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秋風起 見七月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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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已久,本來印象中的降溫並沒有發生,天色一如既往的晴好。
但是泛黃的樹葉卻越來越多,像被風抽掉似的,從樹上扯了下來,落在地上,慢慢變得脆生生的,一腳踩上,演繹出季節冷漠的聲音。
秋風起白雲飛,草木黃落雁南歸,但不見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從那日風塵被百裏伯漁拉走,這個人就又像消失一樣,許煙蘿派江小米刻意去杏壇問了問死胖子,才知道天一亮一般就很難見到人了。直到半夜才會出現。
連百裏伯漁都說:“這麽自願996的好員工,真是難得。”
遠在北冕城外茵陳老宅中的風塵,連著打了兩個噴嚏,自言自語了一句:“死胖子肯定又在罵我。”
腹誹之後,沒有再理會這個問題,風塵又開始擺弄著一地的石頭、水杯、廢紙、木棍。
自從前幾日有了新的認知以後,風塵這些天都在專注於實驗各種方式,最後想起當初楊書和許成皿讓他燒石頭的訓練,嚐試之下,又遇到的瓶頸。
做了無數次努力之後,雖然不至於像以前已經把石頭直接炸掉,但也隻能弄成一堆岩漿而已,想要燃燒起來,還是有些困難。
秋日午後,煙雲靉靆,朦朧到曖昧。
許成皿難得有閑,竟然晃悠到了醫館裏,“寶貝閨女,我來了。”
推開了醫館大門,步進正廳,竟然沒有人迎接自己,於是轉而後院,看見王禾坐在桌邊衝他輕輕的笑。
“夫人。”喚了一聲王禾,許成皿臉上帶著些諂媚的笑。
“許王座今天這麽有空嗎?”王禾調侃。
“白天總是看不見你在家,甚是想念,所以來看看你。”
王禾卻不領情,“你是拗不過女兒的脾氣,所以想來示好的吧?你哄我沒有用,這忙我可幫不上。”
許成皿說:“說的什麽話,小孩子鬧脾氣,管她做什麽,我真是來陪你的。”
習慣了許成皿不怒而威的模樣,忽然見到他的獻媚,王禾確實有些不習慣。
“那你還是正經一點比較好,一會可把拉我替你說話。”
原來,因為許成皿擅自給風塵規劃了人生,並且還是充滿爭端和意外的道路,許煙蘿兩年多來第一次和自己的再生父親吵了一架。
許成皿就覺得好男兒誌在四方,就應該頂天立地。
許煙蘿就認為,平凡難求,平淡是福。
總之,兩個人最後誰也沒說服誰,反而因為了解了風塵現在的目標和心情,深感欣慰,有些得意忘形,惹的許煙蘿十分的憋屈,已經好幾天沒有理他了。
所以今天趁著空閑,特意跑過來想要緩和下父女矛盾。
許成皿用眼神詢問許煙蘿的去處,老夫老妻,王禾自然能夠看懂,於是向廂房中瞅了瞅。
許成皿會意,悄悄的走到門口,看著正在分藥材的許煙蘿,故意咳嗽了一聲:“咳咳!閨女,要幫忙嗎?”
許煙蘿頭都抬,更沒說話,“裝作完全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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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真的很不善於和長輩溝通,大概被約束慣了,更像籠中金雀,驟然飛到了天空,畏懼永遠大過於欣喜。
許成皿對自己的老婆孩子,一向抬不起身價,即便貴為王座,在家裏也總是隨意的很,這時候為了討好女兒,更是主動伸手,忙前忙後。
可惜跟在許煙蘿屁股後麵溜了幾圈,也沒有賺來她一個嗯字。
心覺得總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經過院中的時候故意又找了話題,“這花壇不錯啊,不過這誰做的,怎麽還倒了一節,實在是……”
未等他說完,許煙蘿突然開口,“風塵前幾天砌的。”
許成皿不愧為王座,反應也是快,麵不改色的繼續說:“實在是別具匠心,造型獨特。嗯嗯。”
當然,他也沒忘記打開話題的目的,生怕又繼續冷場,嘴上趕緊繼續:“說起來,怎麽沒見那小子?”
談起這個人,許煙蘿好像並不吝惜自己的言辭,可惜剛想回複,就聽見大門砰的一聲巨響。許煙蘿索性閉上了嘴,因為光是聽開門的聲音就能知道來的是誰,所以不用回答了。
眼看著就被打斷,許成皿氣不打一處來,回頭吼道:“誰啊,不會敲門嗎?”
風塵倒不是忘記了前幾天許煙蘿關於他們開門方式的嘲風。
隻是隻顧著把玩手裏已經燃燒出火苗的石塊,騰不出手來,隻能沿用以前的方式,哪想到腳還沒落地,就被一聲中氣十足的訓斥,噴在了當場。
看清院裏站著的人,風塵趕緊站定,規規矩矩的再已經打開的院門上敲了幾聲,問了句:“有人嗎?”
本來還想發飆,結果來的竟然是正主,這讓許成皿也犯了難,不知道怎麽收場,好在風塵的樣子讓許成皿又氣又笑。“哼~!就數你伶俐。”
說完才看清風塵手中的事物,這下錯愕不已,把此行的目的全然忘記,竟然一改沉穩,興奮的問風塵:“做到了??”
風塵漏出往日的痞態,嘿嘿一笑,將石頭的火焰熄滅,又點燃了一次。
許成皿大喜過望,“好好好好好!跟我進來。”一連說了五個好字,轉身向屋裏走去了。
風塵得了召喚,衝許煙蘿眨了眨眼睛,屁顛的跟在許成皿身後,也進屋去了。
王禾知道兩人有事要說,就離開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門。
許成皿當中坐定,滿目的欣賞,柔和的問:“幾時學會的?”
風塵老實回答,“就今天,起初雖然不至於像以前一樣把石頭炸掉,但一直都隻是融化了,試了很多次,才做到這樣。”
許成皿說:“很好,雖然你肯定還是願意用風,但是能燃燒石塊,起碼多些手段,繼續下去,達到祖父當年的高度,也指日可待了。但是以後最好少用,除了不周院的人,已經幾乎沒有人專門研習控製火焰了。”
風塵出聲應是,想起一件事,又追問道:“王權業障的選拔,具體時間定了嗎?”
許成皿說:“還沒有,王權好像在故意拖時間,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但是最再遲也不會超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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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四月。怎麽了?現在並不是著急這些的時候。”
風塵說:“沒什麽,想著這麽大的事情,會不會遇到臨淵部落的人。”
許成皿說:“應該很難,一是此方業障在王國腹地,具體位置到現在沒有透露,二是有兩位王爵跟隨鎮守,還都帶著落刃,就算臨淵要來,也要考慮考慮實力,三是業障的限製,需要上玄境以下,所以這麽大的風險,不是用來開玩笑的。”
風塵想了半天賤賤的一笑說:“那您和院長就沒考慮過我可能到時候就進不去了?”
許成皿聽了這話先是楞了楞神,然後滿臉嫌棄和藐視,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嗬,心比不周島頭頂的天缺還大。”
風塵幻想著說不定到時候自己已經是髓海境,那樣的話就算進不去王權業障,應該也沒什麽可失望的,雖然他很好奇。
不過這種想法,立馬被許成皿潑了一盆冷水,隻笑他太過年少不自卑。
其實風塵從小自卑的很,隻不過年輕向來都是資本,年輕就像剛剛翻開封麵的書,才讀過一篇扉頁,真正精彩的故事向來都在後麵。
許成皿嘲諷完,風塵還沒來得及耍混反駁,結果又聽到院門方向一聲悶響然後就是咣當。
顯然不可能是被腳踹開的,但力道絕對不輕。
正當人們好奇是誰又開發了新的進門方式的時候,來人的聲音已經比身影更先傳了進來。
“煙蘿,煙蘿,快,跟我走,掌案情況危以!!!”
呼喝聲剛剛結束,比聲響更震懾人心的是華語中的內容,風塵和許煙蘿皆是心中一顫,掌案?什麽掌案?哪來的掌案?又是哪位掌案?
魏英風風火火的撞開了醫館的大門,引的王禾、許成皿、風塵、許煙蘿四人都跑了出來,各自站在臨近的地方。
魏英來不及跟幾人打招呼,分辨出許煙蘿的身影,也沒管場間都是誰,抓起許煙蘿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許煙蘿胳膊吃痛說:“怎麽了?英媽?哪位掌案?掌案出什麽事了?”
從沒見過魏英這樣的焦急,其他人都沒有插話,隻等著魏英的答複。
“是閱微,靈暉消磨殆盡,不複新生,你必須得去一趟。哎呀,時間太緊路上再解釋。”不由分說,魏英拽著人就跑了出去。
剩下三人麵麵相覷,不明緣由,但聽著解釋,都知曉了狀況的嚴重。
風塵隻遲了半步,給許成皿和王禾行了一禮,說:“我跟著去!”然後也消失在了門口當中。
許王座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想著,“難道諸般變故,真的要先應在無極寮嗎?天格已經有恃無恐到這樣的地步了?”
風塵追上了魏英師徒,三人成行,因為急躁的關係,他們直接通過小站,來到港都。
港都小站外早有馬車等會,四匹駿馬皆是尚品,拉著特意製造的馬車,和當初臨末海的快船上一樣的徽記,讓行人隻敢遠看,不敢圍觀。
隻等三人剛剛進入車廂,腳才堪堪離開地麵,便衝了起來,直奔無極寮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