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月下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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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蓮池堂的露台上,婉柔與赫連雲逸,侍女玲瓏,晨華君正圍坐在溫暖的碳火邊烤著滋滋冒油的牛羊肉。
對於這雪國的美食,赫連雲逸和晨華都是第一次品嚐。
平日裏吃慣了清淡菜品的赫連雲逸對眼前的美食讚不絕口,晨華君也同樣吃的津津有味!
作為主人的婉柔,看見客人喜歡自己烹飪的食物心情也大好。
她又大方的拿出了自己秋日裏新釀的葡萄美酒給眾人助興。
赫連雲逸一邊喝著冰冰涼涼的葡萄酒,一邊按照婉柔教他的方法吃著炙肉。
他誇讚婉柔到“婉柔姑娘,這酒也是你親自釀的?想不到姑娘你不僅人長得漂亮,廚藝精湛,連釀酒都這麽厲害,以後啊我和晨華君可得多來姑娘這裏蹭飯吃了。婉柔姑娘不會嫌棄我們吧!”
婉柔笑著答到“隻要公子不嫌棄小女子手藝拙劣,隨時可以來!”
晨華也在一旁附和著說到“不嫌棄不嫌棄,婉柔姑娘的手藝確實不錯,我們家大……哎不,大公子,平日裏那都是不食人間煙火,到了姑娘您這兒,吃的這叫一個香啊!以後我得帶他常來,您看看他都瘦成什麽樣了?我們可不白來啊,我們定會給姑娘帶禮物的!大……公子,您快把禮物拿出來啊!給,婉柔姑娘,這是我給您帶的李記的點心,哎呦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您和玲瓏姑娘嚐嚐。”
晨華險些將赫連雲逸的身份說漏了嘴,一旁的赫連雲逸直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他。
婉柔見狀笑著接過了晨華的點心到“晨華君不必這麽客氣的,幾頓吃食而已,我怎麽可能在意呢,更何況赫連公子有恩於我,把他喂胖是我應該做的!”
赫連雲逸開心的笑著,他一笑,一口皓齒整齊的漏了出來,婉柔發現,他竟然還有兩科虎牙,這讓他的笑顯得有幾分可愛。
赫連雲逸笑著,就把踹在懷裏的芙蓉玉玉蘭發簪拿了出來,他溫柔的遞給婉柔到“婉柔姑娘,再下不知今日是姑娘的生辰,有些怠慢了。隻是備了薄禮前來拜訪,還望姑娘能夠喜歡!”
婉柔不好意思的接過赫連雲逸的禮物,連忙說“赫連公子您真的是太客氣了,婉柔這裏隨時歡迎公子,隻是日後不要再送婉柔禮物,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
一旁的晨華又說到“婉柔姑娘,您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我們大公子可是千挑萬選才選中的!”
婉柔小心的打開了盒子,一隻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蘭花呈現在眼前,婉柔很是驚喜的問到“這花兒可是玉蘭?先開花後長葉?”
赫連雲逸微笑著點頭。
“我很是喜歡,小女子從未見過真正的玉蘭花,一直想養一株在在自己的院子裏,無奈家長的氣候根本不適宜栽種。”婉柔開心的說著。
“婉柔姑娘喜歡玉蘭花?真好!看來在下還是和姑娘有些默契的,沒有選錯禮物。如果姑娘喜歡種花,待來年開春,我定幫姑娘種滿整個蓮池堂!”赫連雲逸看見婉柔喜歡自己的禮物,也很開心的說到。
婉柔羞澀的說了句“謝謝赫連公子的美意!”
就這樣,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很快,聊到了月上柳梢頭。
婉柔的葡萄酒喝起來爽口,可酒勁兒實屬不小,幾人一壇酒下肚,就都有了些醉意。
此時,碳火有些不足,婉柔吩咐玲瓏去加一些碳火,自己則挽起衣袖,準備清理一下正在烤著的炙肉。
可就當她挽起衣袖之時,她手上的那串色澤動人的鮫人淚引起了赫連雲逸的注意。
赫連雲逸是大國皇子,這等稀罕物件自然是認得的,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婉柔居然帶著這麽多顆鮫人淚,這珍貴的鮫人淚,別說是普通女子,就連他的母後,南朝的堂堂皇後也隻有在大婚之時佩戴過三顆。而婉柔卻有這麽多。
赫連雲逸不禁好奇起婉柔的身世。
他借著酒勁兒,鼓起勇氣問了婉柔的身世,不隻是好奇,他也想了解婉柔更多。
於是,赫連雲逸開口到“婉柔姑娘,在下可否冒昧的問姑娘,您究竟家在哪裏,父母作何?為何隻帶著侍女獨自來南朝定居?”
婉柔微笑,她知道,赫連雲逸早晚會問自己這些問題。
一旁的玲瓏看了看婉柔,婉柔依然微笑。
隨即,她反問赫連雲逸到“那我若告訴公子我的身世,公子又是否會對小女子坦誠相見?”
赫連雲逸笑笑,他知道,婉柔是個聰明機智的女子,她的智慧遠遠超過他自己的想象,自己若是想和她相處下去,很多事情是瞞不了的。
於是赫連雲逸篤定的說到“我很願意與姑娘坦誠相待!我也可以保證。我身邊的人不會泄露半分。”
婉柔笑笑說到“好,小女子之前說過,我姓蕭,名婉柔。我確實是雪國人,家中父母健在,我之所以獨自帶著侍女來到南朝,是為了逃婚!我的父親想讓我嫁給我不願嫁之人,中途,我跑掉了。因家中和對方都勢力龐大,所以隻能背井離鄉,才不會被捉回去。小女子能說的就隻有這些了。”
一旁的玲瓏鬆了口氣,她感歎,還好自己的小祖宗沒傻到遇見美男子就什麽都坦白了。
赫連雲逸聽罷點兒點頭到“逃婚,這到是像你婉柔姑娘能幹出來的事情!逃的好,我佩服婉柔姑娘,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是位性情中人!”
赫連雲逸說罷,舉起手中的酒杯敬婉柔。
婉柔也一飲而盡。
可提及此事,她的惆悵又掛上了心頭。
比竟自己的逃跑,是用別人的幸福換回來的。如今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月下暢飲,而他們呢?他們還好麽?
赫連雲逸見到婉柔麵露愁容,趕忙說到“既然婉柔姑娘說了自己的心事,那在下也不該有所隱瞞。那個,我是在南朝的黃宮裏謀生之人,晨華君是我的得力助手,所以,我有的時候出宮會不太方便,不過,隻要婉柔姑娘你有事,可以隨時去晨華君的府上找我,他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
婉柔和玲瓏聽了赫連雲逸的話有些吃驚,尤其是玲瓏,她竟然口無遮攔的問到“什麽?你在皇宮裏謀生?你,你們兩個該不會是宮人吧!怪不得這麽白白淨淨!”
晨華聽了,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到“不是,我說丫頭,你胡說什麽呢?你說誰是宮人?我們可都是純爺們兒好不好?我可是有妻室的人!”
玲瓏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婉柔也用力拍打著她。
婉柔不好意思的說到“對不起赫連公子,晨華君,我們自罰三杯,這玲瓏平日裏被我寵壞了,亂講話,還請二位見諒!”
赫連雲逸笑著搖搖頭。也端起了酒杯陪婉柔共飲。
幾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把婉柔的美酒喝的見了底。
玲瓏和晨華很快喝醉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婉柔無奈的看著赫連雲逸。
赫連雲逸卻麵帶微笑的問婉柔到“婉柔姑娘,我的車夫醉的不省人事了,看時辰,宮門也早就該落了,不知姑娘這裏是否有客房,能讓我二人借宿一晚?”
“這,如果赫連公子不嫌棄,那我這就收拾出一間客房。”婉柔麵帶尷尬的答到。
她還是第一次留兩個大男人在自己的家裏住。
赫連雲逸點頭微笑著說“那就有勞姑娘了!”
婉柔起身去收拾房間,收拾好了屋子,她又同赫連雲逸把玲瓏和晨華分別送了回去。
婉柔隨即同赫連雲逸道了聲晚安,自己獨自去露台收拾說碗筷。
收拾完畢。桌子上還剩下半壇葡萄酒,婉柔不知怎麽,竟然拿起那半壇酒大口的喝了起來。
她站在露台的邊緣,抬頭望著天上的皎潔明月,不禁思念起了故人。
今天,是她的生辰,她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她的心裏很亂,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牽扯著她。
她舉起酒壇,對著明月說到“幹杯!”
而與此同時,雪國正飄著小雪,王宮中的舒敏王後也一直未眠,她跪在佛堂,徹夜誦經,為女祈福。這是女兒獨自在外麵過的第一個生辰,她怎能不擔心。
縹緲派,縹緲殿內,婉柔的一眾師兄和師傅師娘也聚在一起,在為婉柔慶生!他們已經習慣了有那個愛說愛鬧的小師妹的日子,縱使她現在遠在天邊,他們依然把這一天當做一個節日來過。隻是今年少了蕭慎婉柔和納蘭嶸彬!
與此同時,因私自調兵而被撤職查辦的納蘭嶸彬正遊曆在雪國的邊境。
他也在對著明月,看著王德帶給自己的婉柔在海邊戲水的畫兒,舉杯痛飲!
他不願回皇城!因為戴佳氏讓他蒙羞。他在正義和自己的親生母親麵前無法抉擇,他,隻能逃避!
今日,他很思念婉柔,但他知道,她很快樂,很自由,這樣,納蘭嶸彬也就滿足了。
同樣在舉杯對月的還有南風瀧正和丹瑤。
他們都記得,這一天是婉柔的生辰!
天涯共此時!隻是相思難解!
婉柔任冷風吹著自己,她依然在月下獨酌求醉。
而此時,赫連雲逸發現了婉柔還一個人站在外麵。
他拿起自己的披風走了出來,看著婉柔孤寂的背影,他不禁一陣心疼。
赫連雲逸見婉柔大口喝著酒,知道她一定沒有自己說的那麽簡單。
他輕輕的在身後為婉柔披上自己的外衣,然後溫柔的說到“婉柔,今後,我陪著你!一直會陪著你!”
婉柔回頭,淚眼婆娑,他們四目相對,近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婉柔又聞到了赫連雲逸身上那令人癡迷的香氣,她不禁又心跳加速。
而赫連雲逸也在婉柔回頭的那一瞬間就決定了要保護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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