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舍不得軍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楊凡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磨桌忍不住掉下淚來，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

    本以為，自己已經坦然接受了平凡人的生活。隻想娶妻生子，了此凡生。沒想到老爺一動心要給自己個機會，自己那顆心立刻火熱了起來。

    “你惹出這麽大的事端，當時要是不嚴肅處理，這兵就沒法帶了。”楊凡溫言說道。

    “小的不敢怨懟老爺，都是小的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讓老爺為難了。”磨桌紅著眼睛說道。

    楊凡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知錯了嗎。”

    “小的知錯了。”磨桌大聲說道。

    “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裏了。”楊凡問道。

    小娘皮一驚，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磨桌這廝是個粗人，懂得的都是最樸素的道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隻長肌肉，不長腦仁兒。

    今日老爺接見他，是他唯一翻身的機會。萬萬不可說錯話。

    磨桌低頭思考了一會，正色說道：“老爺常說，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當頂天立地，有血性，有擔當。光明磊落，不屈不撓。生如螻蟻，當立鴻鵠之誌。命薄如紙，應有不屈之心。流汗流血不流淚，頭可斷脊梁不可彎。立身處世，當逢惡不怕，逢善不欺。心懷家國天下，保護百姓黎民。軍人應有榮譽之心，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磨桌抬起來，看著楊凡說道：“小的錯在，未能正確理解軍人的使命。吾輩從軍，為的不是自己苦大仇深，能夠公報私仇。而是應該掃蕩天下不平事，救黎民於水火，為萬千受苦受難的百姓報仇伸冤。為了他們的子孫後代，能夠活的像人。小的們跟著老爺，砸碎這個狗日的世道，重鑄乾坤。”

    “說的好！”楊凡一拍扶手，大聲喝道。

    楊凡說道：“三百年前，紅巾軍的戰歌猶在耳邊。元末多少英雄血，換得今日舊乾坤。今日之大明，可悲可歎！”

    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裏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隻為蒼生不為主。

    “大明變成今日這個樣子，需要一場從上到下的徹底改變。一切阻礙曆史發展的舊勢力，都應該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大明是所有人共同的天下，不是士紳們獨有的天下。”

    “大明的利益是所有人共同的利益，而不是士紳們獨占的利益。他們如果不肯改變，那就讓他們退席，被曆史所拋棄。”

    “你能說出這番話，看來是真的經過自省了。也不枉我栽培你一場。”楊凡溫言說道，“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意從頭做起嗎。”

    磨桌立刻雙腿並攏，大聲說道：“小的願意從一個士兵做起，繼續追隨老爺，匡正天下，再造乾坤。”

    楊凡欣慰的點點頭，說道：“給他拿一套陸軍少尉軍裝，給他一個預備役中隊隊長的委任狀。”

    黃大丫立刻領命而去。

    不長時間，幾個女兵，托著托盤，上麵放著疊好的，新式陸軍少尉軍裝。還有配槍、馬刀，望遠鏡、文件包、馬靴、武裝帶等物。

    還有一份楊凡親自簽署的，預備役中隊的隊長委任狀。

    這是一個加強中隊，有180人。配屬三磅炮三門。燧發槍步槍180支。左輪手槍三十支。馬刀、長矛人手一支，防刺服和防彈插板背心每人一套。

    “我派你去布裏亞特地區，做布裏亞特特派員。你到那裏之後，把分散的布裏亞特蒙古人部落組織起來。招募戰士，組織訓練他們。”

    “後勤輜重會從黑龍江總督李槐樹那裏從水路運來。你的任務是，把羅刹人非法入侵，修築在各個河口和交通要道上的據點，一個個的都給我拔了。”

    “你拔掉一個據點，我就給你加一顆星，直到恢複你原來的軍銜為止。”

    楊凡看著他問道：“你有沒有信心。”

    磨桌大聲吼道：“屬下保證完成任務，屬下會把烏拉爾山以東的據點，全都拔了。把這些非法入侵的毛子，全都宰了。”

    楊凡笑道：“也不用豆沙了。投降的可以送去開礦、修路，畢竟也是勞動力不是。”

    “你剛成婚，蜜月還沒有度完，等開春再去不遲。”楊凡說道。

    “我給你的兵力不多，你可以自行招募一些人跟著你去。編製再給你五百人。軍費從赤塔城興禾錢莊列支，武器從烏蘭烏德軍火庫領取。戰馬自己解決。那裏有的是。其他物資去海拉爾城籌備。”

    磨桌想了想說道：“如果現在出發，開春正好趕到布裏亞特。夏季和秋季正好適合開戰。我半個月內就動身。我妻子也能騎馬射箭，我嶽父年輕時，也是個好漢。這荒野裏，還有好多的鄰居，都是騎射的好手。我就地就能招募五百戶人家。我帶著他們，一家人都搬遷到烏蘭烏德去，不完成使命，絕不回來。”

    楊凡知道這些荒野裏，其實一直是有人居住的。隻是這裏是稀樹草原和荒野戈壁，草場稀疏，承載力不行，都住得分散，無法形成部落而已。

    磨桌招募這些人，正和自己的心意。

    能在狂野和野獸搏鬥求生的人，都不是善茬。自然也是非常合格的兵員。隻要經過充分的正規訓練，就是一支非常能打的部隊。

    毛子在西伯利亞雖然占了很大的地盤，但是他們的人並不多。

    那裏交通條件極其惡劣。不適合大部隊行動。

    正適合使用精銳的小部隊，逐個擊破他們。毛子的每個據點都不大，人數也就幾百人，甚至幾十人。幾千人的據點沒幾個。

    從武器裝備上看，也和自己差距甚大。後勤上看，更是沒法比的。

    派磨桌去收拾他們，勝算很大。

    他們是分散的弱敵，遠沒有漠西蒙古難纏。正好利用不斷積累的軍功，給磨桌恢複名譽。

    西伯利亞麵積1322萬平方公裏。收複西伯利亞，足夠讓人心服口服。

    磨桌也好利用軍功，重新回到領導崗位。

    軍隊畢竟是一個講究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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