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之館 書信寄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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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洪亮之聲,在整個大廳回蕩,聽得出謝清濁心情很好。
風塵看著這位王爵,想不出該是怎樣經曆,讓這種性格的人,拚奮到這樣的地位。
“您可別開這種玩笑了,在王爵麵前哪有我這種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顯擺的道理。”
謝清濁第一次見麵時就很中意風塵這種渾不吝的脾氣,全不顧別人的眼光看法,把自己認為不重要的關係東西隨便展現出來。
“杏壇學生都這麽評價自己,讓我手底下這群小子還怎麽活,塵先生今日何來啊?”
“王爵,我們準備近兩天啟程回去了。所以特意來跟您告辭順便感謝。”
謝清濁有些意外,“哦?有做過什麽需要你特意表達謝意得事情嗎?”
“當然有,您毫不懷疑得相信處以援手,我們才能順利的把事情解決,這種功勞,我可不敢一人都占了。”
謝清濁明白風塵這次處理的事情多少有些幹涉鴻雁館的權力,所以特地表達自己的態度。
“哈哈哈,你就別客套了,這些都是小事,沒必要掛在心上,肯給我山城館臉上貼點金,我自然也不跟你客氣。”
風塵覺得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
謝清濁又加了一句:“警察局到底是什麽意思?”明顯這位王爵對於這種新鮮事物更加好奇。
風塵卻苦惱了:“額……這個……就是專門抓罪犯的,匪徒、強盜、殺人犯等等,反正,正義的化身,公法約束的執行者,大概這樣。”
謝清濁有些理解,“嗯~!除了匪幫我們不管,其它的確實都歸我們管,不過其實鴻雁館曆史建立以來,最重要的工作並不是這些。”
風塵和江小米跟著謝清濁邊參觀介紹,邊往後堂書房走去。
謝清濁說:“自有王國,便有了鴻雁館,據說還是第一代王權主張建立,當時的建設鴻雁館的任務隻有一個,你絕想不到?”
風塵咂麽著鴻雁館的名字,隨口一猜:“難道是用來送信的?“
謝清濁扭頭問道:“你這不是知道嗎?”
風塵晃著頭,無奈說:“瞎猜的,沒想到猜對了。”
鴻雁啊,紙寄情思,看來第一代王權也是個妙人,就是不清楚會不會和自己的時代有些聯係。風塵如是想著。
謝清濁嗬嗬一笑:“杏壇的後輩果然都聰慧異常,確實如你所說,鴻雁館隻是負責送信而已,一直到現在也是,負責王國各種文書,紀要,信件,消息的傳遞。後來因為自身的便利條件,又負責拱衛腥旋,和心螺的分發派送。就這麽一步步成長到今天,你說那些事,其實是近千年才有的工作。”
能看的出,王國從幾千年的傳承,都是一個物盡其用的國家,不知道楓江對岸的臨淵部落不是一樣的情況。
經過幾千年的繁衍,永盡大陸的人們依然不是很多,這種不是很多,是指和風塵原本生活的世界相比。
鴻雁館掌握著王國最強大的內務守備力量,管理著信息的傳遞,各地的治安,國內的犯罪,腥旋的守衛和心螺的分配。
這樣的國家強力機構,自然有著超凡脫俗的起源。隻是一同和曆史淹沒在了浩蕩長河之中。
好在名字流傳下來,讓後輩永遠記住先祖們的初衷。
謝清濁領著風塵和江小米進入了他自己的書房。
和館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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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的簡潔且陳舊。
根入齒骨的守舊意味,似乎從來都不需要特意維係,便能傳承下來。
在桌上擺好三個被子,捏了些不知品種的茶葉,水的溫度剛好,不一會就能看到葉片的起伏。
風塵端起喝了一口,今天走的路有些多了,因為靈暉的枯竭,體力下降的太多,這就已經有些疲累。
正猶豫著不知怎麽開口進入正題的時候,謝清濁反而主動問起。
“塵先生有事,但說無妨,我山城館能辦的,我還做得了主。這裏也沒有外人了。”
風塵看出謝清濁爽利,幹脆也不扭捏,直接將錢婆婆的信,從懷裏掏出,遞了過去。
謝清濁看著皺皺巴巴的信紙,明顯經過了蹂躪,上麵還有些泥土,多年偵辦各類事件,一眼就認出像是鞋印。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
“你小子是來逗我的?山城館茅廁的廁紙也比這好看一些吧?”
江小米今天反應出奇的快,“誒,你不是扔了嗎?什麽撿回來的?……唔……唔唔……”
風塵本來在江小米誒出聲的時候就趕緊扔了茶杯,吐了茶水,慌忙伸手去,想捂住江小米的嘴,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就你話多……”然後轉向謝清濁尷尬的哈哈兩聲,“哈……哈哈……額……這都不重要,都是幻覺,重要的是內容,看信,看信。“”謝清濁隻要低頭讀了起來,這才發現竟然是鍾氿淵的筆記,大意是讓風塵去信上的地址找一個人,應該能解答他關於風之力修煉的問題。
眼下這才釋然,看完信,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麽信紙會變成這個模樣。
“哈哈哈,你是不是走到門口,看到我這金字招牌,一下子以為被耍了?”
風塵隻好尷尬的陪笑,沒有開口解釋,因為好像怎麽解釋都不對。
謝清濁繼續說:“他就愛搞這種神秘,不過你沒來錯的地方,我確實是末法之力,風屬性的能力。但我更好奇,你怎麽又決定進來的呢?”
風塵聽到謝清濁的解釋,終於放心下來,於是也不瞞著,說:“我後來想想鍾掌印大概不是這麽無聊的人,王爵,您應該和鍾家關係匪淺吧?雖然表麵上看並不怎麽和諧。”
風塵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麵,鍾家和鴻雁館吵的不可開交的模樣。
又看著謝清濁的眼睛,不閃不必,直直的問著:“王爵,您……該不會姓鍾吧?”
江小米本來無聊的玩著手中的茶杯,想著保鏢的工作實在太無聊了,還不如在家睡覺開心一些,不過能坐著有茶喝,好像比以前電影裏演的強一些。
這時候聽見風塵這麽不客氣的問題,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張著小嘴。
謝清濁卻沒有任何瘟怒的表情,簡單的反問:“你怎麽會這麽覺得?”眼神也清透的很,沒有波瀾,隻有疑惑,甚至是好奇。
風塵看他的反應,覺得自己應該真的猜對了:“王爵,您的名字也都帶著水,鍾涼、鍾沫、鍾氿淵也是,我想這大概是家族的記憶和規矩。”
謝清濁皿了皿嘴唇,“嗬嗬,想不到,你確實天馬行空,而且敢這麽大膽的想。我的名字確實是上一任掌印給的,也就是謝清濁的父親,也是我的養父。”
風塵並不吃驚,隻不過涉及到一個家族的秘辛,他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麵的話題。再追問似乎就有些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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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謝清濁可能也不想多說,“不提也罷,都是陳年舊事,我還得謝謝你,肯因為你的事情,讓他欠我一個人情,這可不容易。哈哈哈。”
笑聲中沒聽出高興,帶著點憂傷孤寂,風塵聽著語氣,突然有點感受,普通一點好像也沒什麽不好。那樣的家族,得有多少身不由己。
“您可千萬別告訴我,我很惜命的,雖然已經玩命很多次了。”
狡獪的回應,讓謝清濁笑的更深了,和有意思的人聊天,真不會讓人討厭。
“這麽說來,你也是風之力?”
“對的,王爵,為什麽會選大家口中最浪費靈暉的能力,看過您出手,以您的才智學識,應該不會別無選擇。”
能看出風塵壓抑在心底的疑問已經很久,迫不及待的就問了出來。
“存在便有道理,風屬性末法之所以沒落,是因為長久缺失的曆史,讓人們遺忘了太多東西。這種遺忘,並不是對某些高深使用方式的理解,好比你師兄曾施展過的‘白矮星’。就我所知,還有至少一個人可以使用。這種遺忘說的是對基礎規律的遺忘。”
“既然能有流傳,那它肯定存在過,我始終相信,千百年來人類先祖們一步步摸索總結的東西,絕不會有浪費一說。隻是即便是我,也不敢說盡然了解,咱們這種方式的根本邏輯。”
“至於你前幾天看到的那種效果,是因為我有落刃,掌握落刃能讓我更通透的理解這種基礎規律。才能促成我現在的境界和成就。”
風塵默默聽著,皺著眉頭,還是有些不懂,“存在即真理……僅僅這樣嗎?”
謝清濁說:“你認為風是什麽?”
風塵說:“空氣的流動?”
謝清濁點頭再問,“空氣是什麽?”
風塵很想說氧氣和氮氣,太過驚世駭俗,所以沒有回答。
謝清濁繼續說:“你師兄的末法靈暉,能操縱一切土石磚瓦,可明明世界上的石頭都不止一種,你老師是大陸上冰之力的佼佼者,但你可能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最擅長的卻是水屬性的力量。杏壇大先生尤擅禦靈之力,問題是,世界千萬種植物,你又可曾見過他還隻會掌控某一種樹木,某一類鮮花嗎?所以,你又怎麽知道?空氣就隻是空氣呢?空氣難道就不能分很多種嗎?”
風塵驚訝的看著謝清濁,想不到這個世界如此匱乏的理論物理知識,竟然能讓人用這麽清新脫俗的方式想到詫異。
謝清濁以為風塵沒有聽懂,耐心的補充道:“他們之所以說風之力始終浪費,是因為它無法像其它屬性一樣,一坨屎曬幹了都能把人砸死,風卻不行,無數人嚐試將一陣風凝練到屎的狀態,但都失敗了。所以總說想要控製風造成相應的破壞力就要耗費更多的靈暉,我卻不這樣覺得,我聽說你曾用過‘須臾’,這種利用旋轉成柱的方式,也算你有些感悟,可惜隻是皮毛而已。”
“而我覺得,風拍不死人,隻是因為你控製的不夠廣闊,就好像你把一坨屎攪碎了扔到空中,同時還扔出去好多豬屎,牛屎,你拚了命想把它搓成一團,好丟回糞坑裏,結果那些豬屎牛屎也混了進來。這些你還控製不了的東西,讓你更難把握。當有一天,你能揮灑著所有的屎,充斥著整個世界,隨手一揮,便能山河萬裏,意念一動,便能積屎成河,那該是怎樣一番壯麗景象啊,又哪還有人是你的對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