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涼點點頭，也將手機收了起來。

    四人絲毫沒有責怪餘涼不收集情報打遊戲的事情。

    “你這手機……”司泊彥回頭看了一眼遠去的鮑石。

    “鮑老板送的，我回禮了。”餘涼連忙解釋。“沒有白拿，雖然我的禮物與手機相比很便宜，但都是心意，店長說他不差錢。”

    “拿著就拿著吧。”司泊彥摸了摸餘涼的頭。

    餘涼與鮑石的關係越好，他就越放心，若是她遇到了危險，鮑石也能幫襯一二。

    “我打聽到了一個消息。”餘涼鬆了口氣，將鮑石給的線索陳述了一遍。“這個鎮上大概也隻有鎮長可以毫無顧忌的將祭祀的事情告訴我們。”

    眾人眼前一亮，也由衷佩服餘涼在懲罰世界的人緣。

    “我以前也聽說過，靈魂越是純淨之人，懲罰世界對她的惡意越小，甚至能受到np的偏愛，之前還不相信，如今倒是見識到了。”魏青青感歎道。“真想看看小涼的靈魂，得有多純淨，才會得到懲罰世界的這麽多偏愛。”

    餘凉低頭默默的喝著果汁，沒有接話。

    鎮長的住所比祭祀的事情好打聽，吃過午飯，五人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鎮長家。

    聽小鎮上的居民們介紹，鎮長的年紀比較大，是他們這裏最有學識和閱曆的老人，但真正見到他時，還是讓眾人大為吃驚。

    這位鎮長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老很多。

    他的胡子眉毛都白了，頭發稀疏，就這麽躺在庭院的老人椅上，若不是心口還有些起伏，說是一個死人也不為過。

    湊近了看，鎮長渾身的皮膚上布滿了老人斑，皮膚也如同幹枯的樹皮，眼睛凹陷的厲害。

    “你們來了……”聽到動靜，鎮長好似早就知道幾人要過來，緩緩的睜開眼睛。“我等你們很久了。”

    他的語速很慢，每說一個字好像都十分的費力。

    “您知道我們要過來？”司泊彥站在了眾人的最前麵，語氣恭敬謙和。

    “是啊。”老鎮長費力的咳嗽一聲，勉強的坐起了身子，看了司泊彥身後的餘涼一眼。“為了等你們過來，我硬憋著一口氣，不讓它散了。”

    “您……”沈澤洵可以感受到這位老人即將油盡燈枯，麵上有些擔憂。

    “你們不要多說，讓我說完。”老鎮長阻止了沈澤洵關切的問候，聲音開始變得急促。“我知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強撐了這麽久，就是想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你們。”

    老鎮長再次咳嗽一聲。

    沈澤洵這次沒有說話，小心的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水喂給老人，讓他潤潤嗓子。

    “八年前，我們的小鎮上還沒有孤兒院，突然有一天，一對夫婦帶著五個孩子來到了這裏。

    鎮上的人可憐五個孩子，也感歎那對夫婦的善良，就幫著建造了那所孤兒院。

    一開始，孩子們都很聽話，小鎮的居民們也會時不時的過去幫忙，直到那對夫婦突然橫死在校長室。

    五個孩子徹底的變了，他們殺人、放火，虐待動物，並以此為樂。

    許是那對夫婦感應到了自己的死亡，前一天曾來到這裏，告訴了我關於這些孩子的由來。

    他們是惡的化身，是人類孩子身上最單純的惡意，也是最可怕的惡意。

    若想完全消滅他們，需要有人開啟祭壇，完成祭祀。”

    老鎮長望著魏青青和馮材麵前的胸牌，歎了一口氣。

    “怎樣開啟祭壇，祭祀的方式又是什麽？”魏青青有些急切。“老人家，勞煩您說得清楚一些。”

    “看來你們就是這一任的院長。”老鎮長喘著粗氣，臉色十分難看。“祭祀的具體方法你們去院長室找找，那裏會有具體的說明，隻是……”

    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老人椅上，睜大眼睛看著眾人。“祭祀的人，需得真心實意，否則無法淨化那五個惡魔，最重要的是……”

    老鎮長死死的盯著魏青青和馮材的胸牌。

    “祭祀是需要祭品的，你們考慮好了再開啟祭壇，審判者到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又是審判者，這個審判者究竟是什麽人？”沈澤洵皺著眉頭，嘟噥了一聲，見老鎮長一口氣就要喘不上來，拍了拍他的胸口，給他喂了一口水。

    “好孩子……”許久，老鎮長似乎是緩了過來，臉色也被變得紅潤起來。“你和你的父親很像，我曾經為他占卜過一次，他讓我告訴你，堅持本心，勇敢走下去，他為你感到驕傲。”

    “您見過我的父親——”沈澤洵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曾經，他也在這個世界短暫的停留過。”老鎮上似乎很累了，對著眾人擺了擺手。“你們回去吧，回去吧……”

    沈澤洵還想再問一些關於沈青山的事情，老鎮長已經閉上了眼睛。

    “鎮長？”司泊彥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湊上前探了探老鎮長的鼻息。“沒有呼吸了。”

    “爺爺的使命已經完成，終於可以走了。”老鎮長身後的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小夥子。“堅持了這麽久，他真的很辛苦。”

    小夥子半跪在老鎮長身旁，說話間隱隱帶著哭腔。

    “好在走得很安詳。”

    他的臉上掛著笑容，淚水卻從眼角滑了下來。

    “你們看，爺爺的嘴角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節哀——”

    司泊彥明白那種至親之人離開的痛苦，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隻能自己走出來。

    “我不傷心。”小夥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站起身，沒有看向出聲的司泊彥，而是望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餘涼。“我應該為爺爺趕到高興不是嗎？”

    “……嗯。”這個時候，餘涼也不知道說什麽，尷尬的點了點頭，躲在了沈澤洵的身後。

    “我是老鎮長的孫子，繼承了他占卜的本領，也將是下一任的鎮長。”小夥子沒有再看餘涼，環視了眾人一周，語氣滿是沉重。“審判者大人到來，這個世界也要結束了，最後一次祭祀，能不能淨化五個惡魔，就看你們的了。”

    “若是淨化不了，會怎樣？”司泊彥走到沈澤洵身旁，兩人將餘涼擋的嚴嚴實實的，不給小夥子一點窺探的餘地。

    “你們會死，整個小鎮上的所有人都會死。”小夥子平靜的陳述道“明天過後，這個世界對他們的約束將徹底不存在，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血屠整個小鎮，這個懲罰世界也就消失了，他們會逃到其他的懲罰世界，繼續肆意的宣揚著他們心中的惡。”

    “最後一個問題，審判者究竟是誰？”直覺告訴司泊彥，眼前的小夥子一定知道審判者的事情。

    小夥子看著司泊彥和沈澤洵，笑了笑。

    “這是整個懲罰世界的秘密，或許有一天你們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說完，他便回了房間。

    待會兒會有人來打理老鎮長的後事，他需要提前做準備。

    五人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諾大的孤兒院顯得格外空曠，路上沒有一盞燈，仿佛荒廢了很久一般。

    “要不我們還是在外麵住一晚吧。”沈澤洵有些擔憂。“萬一他們晚上對我們不利……”

    “今晚我們兩人一組，輪流守夜。”司泊彥沉默了一會兒，提議道。“院長室的信息是一定要得到的，若是現在就住在外麵，五個孩子的行事可能會更加肆無忌憚。”

    餘涼利落的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走在了最前方。

    “明天你們去院長室找線索，我去給他們上課。”

    她記得上午是閱讀課，她可以讓孩子們讀書。

    找線索又累又費腦，她就不去了。

    “你一個人，可以嗎？”沈澤洵不放心。“我和你一起，泊彥和馮材他們去院長室。”

    “我搞得定。”餘涼拍了拍胸口。“你們別管我了，找線索要緊，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餘涼是不需要守夜的，這一點沈澤洵、司泊彥與魏青青、馮材兩方達成了共識。

    第八天，星期一。

    離係統給的九日之期隻剩下最後一天了。

    司泊彥四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一大早就直奔院長辦公室。

    餘涼怕有人會過去搗亂，在他們走後，去了食堂，果然在裏麵見到了還在吃早飯的五個孩子。

    “今天小餘老師怎麽一個人來吃飯。”琪琪她們見到餘涼顯然很開心，全部湊了過去。

    餘涼淡定的打了一份早餐，回答道“他們去找殺你們的方法了。”

    “小餘老師不去嗎？”清清一臉羞澀的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餘涼。“我知道，小餘老師是舍不得我們。”

    “並不是。”餘涼一口氣將碗裏的豆漿喝完。“我隻是覺得找線索太累了，而且，今天早上是我給你們上課。”

    “那我們就有一個上午的時間和小餘老師單獨相處了。”小伍的臉上滿是驚喜，此刻的他們與那些喜歡老師的尋常孩子並無區別。

    “你們這樣看起來，倒是個正常人了。”餘涼起身，又去打了一碗豆漿，拿著盤中的包子，沾著醋，滿足的吃了起來。

    “為什麽要做人？”小疤有些不屑。“人類太脆弱了。”

    “弱小隻是外表，他們強大起來，超乎你們的想象。”餘涼難得有耐心的回答著他們的問題，主要是為了穩住五人，不讓他們去找院長室的四人。

    等餘涼吃完，石頭主動將餘涼麵前的空盤子收拾起來，一臉求誇獎的模樣。

    餘涼知道五人有多惡劣，就當做沒看見。

    到了閱覽室，她直接讓孩子們選擇自己感興趣的書，自己在一旁打開了手機，調成靜音。

    “這是鮑石大人送您的？”琪琪就想和餘涼說說話，即便每次都被懟回來，她也樂在其中。

    小餘老師，那是整個惡魔界信仰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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