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三碗酒 (五千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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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太陽落山較其他季節要早的多。

    酉時剛到(相當於後世下午五點鍾。)天色便有些昏昏暗暗。

    不出半個時辰必定會漆黑一片。

    點將台下,無數火把燃起,倒是將黑暗驅散了一些。

    犒賞已經完畢。

    六十六位道家高人登上高台,衣著高功紫色道袍,腳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詞。

    很顯然這是一種道家祈福儀式。

    就在六十六位道家高人登上高台開始祈福之際。

    台下中心處的有功將士,紛紛起身讓開中心處的空地。

    五人一伍有序的將台下百姓分列開來。

    至少保證每個百姓身周一步之內再無他人。

    見到這一幕百姓紛紛樂嗬嗬的配合士卒重新排列。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便是最後一個重頭戲了。

    那便是普天同慶。

    待六十六位道家高人祈福完畢,耿昌與畢如龍再度聯手走向高台。

    與之同行的親衛則事先將兩口鎏金大箱吊上高台。

    耿昌與畢如龍站在高台上,打開親衛吊上來的兩口鎏金大箱子。

    伸手撈起一把嶄新的銅錢。

    用力拋灑向下方。

    百姓瞬間高聲歡呼,在自己有限的空間內,無所不用其極的搶奪那些嶄新的銅錢。

    耿昌與畢如龍在台上拋灑的盡興,台下百姓更是喜笑顏開。

    泰安城民間傳說中,這種銅錢叫做得勝錢,是帶著士卒滿身殺氣,更是有著道家高人親自開光。

    其妙用自然無窮。

    徐陽牽著烏騅馬,平靜的看著這一幕,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往前千年的那些黃巾軍,與往後兩三百年的白蓮教。

    心中不禁感歎道“這個時代的百姓,心中需要這樣一種信仰。”

    你可以說這是迷信做法,但有時候這種迷信做法,更有利於掌權者掌管百姓。

    從台下百姓喜笑顏開,紛紛搶奪嶄新銅錢中便可管中窺豹。

    戌時,(相當於後世晚上七點鍾。)

    論功行賞終於徹底結束了。眾人開始散場,在泰安城士卒的協助下。

    所有百姓與民夫皆有序撤離。官道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

    好在徐陽等人被耿昌安排在了最前方,飛虎軍與龍騎軍同行護送耿昌等人歸城。

    至於那些戰利品與賞賜,第二日自然會有大元帥府的人親自前去與徐陽交接,這個倒是不用徐陽擔心。

    一路上眾將士歸心似箭,恨不得給座下戰馬插上翅膀。

    一路策馬狂奔,用時半個時辰。

    時隔多日,眾人終於再度回到了泰安城。

    進了泰安城。

    耿昌開口說道“徐陽,今日小年,看你麾下將士一個個都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家,我就不留你了,改日你到府中,咱們一塊吃個家宴。”

    耿蟬兒與徐陽的事情基本上是不離十了,耿昌自然樂意女兒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本想趁著今日大家一塊吃頓家宴,但一路上舟車勞頓外加眾將士皆歸心似箭,因此耿昌也不願在此時壞了大家心情。

    徐陽雙手抱拳開口說道“改日,徐某定親自登門擺放。”

    二人一番客套之後,便要分別。

    就在這時耿昌忽然開口說道“蟬兒。”

    鬼鬼祟祟想要回校場的耿蟬兒聞言楞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耿昌繼續開口說道“舟車勞頓,天色不早了,今日就不用去校場了吧?”

    耿蟬兒聞言臉紅了一下,沒有試圖解釋,知父莫若女,耿蟬兒便是明白解釋也沒用,這才想著悄悄溜走,誰知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悄悄躲到耿昌身後,滿臉無奈的衝徐陽做了個鬼臉。

    耿蟬兒與徐陽等人商議好,回到泰安城之後在校場與眾將士一同歡度小年,為此徐陽還讓趙萬石先行回城去醉仙樓請集市上買來上百頭豬羊,又去醉仙樓請來十數位掌勺大師傅。

    這種事情又如何能瞞得過身為泰安城無冕之王的耿昌。

    耿昌雖然希翼看到女兒與徐陽喜結連理,但泰安城為王二十餘年,有些東西、有些規矩還是要守一下的。

    徐陽無奈攤手一笑,與耿昌一家三口道別後。

    七百餘人火速奔往校場。

    夜色徹底昏暗了下去,在離開東城門之後,七百餘飛虎軍將士,縱使在歸心似箭,也不得不放慢馬速。

    耗時許久,眾人終於看到那扇熟悉的木柵大門。

    而大門外赫然站立著十幾位身穿黑色棉袍打著火把的黑衣衛。

    黑衣衛統領趙萬石見眾人歸來,立馬上前行禮大聲說道“屬下趙萬石,恭迎將軍歸營。”

    徐陽嘞住烏騅馬看向趙萬石笑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趙萬石心領神會立馬回答道“全部置辦好了,隻等將軍凱旋歸來了。”

    徐陽笑了笑衝著身後七百餘鐵騎大聲說道“弟兄們!回家!”

    “回家!回家!”

    “終於回來了!”

    “好懷念我的床鋪啊。”

    “想不到這軍營竟給我一種家的感覺。”

    “幾日未歸,猶如三秋啊。”

    軍營門口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

    縱馬走進校場大門,眾人立馬聞到一股香味。

    一時間咕嚕聲不絕於耳。

    “原來這就是徐將軍讓趙統領快馬加鞭先行趕回泰安城的原因啊。”

    眾將士不由得想起先前大門口徐陽與趙萬石二人的對話,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

    咕嚕聲連成一片,想不聽到都難,徐陽大笑道“快去將戰馬拴好,等會大家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我讓趙統領為大夥整整備了七百壇酒水!今夜咱們不醉不歸!”

    “徐將軍萬。”

    歲字還沒喊出來,徐陽便急忙擺手製止。

    無他,此時營地內不隻有飛虎軍七百餘鐵騎,還有耿蟬兒的一部分親軍。

    縱使兩人關係再好,有些嫌還是要避的。

    徐陽笑罵道“還不快去拴馬?誰最晚入座,這七百餘雙碗筷就歸誰刷。”

    此言一出七百餘鐵騎一哄而散,大老爺們誰願意刷碗啊。

    刷碗還叫大老爺們嗎?

    看著眾人慌裏慌張的跑到馬圈拴馬。

    徐陽臉上不由得露出輕鬆的微笑。

    這才是生活,遠離戰火,三五好友,吵吵鬧鬧,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片刻後,飛虎軍七百餘鐵騎在校場中心圍繞著中心那碩大的篝火有序落座。

    不一會,醉仙樓的夥計們便為眾人端來一盤盤可口的佳肴。

    東坡肘子、東坡肉、碳烤羊腿、燒羊羔,每名士卒麵前更是擺放著一壇烈酒。

    就當眾人以為這便是所有酒菜時。

    醉仙樓的夥計們再度登場,在每一位士卒麵前擺放一口小銅鍋。

    銅鍋內燒著滾燙的開水,水裏漂浮著點點青菜。

    不一會更是端來上百盤片好的鮮肉。

    待所有菜肴上完之後,徐陽起身端起酒碗大聲開口說道“眾將士起身!”

    七百餘餓的饑腸轆轆的飛虎軍將士毫不猶豫的將目光從美味佳肴上挪開。

    端起酒碗,全部起身。

    徐陽雙手端起酒碗大聲說道“第一杯酒!敬死去的袍澤!沒有他們的浴血奮戰,便沒有凱旋而歸的我們!”

    “敬!英魂!”徐陽大吼一聲,將碗中烈酒傾灑向地麵。

    “敬!英魂!”七百餘飛虎軍鐵騎齊聲吼道。

    敬字落罷,酒水傾灑在地麵。

    這個時代的酒水本就不是貧苦人家享用的起的,飛虎軍士卒出身皆不太好,但這一刻卻沒有一人心疼酒水。

    所有人滿臉嚴肅,遙敬死去的飛虎軍袍澤。

    第一杯酒敬完。

    有人握緊手中酒碗,手背青筋突起,眼神中充滿了對金國的仇恨。

    更有人跪地痛苦,大聲哀嚎,其中尤以王大力、劉糧最甚。

    此番大戰,一個失去了至親兄長,一個失去了最是照顧他的叔伯。

    一杯烈酒祭英魂,場中士卒淚斷腸。

    徐陽端著空蕩蕩的酒碗,雙眼望向七百餘飛虎軍士卒,久久未能言語。

    功勞犒賞在豐厚,也無法抵消那些死去袍澤的性命。

    此番大戰,兩千飛虎軍士卒僅僅活下來三百餘人,不可謂不壯烈。

    剛開始起兵時的五大校尉,到了此時更是隻剩下三個。

    徐陽又豈能不悲傷。

    但人終究還是要向前看的。

    穀<spa>  待眾將士心情平複許多時。

    徐陽大聲開口說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死去的袍澤未能見到得勝後的風光,無疑是一種天大的遺憾。”

    “但你我眾人既從大戰中僥幸存活,當收斂哀傷,化悲傷為力量。”

    “他日再戰!屠盡女真帶甲之士!以此告祭我飛虎英魂!”

    七百餘飛虎軍士卒聞言大聲咆哮“屠盡女真帶甲之士!告祭我飛虎英魂!”

    “屠盡女真帶甲之士!告祭我飛虎英魂!”

    “屠盡女真帶甲之士!告祭我飛虎英魂!”

    眾將士發泄一通,總算止住哀傷,隻不過眼神中對女真的仇恨又增加了幾分。

    徐陽重新滿上酒碗,目朝前方大聲開口說道“第二杯酒,我徐某人敬飛虎軍所有將士。”

    “敬你們驍勇作戰。”

    “敬你們悍不畏死!”

    “敬你們拋頭顱灑熱血,隻為驅逐胡虜!”

    “更敬諸位弟兄寧死也要捍衛飛虎軍的尊嚴!”

    “這杯酒!我徐某人先幹為敬!”

    話音落罷,徐陽仰頭大口痛飲碗中酒水。

    七百餘鐵騎雙眼飽含熱淚,緊隨徐陽一齊仰頭,痛飲碗中酒水。

    他們不怕苦、不怕累,甚至為了飛虎軍的尊嚴心甘情願的犧牲。

    他們唯獨怕自己明明做的已經夠多的了,但主將卻絲毫不領情,甚至還認為你做的還不夠好,不斷的剝削壓製士卒。

    碗中酒,口中幹。

    七百餘飛虎軍鐵騎目光深深的望向最前方那道身著玄鐵明光鎧的身影。

    這一刻眾人皆感到自己沒有所托非人,徐陽記得他們的功勞,更記得他們的苦勞,這便足夠了。

    劉二、於普生等人喝完杯中酒後互相熊抱痛哭。

    徐陽最後一句說的不正是他們嗎。這一刻的他們感到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徐陽默默拿起酒壇,為自己倒滿第三碗酒。

    雙手端起酒碗,目視前方大聲說道“這第三碗酒,敬他朝!”

    “願有朝一日!我漢家兒郎再現大漢風采!”

    “願有朝一日!我漢家女子皆不必自毀容顏!”

    “願有朝一日!我漢家兒童得以人人讀書!人人成才!”

    “願有朝一日,我飛虎軍旗幟插遍金國大地!”

    “願我飛虎軍每逢大戰!必能凱旋而歸!”

    “他日終將驅逐胡虜,複我中華!”

    話音落罷,徐陽仰頭喝幹碗中烈酒,猛地將手中酒碗擲在地上。

    酒碗接觸地麵的一瞬間,直接四分五裂。

    好似唯有此舉,才能表達他心中的壯誌與豪情。

    七百餘飛虎軍士卒見狀,紛紛大聲吼道“驅逐胡虜!複我中華!”

    “驅逐胡虜!複我中華!”

    “驅逐胡虜!複我中華!”

    “驅逐胡虜!複我中華!”

    吼罷,齊齊痛飲碗中酒,學著徐陽的模樣將手中酒碗猛擲在地上。

    隨著酒碗破碎,七百餘飛虎軍士卒心中瞬間燃起豪情壯誌。

    “驅逐胡虜,複我中華。”在七百餘飛虎軍士卒心中瞬間紮了根。

    使得這句口號,不再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口號。

    三碗酒喝罷,徐陽擺手示意眾人落座。

    待眾人皆落座之後,徐陽大吼一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今日不醉不歸!”

    醉仙樓的夥計極有眼色的為眾人再度送上酒碗。

    七百餘飛虎軍士卒早已饑腸轆轆,又連幹三大碗酒水,此時落座不再客氣。

    一口肉,一口酒,吃喝的好不痛快。

    隨著時間推移,氣氛漸漸的活躍了起來。

    篝火旁,徐陽放下手中筷子,看向身旁的畢誌北開口問道“畢兄不日就回兗州城了吧?”

    畢誌北聞言快速咀嚼口中的東坡肉,喝了一口酒水清了清嗓子這才回答道“不回去了。”

    徐陽詫異道“不回去了?”

    畢誌北擦了擦嘴巴目光直視徐陽開口說道“還回去幹啥?一千精銳戰死七百餘,好不容易剩下二百餘精銳,還被你這家夥千方百計的給拐跑了。”

    徐陽聞言尷尬的笑了笑“我可沒主動去拐你的人,是他們主動的”

    畢誌北衝著徐陽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現在說誰主動、誰被動還有何意義,那些士卒鐵了心想要投靠飛虎軍,我還真能阻攔?縱使攔下,也不過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罷了。”

    徐陽見畢誌北沒有太過深究的意思,再加上此事確實有些愧對畢誌北。

    隻好再度滿上酒碗開口說道“畢兄大度,徐某先幹為敬,以此賠罪。”

    說罷徐陽一口喝幹碗中酒水。

    至此徐陽差不多已經喝了大半壇子酒水了,但卻毫無醉意。

    無他,古代酒水度數實在太低了,前世他可是能連幹兩瓶伏特加的人。

    畢誌北見徐陽一口喝幹碗中酒水,不由得讚道“徐將軍好酒量。”

    徐陽聞言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酒量好,是這酒度數太低了。”

    “改日徐某請你喝一種烈酒,保證你三碗就倒。”

    畢誌北輕笑道“我身為兗州畢家嫡長子,什麽酒水沒喝過,三碗就倒?哈哈哈。”

    “這樣吧,若是真能三碗就倒,那你拐帶我士卒之事便一筆勾銷如何?”

    聞得此言,徐陽精神一振連忙說道“當真?”

    畢誌北哈哈一笑開口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徐陽樂嗬道“好,既如此,那便一言為定。”

    此戰中最大的收獲除了鐵浮屠盔甲之外應該便是那些固定產業了,繳獲金銀固然不少,但若是隻有支出,沒有流入,早晚都會坐吃山空。

    更何況徐陽還有很多計劃需要近前支撐。

    至於剛剛所說的三碗就倒的酒水,便是徐陽接下來生財的方法之一。

    那麽多產業,總會有一兩間酒樓的。

    徐陽再度詢問道“畢兄何時回兗州?若是時間充足,畢兄歸家之前,你我將此事了結。”

    畢誌北端起酒碗輕抿一口酒水說道“短期內不回了。”

    徐陽反問“短期內不回了?”

    畢誌北神情有些落寞的說道“此戰兗州各大家族皆損失慘重,恐怕會有不少人狗急跳牆。”

    “兗州與泰安城互為盟友二十餘年,有泰安城在,那些人倒是不敢對父親如何。”

    “但我這個畢家的嫡長子就不同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免會有一些家族狗急跳牆。”

    “父親的意思是先讓我在徂徠書院潛讀一年,待他將兗州潛在危險清掃一遍後再讓我回兗州。”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來無論什麽時候,鬥爭不會停歇,徐陽搖了搖頭。

    端起酒碗與畢誌北碰了一下說道“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現在看似風光,實則不少人巴不得我死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幹了。”

    畢誌北回道“好一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幹了。”

    二人將碗中酒水清空,重重呼出一口酒氣。

    畢誌北夾起一塊鮮肉,放入麵前熱氣騰騰的銅鍋內。

    靜靜等待了幾息,幾息之後夾出燙熟的鮮肉,放入小碟內蘸了蘸胡椒與蒜泥。

    放入口中,緩慢咀嚼。片刻後,再度端起酒碗細細品味。

    良久畢誌北感歎道“這才叫生活嘛!什麽狗屁倒灶的陰謀詭計都去死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想要好好生活的前提便是國泰民安,家財萬貫。”徐陽平靜道。

    “國泰民安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家財萬貫?三五好友,粗茶淡飯不也是生活。”畢誌北笑道。

    出身不同決定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畢誌北終究是世家子弟,未經窮苦毒打,自然無法理會徐陽話裏的意思。

    徐陽笑而不語,頻頻動筷。

    兩刻鍾後,所有士卒吃了個痛快,喝了個痛快。

    吃飽喝足總得做些別的事情消消食吧。

    可惜飛虎軍軍規森嚴,這些士卒哪怕領了賞金也不敢外出去那青樓畫舫一擲千金。

    隻能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起來。

    別說,這些精壯漢子們,圍著篝火又跳又唱,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酒桌撤去,徐陽坐在篝火旁,看著手拉手形成一個大圈,圍繞著篝火蹦跳的士卒,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眾人一番嬉鬧直到醜時(相當於後世淩晨一點鍾。)才將篝火熄滅,歸營休息。

    徐陽腳步虛浮的回到久違的二層小木樓。

    關上房門,此時的他什麽都不願意去想,隻想倒頭便睡。

    連番大戰、連夜熬烏騅,舟車勞頓再加上喝了那麽多酒,縱使度數再低,徐陽也有了醉意。

    房內徐陽呼呼大睡,十幾名淺飲酒水的親衛再外守護。

    誰也不敢保證那張安國會不會喪心病狂的派人前來暗殺徐陽。

    因此多小心點總歸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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