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順心意 最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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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都,享受著臨末海帶來的額外的溫暖,冷的總是慢一些,暖的也慢一些。
蒼穹瀉頂,天光毫不吝嗇的潑灑,可惜不管如何慷慨,都沒辦法照出樹葉草木夏至時鮮翠欲滴的模樣。
即便在港都內外,氣候還不算清涼,樹木還沒有發出濃鬱的黃,但深秋已至,收獲往往象征著接下來的沉寂和落寞。
深城內外,人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更替,依然都按部就班的繼續著日複一日的生活,更沒有文人騷客吟唱詩篇,紀念這在普通不過的時節。
大都或忙忙碌碌行色匆匆,或閑庭信步攀談說笑。
四匹駿高頭身壯的駿馬拉著說不上華美,但卻看著異常堅實的馬車,從港都城西門沿著主道狂奔而出。
馬車撞開了灑落的天光,車輪和馬蹄發出的轟隆聲,讓各路行人都早早躲閃,駐足查看,馬車上的徽記象征著無上的光榮曆史和廣博的信仰。引的人們都從現行的工作和閑談中走了出來,紛紛開始議論。
馬車行的飛快,卻沒有趕車的車夫,很是驚奇。
車廂內坐著三人,便是剛剛離開王城的魏英、許煙蘿、風塵。
“英媽,掌案到底出了什麽事?”
魏英看著馬車終於出了城踏上了歸途,這才稍稍安心下來,不再那麽急躁,說:“前月,我從醫館回無極寮是要陪著掌案去臨淵部落王國,這個事情煙蘿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會出了意外。”
“什麽意外?”風塵又問。
魏英想著該從何說起,突然意識到另一件事,帶著吃驚的表情問到:“你竟然還活著?!!!”
風塵的表情僵在了原處,臉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整整是無奈的表情,說:“您這是才發現啊?那之前一直當我是鬼啊?”
魏英說:“隻惦記著趕緊回去,哪還顧得上你是誰,我應該提前知道嗎?”
風塵說:“您沒回無極寮嗎?白行簡知道啊,如果您沒回去,那白閱微現在在哪?”
魏英說:“將掌案交給寮內的人,我就直奔北冕王城了,根本沒有見到白行簡。”
這下輪到許煙蘿著急了,直接打斷了他們兩個:“你們兩人,現在哪還有心情聊這些?英媽您快說,到底怎麽了,找我又有什麽用?”
魏英說:“這次和掌案出去,是要尋找白氏祖先留下的神源碎片。事關重大,所以根本沒有帶任何人,隻有我們兩個,但好在行蹤隱秘,所以應該一直不會有什麽危險。”
風塵好奇:“什麽是神源碎片?”
魏英說:“白氏一族的傳承,是白氏祖先以秘法神通留下的痕跡,能讓白氏血脈直接繼承祖先的部分記憶和能力。”
風塵還想繼續問,被許煙蘿硬生生攔了下來,說:“您別理他,繼續說正事就行,這些都不重要。”
魏英才繼續正題:“白氏祖先留下過很多業障,神源碎片就存放在業障之中,白閱微繼承上一塊碎片之後,知曉了最後一塊碎片的所在,我就陪著她前往臨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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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尋找。”
“前後一個多月的時間,前幾處都沒有任何發現,也沒有越到什麽危險和可疑的地方。就在七天前,我們在臨淵的邊陲,海拉峽穀中,找到了最後一個業障,也找到了神源碎片。在白閱微吸收神源碎片的檔口,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其中一個竟然還是知元境的強者,勉強應付之下,我和掌案才得以脫身。”
許煙蘿問:“掌案在戰鬥中受傷了?”
魏英說:“並沒有,如果隻是因為受傷也不會找你了,無極寮完全可以自己解決,交手之前掌案就已經為了吸收神源碎片,消耗了極多的靈暉,本來我並不想讓她出手,但對方實力很強人數又多,為了擺脫對方的毒手,掌案才不得不參與戰鬥。雖然最後贏了,但掌案也暈了過去,到現在也沒有醒來,體內靈暉枯竭,根本沒有任何恢複。”
許煙蘿又問:“無極寮這麽多前輩都解決不了的事情,為什麽您會想起來要找我?我能解決這個問題嗎?”
魏英說:“先前掌案離開北冕王城的時候,不是留了一種方法,來解決你的問題?雖然在寮內我並不負責醫術,也不善於醫術,但是見的多了自然就懂的多了,如果掌案沒有辦法憑借自身恢複靈暉,那麽她留給你的治療方法,倒可以試試。”
許煙蘿再問:“這也隻不過是猜的啊,誰都沒有試過。”
魏英說:“最後的辦法不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是最好的辦法。盡人事聽天命吧。”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倒不是因為魏英最後這句像繞口令的話語讓人聽不懂。
風塵在一旁聽完了整件事情的經過,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開口說:“英媽,海拉峽穀的人,目的是直接襲殺你們?”
魏英說:“並不是我們,隻是掌案而已,那二人十分囂張,還曾直言想要讓我袖手旁觀。”
風塵想著剛剛魏英說對方有知元境強者,竟然還能夠全身而退,看來以後不能再隻是覺得眼前這位就是個性格爽朗的中年婦女了。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風塵接著說:“知道是什麽人嗎?”
魏英回答:“其中一個叫做李墨,另一個一直沒有通報姓名,肯定是為了隱瞞什麽,或者怕我聽說過,不過有件事倒是完全沒有避諱,他們就直接講了自己的來處,說是奉了天格的命令,送掌案一程。”
風塵驚訝:“哦?這麽堂而皇之有恃無恐了都?就不怕現在這種情況,無極寮找不周院要個說法?”
魏英看著風塵,打量了一會才說:“小子,你當我傻嗎?有什麽話直說就行,這麽拐彎抹角的做什麽?我也曾懷疑這個問題,但這的確是天格的作風,任何事不能辱沒了一代神上的驕傲。隻是,不周院又怎會知道我們的行蹤,這才是最應該想的問題。”
風塵嘿嘿一笑,“既然您都想過了,那我就不多嘴了,我是怕您光顧著著急,漏了這些細節。”
雖然嘴上說著不敢多嘴,但一路上,風塵不停的再問各種細節,魏英本來心情煩躁,卻也把所有的事情講了個七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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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好叫風塵知道。
馬車一步未停,六七百裏的路程,隻用了十個小時,三人也是一夜沒睡,魏英和許煙蘿是擔心,但風塵,大概隻是因為顛簸的太厲害,完全睡不著。
倒不是他不在意,而是就像白閱微對於他當初意外之後的盲目信心,風塵亦是如此。
從不周島的第一次見麵,連續三句“天啊”的驚呼開始,風塵對於白閱微就有著盲目的信心,至於這種信心來源於何處,大概現在的兩個人都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風塵覺得根本不用著急,既然出現問題的是白閱微不是白行簡,那就完全不用擔心。
借著微微的晨光,遠遠的就能看見無極寮外的城牆,和圍著城牆慢慢盛開的白色薔薇。
百花綻放,依然豔麗,絲毫沒有收到深秋季節的影響。
風塵想著,看來倆月之前白行簡說無極寮的薔薇花四季不敗,還真不是吹牛的。
無極寮內,白行簡守著自己的妹妹一直沒有離開過,一向能把沉穩和貪吃演繹的淋漓盡致毫不違和的第三代掌案,現在滿臉都是藏不住的憂慮。
沒有等人通傳,直接走進屋內的三人,看著他這幅模樣,都有些心疼起來。
大概這種時候隻有風塵才想的辦法,分享點關注。
風塵就這麽站在身邊,直接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輕輕摁著白行簡的肩膀,用最是低沉安慰的語氣,輕歎了一聲:“白兄,節哀順變啊。”
白行簡這才回頭看見來的幾人,聽清風塵說的話,第一次皺了皺眉頭,“胡說八道什麽?”
風塵卻立馬變了一個表情,信誓旦旦的說:“廢話,你看你現在這模樣,不知道的以為怎麽了呢,她這不是還沒事呢嗎,我當年那種德行都活過來了,何況你妹。”
風塵說的理所當然,讓白行簡記起白閱微曾對他說的那句“風塵還沒死呢。”也是這種態度,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奇跡一般的事實。
風塵繼續說:“來來來,不專業的靠邊,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給許神醫晾開場子,咱倆隻負責打好下手就行了。”
還沒等白行簡反應過來風塵說的一串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就已經被拽到了一邊。
許煙蘿顧不上行禮,就被魏英推到了床前。
床上躺著那人依然俏麗,絕世的容顏沒有絲毫改變,白皙的麵龐更是透出紅潤,看著隻不過是睡著了,而且應該沒有做夢,無比的香甜。
大概白閱微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需要被診治的病人。
許煙蘿輕輕的坐在床邊,切著白閱微的脈搏,用的時間格外的長,罕見的皺起了眉頭,這種表情,還隻在她為木林森鄉的村民以及來到醫館的長發青年診治的時候才出現過。
不知道用了多久,久到連風塵那種沒來由的信心,都開始自我懷疑的時候,許煙蘿終於收回了手,站了起來。
白行簡慌忙搶到身前,問:“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