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問道：“老爺這些都是些啥東西，我不明白，可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楊凡苦笑道：“你說具體哪些不明白。”

    小娘皮指著民煮、法至、自遊、公平、……。一雙卡姿蘭大眼看著楊凡，等待他的解釋。

    楊凡苦笑道：“很簡單啊，打個比方來說你們就懂了。”

    我畫一個圈，你必須在圈裏活動，但我卻可以例外，這叫牆權。

    我畫一個圈，我們都得在圈裏活動，這叫治度。

    這個圈畫多大，怎麽畫，畫在什麽地方，我們商量著來，而且我們都得在圈裏，這叫民煮。

    我們都待在商量好畫的這個圈兒裏，誰出圈？要受到懲罰，這叫法至。

    楊凡的比喻深入淺出，夫人們一下子都聽懂了。原來這些新名詞是這個意思啊。就連梅姨和侍女們都聽懂了。

    楊家內宅的侍女們，其實是這個時代接觸新思想最多的一群人。因為，她們斟茶倒水伺候老爺夫人時，經常能聽到老爺的高論。

    楊凡放下茶碗，繼續開講。

    至於平等、自遊、公平啥的，世上哪有這些東西。都是當不得真的，說著好聽而已。

    你跟誰平等，你跟你父母平等，還是你跟你子女平等，你跟配偶平等嗎？

    這世上，隻要超過三個人在一起，肯定要分出三六九等來。

    家裏都不平等，還想在社會上找平等，不是發癔症了嗎。

    你們吃過宴席嗎，不信請看杯中酒，杯杯先敬有錢人。

    宴席上你怎麽敬酒的，都忘了嗎。

    還有自遊，你想遊到哪去，沒錢你哪也去不了。

    這世上其實隻有一種自遊，那就是財務自由。

    財務自遊了，才能真的自遊自在。

    公平，世上哪有公平這東西。最多也就是相對的有那麽不多的一點。

    人的智商、情商、運氣都不一樣，每個人的命運天差地別，公平的了嗎。

    更不用說出生的家庭本身就不公平了。

    很多人起點是別人奮鬥一輩子也到不了的終點。

    有人出生在羅馬，有人奮鬥一輩子也沒到得了羅馬，

    但是確實人人都可以實現羅馬的願望，那就是多數人隻能當一輩子的騾馬。

    哈哈哈！小娘皮笑的直打跌。

    楊凡的話把夫人們笑死了，老爺總是這麽說話幽默。

    那副痞懶的樣子，讓她們百看不厭。

    可是笑著笑著，卻笑出了嗆鼻的味道。

    讓人忍不住眼睛發酸，說到底，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罷了。

    楊凡歎了口氣，說道：“你們老爺我剛來大明的時候，就是一個傻小子。啥也不懂，後來入朝做官，經曆的多了，很多事情就看透了。”

    “其實看透了挺沒意思的。這世上沒什麽特別有意義的事情。人生的意義，也許就是來這個世界體驗一次吧。太陽底下就沒有新東西。幾百年前一樣，當下也一樣，幾千年來人心、人性亙古未變。”

    晨曦不解的問道：“老爺，我覺得，我們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並不多，我們有太多的未解之謎要去探索啊。這個世界是不斷發展的啊。”

    楊凡歎了口氣。看看天真的小才女，悠悠的說道：“你這些話，是從科學的角度上說的。老爺我的話，是從哲學角度上說的。”

    “從哲學上看，人世間其實隻有三件事。”

    夫人們都豎起耳朵，知道老爺又要發表高論了。不論她們是否相信老爺的高論，但是，她們一致認為老爺的話通常很有見地。

    “敲黑板，畫重點哦。人世間三件事：性，權力，金錢。”

    “一切文科，哲學、藝術，還有文學，都是圍繞著這三件事而編造的謊言。正治、均事、精濟，則是維護這三件事不被戳穿的工具。至於理科和工科，不過是為了把這三件事，打造得更高效而已。”

    陳曦震驚的長大了嘴巴，可是仔細想想，確發現自己根本無力，也無法反駁。什麽事情真的追到根源上，盡管很難讓人接受，但這就往往是事實。

    小娘皮她們都正色了起來，這些話說的太深刻了。

    楊凡繼續說道：“大明的士紳為啥把天下搞成這樣子，前朝每一個朝代，最後也都是搞成這樣子呢。”

    “因為無論狼群怎麽內鬥，它們對羊的態度，始終是一致的。”

    “大明的百姓，就是士紳們眼裏的豬。豬到死都沒想明白，主人為什麽要一日三餐、精心飼養，最終還是親自把它送到屠夫手裏。”

    “大明的士紳們養豬是為了換錢或者吃肉，並不是為了讓豬過上幸福生活。”

    楊凡喝了口水繼續解釋道：“我把大明的情況比喻成一個包子鋪，你們就明白了。”

    “經記是什麽？經記就是蒸包子。正治是什麽？正治是分包子。製杜是什麽？製杜是界定誰先拿包子，誰後拿包子，誰多拿包子，誰少拿包子，誰拿好肉做的包子，誰拿差肉做的包子，誰拿肉包子，誰拿素包子。

    “好的分法：分包子的人最後拿包子，拿點素包子，或者是差肉做的包子。”

    “壞的分法：分包子的人先拿好肉做的包子和自己喜歡的特供素菜包子，剩下的分給其他人。”

    “最壞的分法是：分包子的人先多拿了最好的包子，而且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多拿和拿了好的。然後還宣傳要讓做包子的感謝分包子的。”

    小娘皮氣憤的說道：“這不是拿人當傻子耍嗎。”

    林月如撇嘴道：“你當大明朝的官兒老爺們是啥好人呢，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小娘皮想了想問道：“這些東西的資料是您給張天如的，這些東西您信嗎”

    楊凡冷笑，說道：“我信個大頭鬼，隻不過大明現在的一套騙不下去了，必須發明新的騙術罷了。都是愚弄百姓的玩意兒罷了。”

    騙人的話一定要少說，因為一旦說的太多，容易把自己也騙了。真的以為這就是事實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編造這些謊言的初衷了。

    西方發明這些玩意兒，根本就沒安著什麽好心。曆史證明，隻要模仿他們這樣搞的，除了他們自己文明體係的七個國家，沒有一個發展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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