“不要動手,不要動手!”
嚴總鏢頭帶著自己的一行小弟,乖乖蹲在地上,手法嫻熟,一看就是沒少經曆過,甚至,那富商胖子,滿臉都是不情願,還是乖乖蹲下,畢竟,能苟延殘喘一會兒,就多活一會兒。
唯有林九與雲翁二人,手持著長刀,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匪患,一臉慎重。
“大哥,大哥,我們是清風鏢局的,敢問諸位大哥,是哪一王手下的兄弟?”
嚴總鏢頭臉上掛著明顯的討好笑容,緩緩起身,點頭哈腰,將手中的一塊銀子,約莫十兩左右,悄沒聲塞進看似一個小頭目的手中。
“哼,連我們都沒看出來,告訴你吧,我們是蜈蚣嶺,蜈蚣寨,鄭牛、吳淞兩位大哥手下!”
小頭目引以為豪,顛了顛手中的銀子,趁著別人不注意,直接塞進懷中,反倒是來到眾多匪徒身後,足足讓出來一人多寬,一個身影緩緩走來,穿著殘缺的戰甲,手中拿著兩柄镔鐵花錘,麵色剛毅,掛著眾多細小的絨毛。
“您就是吳淞副寨主吧,果然如傳說的一樣,威風赫赫,我坦言,我們中有兩個官府的人,有府衙的走狗!”
在目瞪口呆中,嚴總鏢頭三步並作兩步,活脫脫像一隻哈巴狗,直接跪倒在吳淞麵前,率先磕了兩個響頭後,直接指向了林九、雲翁二人。
“哦?是嗎,竟然有官府的狗腿子!”
吳淞渾厚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慍怒,微微看了跪伏在自己腳下,將目光投在了不遠處的林九二人身上,眯縫著眼神,危險的氣息緩緩深處。
“你們,是官府的狗腿子?”
慍怒中夾雜著到了極致的冰冷,輕輕一揮手,無數的土匪小兵將林九二人團團圍住,握住手中的斧鉞鉤叉。
“沒錯!”
林九冷冷看了一眼嚴總鏢頭,這無所謂的眼神讓他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子怒火,感覺自己這個小人物的死活,完全隻不過是被這些人玩弄的一間物品罷了。
“好小子,敢認,便已經讓我高看一眼,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最惡心的就是官府走狗!”
吳淞露出一抹森白的大白牙,雙錘抗在肩後,剛才合適和藹可親,下一秒,整個人散發著濃鬱的殺氣,抬起腳步,逼近林九麵前,看著依舊冷淡的表情,讓他心中的怒火更勝一籌。
“你,知不知道,官府最惡心的,就是你們這些反賊?”
林九一字一句將整句話說得十分清楚,看著吳淞剛毅臉上的細小絨毛,頂著那股強烈的殺氣,戰意彌漫,化作一柄利劍,狠狠刺在薄弱,沒有輸任何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
吳淞看著麵前的小子,放聲大笑,猖狂大笑,如同抽搐一般,渾身癡顛一樣劇烈顫抖著,殘破鎧甲都隨之撞擊在一塊兒。
“小子,你可是引起我的興致了!”
吳淞抬手在林九肩頭猛拍了幾下,力量之大,骨骼哢哢作響,似是老友相見,卻沒有那種熟悉熱情,更多的,則是一些欣賞與殺意。
“對不起,我不是女人,引起你的興致,很值得驕傲嗎?”
林九冷笑一聲,以相同的力度返還回去,另一隻手始終握住刀柄,別看兩人說的如此雲淡風輕,其中隱藏夾雜的讓雲翁後背都出現了一層冷汗,說不得,下一秒,這兩人就要刀光相見。
“吳老大,吳老大!”
嚴總鏢頭一臉諂媚,跪在地上,正輕輕喚著吳淞,讓他眉頭一皺,不耐煩看了過來。
“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您看,我都給您通風報信了,您是不是就放了我們,貨您那走,人,就放了吧!”
清風鏢局手下現存還活著的所有人都匯聚過來,跟著自己老大,一同跪倒在吳淞麵前,連倒在地上的兄弟死屍都沒有絲毫的在意,重重磕著響頭。
讓富商胖子眉頭一皺,也讓吳淞心中煩躁不堪!
“喂,小子,是你解決掉他,還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