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碧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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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皇城,流雲殿內,時值小雪,可赫連雲逸已經幾年都沒有見過應天城飄雪了。
今日的他精神煥發,心情大好,因為,今日是他與婉柔相約再次見麵的日子。
從不在意形象,隻圖自己穿的舒服的大殿今日竟然為穿什麽出門而費了些腦筋。
他叫來了新入宮的貼身侍女珍珠,想讓珍珠替他出謀劃策一番。
珍珠,是晨華君的遠房表妹,父親是位地方小官,雖然不算什麽顯赫的人家,但也是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
她本可以安心的在自己的府上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當他得知大殿下需要一位忠實貼心的侍女時,義無反顧的求晨華將她送進了流雲殿。
因為她自幾年前遠遠見過大殿赫連雲逸後,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位翩翩少年,盡管她後來知道了大殿的婚事,但依然義無反顧。
珍珠隻是希望能一直陪在大殿身邊,哪怕隻是遠遠的看著他就好。
如今她如願以償,能夠日日都見到大殿,並且,大殿下也很器重她,她真的特別的滿足。
珍珠聽見大殿呼喚她,開心的來到大殿身邊並問到“大殿今日心情甚好,可是要去見什麽重要的人?”
赫連雲逸笑著點點頭到“珍珠,你幫我選一件吧,你們女孩子會覺得哪件好看?”
珍珠笑笑,開始認真的替大殿挑選,最後珍珠選出了一件天藍色浮光錦緞暗繡竹紋的長袍,她又為大殿選了一條翡翠鑲嵌祥雲銀紋的腰帶,最後配上一頂白金龍紋頭冠。
她微笑著問大殿到“殿下,您看這身衣裳如何?珍珠覺得甚好,顯得殿下清秀淡雅,氣質不凡!低調而又內斂!”
赫連雲逸滿意的點點頭到“不錯,珍珠的眼光就是好!”
珍珠得了大殿的誇獎,心裏更是美開了花,她趕忙為大殿下更衣梳頭。
這時,赫連雲逸又問珍珠到“珍珠,你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什麽樣子的禮物?”
珍珠捂嘴一笑到“殿下這是要去討葉小姐歡心?像葉小姐那樣的名門閨秀,什麽奇珍異寶沒見過,殿下要送,就送些新奇的小玩意兒才好!”
赫連雲逸的表情很微妙,他沒有再言語,實際上,他從來沒有送給過葉盈盈任何禮物,也從來沒想過要討她的歡心。
他也不知道,婉柔的身份,所以更不知道婉柔到底喜歡什麽,自己又不好和珍珠明講,於是不再言語。
珍珠是個心思細膩,聰明伶俐的姑娘,她看出了大殿的情緒變化後也不敢再多言。
赫連雲逸換好了衣物之後,早早的就出了門。
晨華已經等在宮外,他們二人到東市去轉了好久,隻為給婉柔挑選一件稱心的禮物。
赫連雲逸逛了許多的店鋪,都沒有自己滿意的物件。從絲綢店到胭脂鋪,從珠寶店到古董鋪。
赫連雲逸就是覺得那些庸俗的東西他送不出手。
漸漸的赫連雲逸有些失望,突然晨華提議到,東市裏有一家百年老店,祖上就是為皇宮製作手工珠寶的老藝人,手藝精湛,造型獨特,且件件都是孤品,他建議大殿不防去那裏看看。
赫連雲逸仿佛看見了希望,欣然前往。
來到這間不大的鋪子,一位老者低著頭在叮叮當當的敲打著。
鋪子不大,櫃台裏陳列的珠寶首飾卻件件精致,有些首飾的製作手法甚至是已經失傳了的工藝。
赫連雲逸知道,這次一定是來對了地方。
突然,櫃台角落裏的一件發簪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件芙蓉玉雕成的玉蘭花發簪,整塊芙蓉玉料子晶瑩剔透,粉的溫潤,再加上渾然天成的雕刻工藝,簡直是世間難得的寶物。
赫連雲逸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發簪。
他禮貌的問到“敢問老人家,這塊芙蓉玉發簪怎麽賣?”
老人抬頭打量了赫連雲逸一番,隨即又低頭幹起了手中的活!
赫連雲逸與晨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無奈赫連雲逸隻能再次詢問到“敢問老人家……”
“不賣!”老頭兒倔強的回答到。
赫連雲逸和晨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晨華是位武將,性格粗狂,不拘小節。
他生氣的說到“嘿,我說老頭兒。你這開門營業,哪有不賣的道理?”
“我說不賣就不賣!我自己的東西,你們還敢明搶不成?”
“不是。你這老頭兒,你……”晨華氣的想上前理論,可被赫連雲逸攔了下來。
赫連雲逸再次拱手行禮到“老人家,您要怎樣才可以將那發簪賣給再下呢?”
老人又看了看赫連雲逸到“我那是絕品芙蓉玉,你小子倒是有眼光,想要啊?”
赫連雲逸謙遜的說到“在下確實喜歡。”
老頭笑笑到“想要也行。拿你腰帶上的那塊兒冰種翡翠換吧!”
赫連雲逸難以置信的看著老人到“您就這個要求,就可把那發簪給我?”
“對,拿你的翡翠換!”老人點頭到。
“沒問題,再下這就給您取下來!”赫連雲逸說罷,就想拿晨華的短刀將腰間的翡翠弄下來。
這時老人趕忙說到“誒誒誒,你別動,這麽好的料子,弄壞了就可惜了,我自己摘,你把腰帶摘下了給我。”
“啊。這。”赫連雲逸有些難為情,可為了婉柔的禮物,他也顧不得那麽許多,摘下了腰帶遞給老人。
老頭兒笑嘻嘻的接過腰帶,三下五除二的就摘下了那塊翡翠,他笑笑掂量著那塊翡翠,然後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而後他來到櫃台,把那隻芙蓉玉玉蘭發簪拿了出來,裝在了盒子裏,遞給赫連雲逸到“拿走吧!”
赫連雲逸還是不敢置信的問到“老人家,我可以拿走了,”
“嗯,走吧!”老頭揮手到。
赫連雲逸和晨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滿臉疑惑的離開了店鋪。
走出店鋪,晨華笑著說到“我說大殿,這老頭可真是怪的很啊,不要銀子,要東西,再說,你這腰帶,這樣,它也不美觀啊,要不您回宮再換上一件吧?”
“不了,別讓婉柔久等了!”赫連雲逸顧不了那麽許多,他不想再失去婉柔的信任。
赫連雲逸把發簪捧在手裏,一路小心翼翼的收著,朝著蓮池堂駛去。
而蓮池堂內,婉柔和玲瓏正在商量今天到底要做什麽,甚至,她們在猜想,赫連雲逸會不會來。
最後,還是玲瓏提議到“小姐,不如我們今天就吃炙肉吧,食材簡單,容易準備,又美味無比,說不定那南朝的公子哥還沒吃過呢!”
婉柔點點頭到“好啊,那就吃炙肉,你去準備一些上好的碳火吧,我去醃肉!”
說罷,主仆二人開始著手準備。
婉柔一邊醃製肉品,一邊同玲瓏閑聊,她,突然很想自己的師兄。
昔日裏每次吃炙肉,都是同幾位師兄和楚楚一起的,曾經為了吃炙肉,她還同楚楚他們一起漫山遍野的追野豬,那時候的時光恍若隔世。
她突然思念起了故人,臉上多了幾分惆悵!
玲瓏看見了婉柔的表情,知道她又思念了故鄉和故鄉的人。
玲瓏隻得安慰婉柔到“小姐,今日不許蹙眉!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嗯?今天是什麽日子啊!”婉柔真的不記得了。
“我的傻小姐,今天是您的生辰!”玲瓏又好氣又好笑的說到!
“啊!這麽快麽?那你之前為何不提醒我?我們還約了赫連公子。這,這可如何是好!”婉柔確實是忘記了今天的日子。
“人多豈不是更熱鬧麽,往年您的生辰那可是宮中盛世,就算是在聖山,那也是整個縹緲派都要回來給您慶祝的,可今日,倒是顯得有些冷清!”玲瓏失落的說。
“玲瓏,不許再提什麽宮中了,知道麽?”婉柔停下了手中的活,她來到了屋外,伸出了纖纖玉手,一陣晚風吹過,她多麽希望,這風能將她的思念帶去遠方!
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母後,姐姐,師父,師娘,還有納蘭嶸彬,南風瀧正,鶴仙鳴,一定都會在想她!
婉柔眼含淚水,不敢再多想,她怕,她會忍不住的痛哭。
正當婉柔思緒萬千之時,遠處赫連雲逸和晨華已經緩緩而來。
赫連雲逸見到婉柔站在浮橋上,以為婉柔是在迎接自己,他開心的加快了腳步,大聲喊著婉柔到“婉柔姑娘,我來了!”
婉柔聽見了赫連雲逸的呼喚,趕忙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強顏歡笑的上前迎接。
二人相見,不禁默契一笑,因為今日的婉柔也穿著一身天藍色漸變紗裙,裙擺上鑲嵌著片片白水晶,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閃閃發光!
赫連雲逸笑著說到“還是婉柔姑娘穿藍色更為適合!”
婉柔羞澀一笑,將二人請進了客廳。
赫連雲逸第一次來到蓮池堂的內部,他細細的端詳著這裏的一物一驚景,稱讚不已。
這時玲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麵走了進來,她笑意盈盈的說到“呦,客人到了!那,小姐,您先將這長壽麵吃了,我們馬上開餐!”
“長壽麵?婉柔,今日是你的生辰?”赫連雲逸喜出望外的問到!
婉柔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到“是的,我竟然給忘了,唐突的約了二位公子!”
“哪裏,哪裏,我二人簡直三生有幸!”赫連雲逸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給婉柔準備了禮物,否則真的是要更覺得虧欠她了。
婉柔招呼二人到外麵的露台,並告訴二人,今日準備了雪國特有的炙肉招待他們。
赫連雲逸和晨華果然沒有吃過這炙肉。
幾人興致勃勃的圍坐在了碳火旁,伴隨著陣陣肉香,這令人愉悅的晚餐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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