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審陳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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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犯人,陳鴻景!”一問官兵學著縣官大人說了一句,左右兩側的官兵雙手持著棍子在地上來回敲擊,嘴裏嚴肅地喊道:威武!
兩個犯人把陳鴻景給押了上來,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雙方大狀也進場,等到徐慧心一夥人最後入場後,官府的大門關上了。
驚堂木再次響起,葉清泉正聲道:“今天審訊一案,是甘草堂當中的陳鴻景在治療溪萬鎮百姓李平二當中,不知藥劑當中有幾味藥材與李平二的基礎病有衝突,導致李平二在治療的過程中,突發基礎病而死亡。陳鴻景,你可認罪?”
原來自己沒下猛藥啊,陳鴻景心裏的沉重減少了那麽一點,隨之點了點頭說道:“草民認罪。”
“犯人陳鴻景殺害李平二,實屬誤殺,不是有意而為之。按照大源王朝的律法,應當打入大牢三年,並上報甘術城八大學堂,與他們定奪是否把你逐出甘草堂。三年出獄後,十年之內,不得進入大源王朝領地當中。”
其實這樣判處,已經對於陳鴻景來說是最輕的了,現在隻要葉清泉拿起旁邊的驚堂木就這麽一拍,這起案件就這麽結束,至於陳鴻景還能不能去到那布星國,去那裏幹什麽,這些東西就等案件結束後才能說了。隻要陳鴻景在牢中表現良好,林大狀再說上幾句,有更大幾率減刑,就能更早的出來。
可是,葉清泉的這塊驚堂木拍不得下去,因為柳之清在這。
隻見柳之清緩緩地走了出來,低著頭抽泣著,下一刻便哭喊了起來:“蒼天啊,縣官大老爺啊,這是一起殺人事件,殺人事件。兩位孝子失去父親的事件。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哪怕是誤殺,也要判他十年收監,不用商量,直接剝奪他的行醫資格,五十年都不得踏入大源王朝領土半步。還要他們賠償我方原告,也就是李家兩位公子一大筆賠償金。”
接著柳之清又指向一邊的百姓,百姓們紛紛讓開,徐慧心一等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還有這群人,跟犯人蛇鼠一窩,狼狽為奸。明明他們有那個實力去救治李大爺,而且還能治好。他們卻沒有那麽做,反而讓一名還沒真正救過人的大夫來救治李大爺。這不就是拿李大爺的性命當小白鼠來實驗嘛。如此隨意的踐踏一條生命,這就是一名大夫,一名醫生的責任?”
“你們不要玷汙這個職業了,你們也不配當大夫了,你們也應該一並逐出甘草堂才行。”
範小息此時此刻真想出去把這個柳之清給暴打一頓,然後賠他醫藥費的時候,再把錢兌換成一枚銅板,就這麽丟死他。其實不僅僅是範小息,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奈何徐慧心在一旁咳嗽了幾聲,幾個人愣是沒能衝動起來。
林忠傅拍著手,大笑地走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極,可笑至極啊。柳大狀,我問你,如果因為一名大夫的錯誤,就去否定一間藥堂的所有大夫,那是不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如果因為一名大夫盡心盡力地去救治一名患者,到最後是患者的基礎病發作而導致死亡,並不是那名大夫故意害死他的,就要把這名大夫收監坐牢幾年時間,不得踏入我們大源王朝領土半步十年的時間。這不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嗎?一個對我們大源王朝老百姓失去一名好大夫的損失嗎?”
“李大爺去世的心情,我想在座各位,都比不上我的被告,陳鴻景小兄弟。沒有人能比得上自己所接手的患者在自己手中死去的打擊。所以,柳大狀,我想問一下你,你說你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可笑至極。”
“哼,林大狀。你說他盡心盡力救治李大爺,他就真的盡心盡力救治李大爺?你說他是李大爺去世之後,所有人當中打擊最沉重的人,他就是最沉重的人?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子非魚,林大狀,你也並非陳鴻景。”
柳之清從衣服當中掏出了幾份天下速通報,緩緩地說道:“我這裏有幾份速通報,而這裏麵的內容,至少有十幾起關於山上人如何暗算、陷害我們老百姓的案件。我在這裏就隨便挑三件出來,讀給大家夥們聽聽。”
“第一件,一仙門向老百姓們收購大量的天靈草,收購完之後,並沒有給到老百姓相應的報酬,反過來還陷害老百姓們偷走了他們山門的一件仙門寶物,要求老百姓們賠償五千兩黃金。”
“第二件,一名農夫在山間砍柴之時,尋到了一處仙家秘境,一門派得知此消息之後,便給了五十塊紫玉給那農夫,讓他幫忙帶路。達到之後,便把那農夫給殺了,奪回了那五十塊紫玉,還吞並了整處仙家秘境。”
“第三件事情那就更讓人氣憤了,一商人與一家仙門合作多年,後麵竟然因為商人有一天悟道,機緣降身,那仙家便果斷把與他們合作多年的這名商人給殺了,奪得機緣氣運。”
“哇,這山上人真當我們普通老百姓不是人。如此行事,真是天理不容啊。”
“就是啊,就是啊,明明我們好心好意幫他們幹活,不給錢不打緊,還把人給殺掉了。”
“這還不是大事,殺了你,最起碼還留下了機緣和氣運。最惡毒的是什麽,最惡毒的就是柳大狀剛才所說的那樣,明明你也有機會成為山上人的,明明你也有機會修煉的,但是他們卻把屬於你們一家裏的祖祖輩輩積累的機緣和氣運都奪走,讓你們祖祖輩輩都成為山下人,底層人,才是最惡毒的事情啊。”
範小息明顯地感覺到身邊的老百姓一邊討論著,一邊用惡毒的眼光望向他們這一邊。
柳之清一步一步地走向林忠傅,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不知道林大狀,是怎麽看待這幾件事情的呢。不要認為陳鴻景他是個孩子,就覺得他單純。他可是一個山上人,一個可能把最惡的一麵隱藏起來,下一刻分分鍾反咬你一口的山上人。小心點,林大狀,不要到時候你幫了他們,他們甘草堂反咬你一口,這就不好了。”
林忠傅笑著說道:“柳大狀所說的這幾件案件,我也可以把最終結果告訴你,也可以告訴在座的各位。第一件事,天靈草事件,最終結果由聖地出手,當地朝廷與其餘仙家們派出手,查出真相,強製他們向老百姓們道歉,並且反過來賠償老百姓們五千兩黃金。”
“第二件事,奪走了整個仙家秘境那宗門,也被聖地調查出來,直接過去瓦解了那宗門,宗門內所有人都淪為普通人。而那仙家秘境,隻要是為百姓,為這世間貢獻多的人,便可以進去挑選一件寶物。至於那死去農夫,賠償了他們家一百塊紫玉。還讓他們的後代上書齋讀書,還派了兩名聖人來當他們後代的護道人。”
“第三件事,與第二件事的處理結果相似,宗門瓦解,該賠償的都賠償。柳大狀,有一件事情應該提醒你一下,隻要是登上速通報的案件,都是著手調查中或者已經解決了的事情了。不妨相信一下聖地,相信一下山上人。並不是所有仙家宗門,都像速通報上麵那幾家那般的不堪。”
柳之清聽完之後,也學著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說道:“好好好。好一個並不是所有的山上人都是這樣的,好一個要相信聖地。說得非常好,我也非常認可林大狀所說的。”
“所以,林大狀,接下來這張速通報,你可要認認真真地看清楚了。要看得清清楚楚了。”
柳之清又從衣服當中掏出一份天下速通報,這份速通報隻有一起案件,那便是。
無塵之閣被燒一事。
“無塵之閣被燒,甘術城十大學堂當中,就有好幾個反叛者。而其中的一位,就是當年名譽響遍整個兩大王朝,甚至差點名譽響遍整個遊坪洲,有機會成為藥聖的洪芝舜。”
此報一出,所有人的驚呼起來。當年這件事情可是響遍整九大洲的。要不是聖地出來幫忙壓下來,估計很多看不慣甘術城的仙家門派都會去甘術城落井下石。不僅僅牽涉到甘術城,還會牽涉到寅賓洲的秋溯門。
範小息看了一眼身旁的徐慧心和跪著的陳鴻景,這件事情老師們到底還隱藏了多少,這還真不知道。還有洪芝舜,之前進入到陳鴻景的內境當中,他到底跟其他人說了些什麽。
柳之清指著陳鴻景大聲說道:“沒錯,也是來自甘草堂的洪芝舜。”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出來一個洪芝舜就算了,再出來一個陳鴻景也夠嗆的了,要是接下來再出一個誰誰誰。哼,那估計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了呢。古人也有雲:事不過三。所以這裏甘草堂的人都應該逐出門戶,估計他們的堂主還得要謝謝我呢。”
林忠傅立即反駁道:“事不過三,好一個事不過三。我想你先搞清楚一件事情,火燒無塵之閣一事,被毀壞的是書籍,並不是人。這件事情跟這起案件沒有任何關係,哪怕是有,速通報上也沒有寫到火燒無塵之閣一事後,有任何一位老百姓死亡。”
“回到這起案件,方才縣官大人就說得很清楚,我方被告根本就沒有下過猛藥去故意殺害李平二。所以,柳大狀,根本沒有你所說的事不過三,不要因為一個洪芝舜犯了事,就誤認為所有人都是幫凶。就好像此案件一樣。”
柳之清嗤笑道:“那要是我說,我有證人能證明陳鴻景在沒有下猛藥的過程中,有心殺害李大爺的呢。這樣,你又有何解釋?”
林忠傅說道:“那你把你的證人叫出來。”
柳之清大袖一揮,轉身麵向葉清泉說道:“很好,如你所願。大人,我方要求請出證人,楊大爺。”
葉清泉驚堂木一拍,準許了,便有人把楊大爺給帶了上來。
“草民楊二富見過大人。”
“楊二富,你見到什麽,聽到什麽,何時何地,都如實說出來。”葉清泉驚堂木一拍,嚴肅道。
楊二富拱手說道:“回稟大人,那一天正好是陳鴻景為李平二治療的第一天。那天下午,我上山砍柴,親眼看到李平二生病了,陳鴻景為李平二針灸治療。”
“陳鴻景,可有此事?”
陳鴻景點了點頭:“回稟大人,確實如楊二富大爺所說的那樣,那日我為李大爺施針救治。”
李大爺靠在樹腳跟上休息,隻見他把頭上的那頂草帽給脫了下來,望著那剛剛過正午還不久的太陽,突然望向陳鴻景那邊,笑著對他說了幾句話,便倒在了地上。
陳鴻景立即跑到李大爺身邊為他施針救治,才能把李大爺給救了回來。
“事情便是這樣,大人。當時李大爺命在旦夕,要是我不及時施針救治,李大爺恐怕就早已離開人世。”
柳之清突然間又怒聲斥道:“陳鴻景,聽聞你還沒資格給人施針救治,你此時此刻的能力,也隻是你師兄師姐在場的情況下,才能治病救人。”
陳鴻景突然間抬起頭,怒聲道:“柳大狀要是你問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隻要有點醫理常識在身上的,遇到別人即將死去的這種情況,會不會有人救,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認識的人就這麽死在我們自己的眼前?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毫不猶豫都會選擇救。”
“沒錯,要是我在場,我有點醫理常識在身上,我也會像你說的那樣,毫不猶豫地把人給救活。但是,你不是單純的救人,救人的隻是你殺人的掩飾。”柳之清大聲道,轉頭又繼續問道楊二富。
“楊大爺,你有沒有看見陳鴻景為李大爺施了多少針?”
“回稟大人,回稟柳大狀。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陳鴻景為李大爺施了三十針。”
“好,好一個三十針。那我借問一下在場的各位大夫,救治一個命在旦夕的人,需不需要用到三十針那麽多?而我在的認知當中,施針救人,我們山下老百姓用的銀針不超過二十針。否則,血液就會逆攻於心,輕則留下重患,重則當場死亡。”
“是不是啊,李旭德大夫?”柳之清看向李旭德,而李旭德也點了點頭。
“難道柳大狀沒聽過歸元三十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