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雙方交戰破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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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來吧!”
林九上前一步,從腰間抽出長刀,火把照的通透下,緩緩高舉,在恐懼的眼神中,狠狠揮下。
刀鋒劃過脖子,瞬間出了一條血線,大手想要阻止,此刻卻也來不及,隻能堪堪減速血液下滑的速度,血色的臉龐與手指已經逐漸肉眼可見的發白,驚恐的眼神懷著怨恨,看著林九幾人,喉嚨處發出‘嗬嗬’的無效字節。
“好,真是幹脆利落!”
吳淞讚歎一聲,摘下肩上的镔鐵花錘,錘頭指向林九,揮了揮手,眾多小兵示意,皆是倒退數十步,給他們留下了絕對的空間。
“小子,好身手,切磋切磋如何,贏了,就放了你!”
眯縫著眼睛,渾身的殺意再次爆發,久戰沙場的將士,早就把殺氣化做自己實力的一部分,無往而不利。
長刀上還在滴著鮮血,眼神中充滿了凝重,在那雙錘之上,感受到了力量的厚重,與童青是同一個路子,追求的都是一力破萬法的存在
信手招了招,吳淞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似是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己雙錘下,化作一灘爛泥的肉身。
兩柄镔鐵花錘化作風火輪,掄的正圓,一錘一錘直接朝著頭顱砸去,與一旁淡定自若,麵不改色的林九成了鮮明的對比。
眼神中出現了淡淡的疑惑,眉頭緊了緊,錘頭停不住,眼看就要錘在頭上,林九依舊站在,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長刀上的血滴都沒有變化。
“不好!”
內心中大喊一聲,瞬間漏了一拍,吳淞手中有些慌亂,忍不住收了幾分力,錘頭就這麽停在林九身體中央,這一幕,在深夜,著實有些詭異。
“是,是虛影!”
額頭上浮現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原本清晰無比的林九身影正在一點一點消散,所有人忍不住目瞪口呆,欺騙了每一個人的眼睛,唯有吳淞這個老手,立即醒悟,一錘在前,一錘在後。
身上所有的肌肉緊繃住,提起每一分力氣,捏住兩把錘柄,耳朵時不時晃動著,在風中,試圖分辨出不同。
火把之下,搖曳的每一個黑影下,都有可能埋伏著那個人!
就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略顯疲倦時,背後突然出現一道破風聲,剛剛卸掉的精神力還未再次提起,那股勁風已經逼近後心,甚至殘缺的鎧甲都已經開始凹陷。
驚呼聲這才響起,眼神一狠,雙錘高高舉過頭頂,單臂後揮,雙錘直接砸在背後的鎧甲之上,整個身體在那餘波下一顫,一口鮮血險些噴出,都已經到了喉嚨處,又重新將那腥澀感咽了回去。
叮!
刀尖擊在錘頭上,一是時機趕得太過於及時,來不及收回,二也是,林九也沒想到,吳淞竟然會這麽決絕。
見到一擊未果,林九也不氣餒,腳下接連轉了多步,本想再一次隱匿在黑暗當中,當頭卻迎來兩錘頭,吳淞抓住這個機會,可不再允許白白溜走。
鐺!
長刀硬生生抗下那一鐵錘,整個人雙腿陷入土地當中,震起飛灰漫天,所有人紛紛捂住口鼻,驅趕著麵前,肺腑當中也是湧上一股氣流,將這喉嚨氣管當中的磨砂感去除的一幹二淨。
眼睜睜看著長刀鋒利的刀刃正在一點一點在卷起,另外一柄鐵錘一錘一錘轟擊在錘身上,將林九手中的長刀,瞬間成了一個卷筒,腰部下方也都深深陷入土地中。
眼看著最後一錘即將落下,手中的長刀早就成了一堆廢鐵,林九急忙從後背中抽出長槍,槍尖狠狠插入土地當中,用身體重量,將槍杆硬是壓彎成滿月,立馬將自己彈射出去。
飛出的一刹那,最後一錘,也是直接轟在了地上的凹陷處!
“小子,你徹底惹怒我了!”
吳淞一把扔掉身上殘破的鎧甲,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以及數道皮肉外翻的黑紫色傷口,高高舉起雙錘,如顛如癡,大步流星朝著林九奔去。
一旁的雲翁看著眼前,隻能幹著急,幾次想要拔出長刀,卻被身邊數十個小兵團團圍住,逼迫的他隻能乖乖收了回去,要不然,下一秒,自己就會被亂刀砍死。
林九蹲下半身,手中緊了緊長槍的槍杆,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見到吳淞揮著雙錘,林九單臂挑槍而上,槍尖刺到錘頭上,立馬槍杆被壓到了極致,不過,也積蓄了眾多的力量,最終,哪怕是吳淞憋紅了臉,也是難進分寸。
“淞哥,加油!”
“淞哥,加油,幹死那小子!”
“淞哥,我們一塊兒上,直接幹死他們!”
周遭的聲音環繞著,甚至有些小弟按捺不住,想要上前幫助自己老大,卻被小頭目死死摁住,他們知道自己老大的脾氣,若當真是有些人插了手進去,得到的並非是獎賞,而是更為嚴重的懲罰,哪怕大寨主多次勸誡吳淞,但是依舊我行我素。
林九苦苦撐著,雙手抓住槍杆末尾,相對於吳淞使出吃奶的力氣,林九這邊就輕鬆了很多,知識,同樣是一種力量。
槍尖卡在镔鐵花錘的楞鋒中,雙臂輕輕一晃,整個槍杆如同海上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裏麵的勁力不斷消耗腐蝕吳淞的力量。
“啊!”
吳淞抬起頭,一聲大吼給自己增加著戰意,身體上全部青筋暴起,略顯得格外猙獰一些。
一聲吼,吼盡了官府欺壓的怨恨,吼盡了被排進不得仕的憤懣,吼盡了落草為寇的不堪。
悉數的日子,每一幕都是曆曆在目,浮現在心頭,各種遭受的不公平的待遇,讓他瞬間紅通了眼,一錘一錘砸在槍杆上,直接將其彈飛。
就因為他不願同流合汙,遠在邊境的老母親被活生生逼死;就因為他不願貪贓枉法,心愛的姑娘被他們賣進青樓,生生世世服侍醜惡的男人;就因為他不願欺壓百姓,未來大好的光明前途被毀的幹幹淨淨,落草為寇,積攢數年的功名背上了罵名。
“為什麽要搞我,為什麽要搞我!”
眼角滑落一滴血淚,手中的力量又增加了些許,镔鐵花錘將槍杆砸彎,依舊沒有停止,眼神中的血色濃鬱了不少,接連不斷,恨不得將自己一身的力氣都要散的幹淨。
林九沉默不語,隻是憑借著這一杆長槍,接下吳淞所有的招數,即使掌心虎口硬生生被震裂,鮮血流出染紅了槍杆,也死死沒有放手。
他知道,他也明白,吳淞心中一直有著積壓許久的怨氣,久久得不到釋放,已經成了心魔的存在,尤其是在蜈蚣嶺蜈蚣寨這樣的土匪窩子中,更是沒有人能夠傾訴。
“因為你蠢,因為你傻!”
林九大聲回答著他,手中的長槍快上幾倍,槍尖所到之處,一切皆是虛影,讓吳淞手中的錘頭揮在半空中隱約間有一種使出全力打到棉花上的感覺,鬱悶到吐血。
“不,不是!”
吳淞低吼著,錘頭上早就是傷痕累累,皆是凹陷,甚至已經有了破裂,但,手下的功夫依舊沒有落上半點兒。
林九心中凝重了更多,眼下也僅是吳淞的緊要關頭,能不能把心中這個魔破除掉,也是看現在了,林九惜才,尤其是這樣有脾氣的人才。
“不是?”
“不是?那些為你而死,為你受怨的人,是怎麽回事,你好好想想,你的老娘,你的愛人!”
林九言語高昂,帶著強烈激動的情緒,不斷質問,手中也沒有停下,隻是單純的應付著。
“不,不,不!”
吳淞突然丟掉手中的兩柄鐵錘,蹲在地麵上,任憑清風與寒冷襲上,雙手死死揪住頭發,帶下來一小撮,痛哭流涕,眼神中的血色也慢慢消散掉。
震撼天地,哭散了一世不堪,整個天地仿佛同悲同泣!
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幕,所有的手下再也忍耐不住,尤其是看到自己老大哭得像個頑童,嘶聲裂肺,感染了一切。
“你們想幹什麽,閃開,一邊去!”
雲翁麵色稍有動容,抽出長刀直接來到林九身邊,眾多小兵持著刀槍劍戟,想要上前,紛紛被雲翁攔下。
雙方僵持不堪,就在小頭目大吼一聲,要衝上前時,所有人背後緩緩傳來一句話。
“都退下,聽見沒,都退下!”
定睛一看,吳淞擦拭掉所有的淚珠,扒開最外圍的幾人,驅趕的一幹二淨,來到林九麵前,頂著這個眼神純淨的少年,好久,才露出一抹笑容。
“謝謝,你,叫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
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祈求上方諸神的富商胖子,連滾帶爬,幾個呼吸之間都還未到,聲音早早傳過來。
“他叫林九,是冀州河東郡的林九,也是破獲了兒童丟失案的林九!”
富商胖子頂著滿頭大汗,來到林九身邊,直接抓住其胳膊,拽到吳淞麵前,他知道,現在兩個人的氣氛已經和緩,甚至吳淞隱隱對林九有這感激,說不得,攀上著關係,自己就有可能無恙。
“原來你就是林九,那個破獲案子,救了數十個家庭的林九,你不早說,你要是早說,也不至於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