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惡語相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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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天城,親王府對麵的福來客棧內。

    親王赫連沐風正對著自己昔日的戀人惡語相向。

    而他的身後,護著的卻是自己的新歡。

    最痛的不是你喜歡的人有了新歡,拋棄了你這個舊愛,而是他有了新歡,舊愛也不是你。

    婉柔滿眼滿心都是絕望與傷心。

    麵對赫連沐風的冷眼相向,她竟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赫連沐風罵過了婉柔,好似對她的傷害還沒有夠。

    他又欲走上前去,拿已經倒地不起的鄭曉龍撒氣。

    可身後的女子,卻懂事的拽住了他到:“算了殿下,莫要再動氣了!隻要這位妹妹答應我,以後不再為難奴婢了,我看,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赫連沐風盯著婉柔到:“聽到了嗎?我要你給鸞兒道歉!現在就道歉!”

    婉柔簡直恨的牙癢癢。

    她毫不示弱的上前說到:“赫連沐風,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是在跟蹤她,那又怎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是姑娘你堂堂正正做人,還害怕將自己的言行公之天下嗎?”

    “蕭婉柔,你簡直恬不知恥!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覺得全天下都和你一樣嗎?”

    赫連沐風口不擇言的怒罵婉柔到。

    婉柔被氣的差點就背過氣去。

    被自己心愛的人,罵自己是恬不知恥!

    這種傷害,無異於傷口撒鹽。

    一旁的玲瓏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衝上前去,一把推倒了那女子,瘋狂的叫喊到:“赫連沐風,你這個白癡!你敢這麽說我家小姐,我跟你拚了!”

    赫連沐風豪不留情的將玲瓏也推倒在了地上。

    屋子裏的打鬥聲瞬間引來了無人的人圍觀。

    玲瓏還欲起身反抗,婉柔卻喊到:“夠了!你們走吧!”

    可那女子半臥在地上,委屈的眼含淚光。

    赫連沐風推倒了玲瓏後,急忙去扶起她。

    她便像沒了骨頭一般依偎在赫連沐風的懷裏,嚶嚶的抽泣著。

    那嬌羞的樣子,完全沒了之前被人跟蹤時候的警覺。

    這場景,不禁讓婉柔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突然幹嘔起來!

    玲瓏急忙跑過來扶住婉柔。

    此時的赫連沐風,見眾人圍觀了上來。

    自己好歹還是位王爺,總不能像個婦人一樣,接著在這裏跟溫柔罵街,他隻得護著懷中柔若無骨的美人兒,迅速的離開。

    玲瓏驅散了眾人,關上房門。

    婉柔氣的一下子癱坐在了床榻上。

    玲瓏上前安慰婉柔到:“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快去將鄭大哥解開,用碗冷水,將他弄醒!”

    婉柔有些虛弱的說到。

    “哎呀,光顧著生氣,把他給忘了!”

    玲瓏急忙解開了鄭曉龍身上的繩索,用一碗水,將他給潑醒了。

    鄭曉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用力的揉搓著自己的頭部。

    他痛苦的說到:“哎呀呀,這二殿下,下手可真夠狠的了!”

    婉柔見鄭曉龍終於醒了,有些難為情的說到:“鄭大哥,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玲瓏,快給鄭大哥倒杯茶,緩一緩!”

    鄭曉龍接過玲瓏手裏的茶,一飲而盡到:“東家,您說的哪裏話,我皮糙肉厚,這點兒打,不打緊!不過,我說東家,那小娘子,可真不是個東西啊!她竟然跟二殿下誣陷我!說我,說我輕薄於她!這,這,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什麽?你,輕薄她?”

    玲瓏同婉柔難以置信的問到。

    “哎呦喂!我上哪兒說理去!我這是照著東家的吩咐,跟著她麽,離著她八丈遠呢!她今日定是故意將我引到那小巷裏的,而後,我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二殿下踹倒了,然後那小娘子就委屈巴巴的跑過來說我什麽,要非禮她!我還沒等辯解上幾句,就被二殿下一拳打暈了!”

    鄭曉龍委屈巴巴的向他二人訴說著。

    “像她的作風!這個狐媚坯子!”

    玲瓏氣憤的說到。

    “難怪赫連沐風會發那麽大的脾氣,她將我蕭慎婉柔想成是什麽人了!”

    婉柔也十分憤慨的說到。

    “那小姐你還不去揍她,你簡直好欺負到家了你!氣死我了,簡直氣死我了!我現在就去把他的親王府點了!”

    玲瓏捋胳膊挽袖子的說到。

    “玲瓏,你冷靜些,你家小姐,什麽時候好欺負了?剛剛,是咱們確實沒有證據,還跟蹤人家,理虧在先!我當然不好多說什麽,可是她竟如此汙蔑鄭大哥,我定會讓她長個教訓的!明日,待她出門,我便親自去跟她理論!”

    “切,就您那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理論?別逗了!跟那種人,就不能太文明!”

    主仆二人爭論的倒是喋喋不休,聽的鄭曉龍在一旁尷尬的很。

    婉柔看了看他後接著說到:“鄭大哥,您今日受了委屈,這幾日便不必再來客棧了,趕緊回家休息休息吧,工錢照算,若是在有需要你的地方,我在傳話給你!”

    “好嘞東家,那我就先回去了!”

    鄭曉龍說罷,撓著腦袋回家了。

    婉柔則認真的對玲瓏說到:“玲瓏,今日,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了那名女子,她的眼神,我總覺得似曾相識。回憶起過往種種,我越發的覺得,她很像那個蒙麵殺手!也許,你說的對!有的時候,簡單粗暴一點,未必是件壞事!不如,明日我便和她攤牌!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如何自證清白!”

    “小姐不怕二殿下生氣啦!”

    “嗬嗬,反正在他眼裏,我已經是卑鄙無恥之人了!生不生氣又何妨?”

    婉柔的心,也許已經疼的結痂了。

    被愛人傷到了骨子裏,頭破血流,無地自容。

    那痛真的難以啟齒。

    夜幕再次降臨,望著街道上的華燈初上,流光溢彩,婉柔卻忘記了如何去欣賞。

    她悠悠的對玲瓏說到:“玲瓏,你說,我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我怎麽都忘記了,快樂是什麽了?我好像許久都沒有笑過了!真懷念小時候啊!現在想來,在聖山習道的日子,是有多麽的幸福!無憂無慮,逍遙自在!每日裏,與師兄們一起忙忙碌碌。做完了課業,便一起去滿山遍野的打獵,偷師父的酒!喝醉了,就跳到屋頂看星星,看月亮!春秋大業,快意江湖,無所不談!還記得神醫穀的那隻梅花鹿嗎?我們整日裏跟它追逐在山林裏,多麽的自由暢快啊!那時候的我們,快樂,是那麽的簡單!怎麽越長大了,反而就會越不快樂呢?”

    “是啊,小時候最想做的事是快快長大,而長大後最想做的事又是能回到以前!做人,可真累啊!”

    “玲瓏,我好想喝酒!我們去品鮮樓吧!或者去秦淮河上的花船裏痛飲一番可好!”

    婉柔突然提議到。

    “不行,小姐,你忘了,你是個孕婦!不能飲酒!再說了,咱倆是女的,哪有女的,去那種地方的?”

    玲瓏提醒婉柔到。

    “我不能喝,你能啊!再說了,咱倆可以扮成個翹公子!走,我們去喝花酒!”

    婉柔說罷,便拉起了玲瓏,跑到了樓下的綢緞樁,挑了一身男子的衣裳。

    她們二人對著鏡子一通兒互相打扮,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位細皮嫩肉,俊俏無比的英俊小生便從綢緞樁裏走了出來。

    婉柔同玲瓏看著彼此,哈哈大笑。

    玲瓏調侃的說到:“小姐,啊不,蕭公子,你還別說,您這麽一打扮,還真看不出,您是位姑娘家了!這若是您真被哪家姑娘看上了,可如何是好啊!”

    “嗯,嗯,玲公子,請你不要亂講話!本公子,可是非天下絕色不娶的!”

    婉柔幹咳兩聲後,一本正經的說到。

    “哈哈哈哈哈哈……小姐,哎呀,蕭公子,你可是真能嘬啊!走,咱倆,找樂子去!”

    兩人說著,便駕車來到了這十裏秦淮河畔。

    這月色中的秦淮河,人來船往,河岸兩邊的酒家燈火通明。

    歌女們一遍遍的唱著時下感人的歌曲,或盤弄琴弦,或長袖善舞。

    看客們飲著杯中酒,或抬眸凝視台上的舞女, 或側耳聆聽宛轉悠揚的曲調。

    好一個燈紅酒綠,好一個繁榮盛世,在秦淮河的掩飾下,一切都那麽和睦,一切都那麽美好。

    婉柔同玲瓏笑看著這一切,尋了一艘熱鬧的花船走了上去。

    花船外,姑娘們熱情的招呼著往來的賓客。

    見來了兩位如此英俊瀟灑的少年朗,姑娘們蜂蛹而上,將兩人團團圍住。

    幾位年輕貌美,身姿妖嬈的歌女將婉柔與玲瓏熱情的請到了花船的雅座上,便端來了一大桌的酒水小菜。

    姑娘們好不認生的開始向二人介紹起自己。

    介紹完畢,便問起了婉柔到:“敢問公子如何稱呼啊?何方人士?”

    “在下姓蕭!應天人!”

    婉柔笑著答到。

    “那位公子呢?”

    “玲公子,我的朋友!”

    “哎呀,蕭公子,玲公子,咱們一起喝一杯!”

    說罷,幾個姑娘就端起酒杯,直往婉柔的嘴裏灌。

    玲瓏急忙製止到:“哎哎哎,姑娘們,我家公子身體不適,不能飲酒,你們陪我喝,陪我喝!那個,給我家公子找個文靜點兒的姑娘來,我家公子可是頗為精通音律,說不定,還能幫姑娘們指點一二呢!”

    “哎呦喂,原來公子是好這口兒啊!快快快,去把秋娘請來,讓她陪著公子!”

    那姑娘說罷,就有人跑去了花船的一層。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了一位,與這些姑娘們有些格格不入的女子。

    這女子,顯然有些青澀,也不似她人那般濃妝豔抹。

    隻見她捧著一把古箏悠悠的走了上來。

    秋娘略顯羞澀的坐到了婉柔的身邊到:“這位公子,您想聽什麽曲兒?”

    “哦,姑娘喜歡唱什麽,就唱什麽!”

    婉柔客氣的說到。

    那秋娘微微一笑,玉指纖纖,撚唾撩雲鬢。

    隻聽她悠悠的開口唱到:“終究是一場縹緲空夢,終究是一場愛恨成空,墜落黑夜中……孤影驚鴻,思念成空……”

    這秋娘唱的,竟是當年,婉柔為了贏得頭彩,而參加新春歌會的那場空念。

    一旁正陪姑娘們飲酒的玲瓏差點兒一口酒就噴了出來。

    她忍俊不禁的說到:“這姑娘,果然是蕭公子的知己啊!”

    婉柔也會意的笑了笑。

    那姑娘一首曲子唱罷,贏得了滿堂喝彩。

    她的確唱出了婉柔的三分意境。

    秋娘唱罷,微笑著看著婉柔到:“公子也喜歡這首曲子?”

    “啊!喜歡,這曲子,是譜曲者,年少之時所做!幾分醉意之下,寫下了當時的心境,和對美好愛情的向往。那時,她還不懂得什麽是情愛,可如今,若是再讓她重新去體會這詞中意境,怕是另有一番滋味了!”

    婉柔略有些感慨的說到。

    秋娘的眼神一下子放出了光芒,她意味深長的看著婉柔到:“想不到公子您,對這曲子竟有一番獨到的見解!秋娘願意再為您吟唱一曲,還望公子品評!”

    婉柔禮貌的點點頭。

    “哎呦喂,我們家秋娘,可是輕易不開金口的!今日,這是遇見公子這位知己啦!”

    一旁的姑娘調侃著婉柔到。

    婉柔羞澀的一笑。

    玲瓏急忙接話到:“來,來,來,姑娘們,喝酒,喝酒!”

    這時,秋娘有開始十指扶琴,開口唱到:“洗淨萬裏塵埃,雨聲落在心懷,城外幾度滄海,南風細細剪裁,裁出柳絲如帶……”

    秋娘唱著唱著,竟戛然而止。

    她轉頭輕聲細語的對婉柔說到:“蕭公子,此曲,奴家隻是普好了曲子,卻遲遲填不出歌詞,不知公子可能指點一二?”

    “好啊!”

    婉柔思慮了半晌到:“拿紙筆來!”

    姑娘們急急忙忙遞上了筆墨。

    婉柔奮筆疾書的在紙上寫到:“湖麵荷花初開,風景不渡秦淮,又是梅雨時節來,留客千裏徘徊。雨聲低落窗外,牆外幾處蒼苔,誰借眉筆鏡台,畫出遠山如黛。今夜月色滿懷,風景不在秦淮。誰曆蒼田桑海,十裏荷塘等誰來采?誰拂去蒼苔?萬種心思等誰來猜?我乘晚舟搖擺,隻為渡你而來,一路再多阻礙,不如你在等待……”

    “妙,實在是妙啊!公子如此才情,舉世無雙!”

    秋娘心情激動的舉起婉柔為她填的詞,細細的品讀著。

    而後,她難以置信的將那歌詞捧在心口到:“公子當真願意將這曲子贈與奴家?”

    “當然了!”

    婉柔篤定的說到。

    “謝謝公子!”

    秋娘說罷,竟然激動的湊到了婉柔的臉頰上給了她一個香吻。

    婉柔整個人都驚呆了!

    驚呆的,不隻是婉柔,還有一旁的玲瓏和眾多姑娘。

    其中一個姑娘緩了半晌才驚呼到:“蕭公子,秋娘可是我們這十裏秦淮,最紅的歌姬,多少客人,重金邀上她一曲,都求之不得呢!更別說,要一個香吻嘍!秋娘這是,看上您啦!”

    “哎呦喂!恭喜公子嘍!”

    其他姑娘跟著起哄到。

    婉柔與玲瓏就這樣男扮女裝的在這花船上找著樂子。

    夜,越發的微涼。

    玲瓏已經被眾位姑娘慣的伶仃大醉。

    婉柔急忙去扶起她準備返回客棧。

    臨行前,那秋娘竟依依不舍的來送婉柔。

    她含情脈脈的對著婉柔說到:“公子,你我,可還會再相見?”

    婉柔笑笑到:“有緣,自會再相見!”

    “公子,這個腰牌,請您收下,多謝公子今日贈歌之情!日後,隻要公子前來,秋娘無論在做什麽,自當前來相陪!”

    秋娘塞給了婉柔一塊兒名牌後羞澀的轉身離去。

    婉柔將那腰牌草草的收進了口袋裏,扶著玲瓏返回了客棧。

    第二天一早,婉柔早早的起床,看了看還睡的香甜的玲瓏後,搖了搖頭。

    今日,她決定親自去會一會赫連沐風身邊的那個女子,與他們來個了斷。

    可今日的親王府,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婉柔目不轉睛的盯著親王府。

    可誰料,突然一隊身著鎧甲的士兵奇奇的來到了親王府門前。

    婉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急忙踹醒了床上的玲瓏到:“玲瓏,玲瓏,別睡了!快醒醒,有情況!”

    玲瓏揉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身酒氣的問到:“怎麽了?小姐?”

    “你快來看,親王府被一隊官兵包圍了!”

    “啊?是不是陛下知道他欺負你了,派人來收拾他了?”

    “不對,這些人的鎧甲,既不是禦林軍,也不是內衛!”

    玲瓏瞬間醒了酒,湊到了窗戶前。

    這時,赫連沐風與那女子也打開了王府大門。

    赫連沐風走了出來,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婉柔的方向。

    隨後,那官兵的領頭之人卻畢恭畢敬的朝著赫連沐風行了個禮。

    赫連沐風的嘴角漏出了一絲笑容。

    “不對啊,這不像來抓他們的啊?難道赫連沐風招兵買馬了,要謀反?”

    玲瓏疑惑的說到。

    “別胡說八道!這也就幾十人,怎麽謀反?玲瓏,這些官兵雖然不多,可突然入駐親王府,朝廷不可能不知道,你快起床,現在回晨華府,看一看,向晨華君打探一下是怎麽一回事。順便,把這幾日咱們發現的線索,讓晨華君帶到宮裏,交給皇太叔!記住,不要經陛下的手!”

    婉柔急忙吩咐玲瓏到。

    “哎呀,小姐,等會兒我再起來,晨華還沒下早朝呢,我的頭都痛死了!”

    “你可真是出息,跟一幫歌姬喝的這麽暢快!”

    婉柔白了她一眼到。

    “我說,小姐,是誰要去尋找快樂的?是誰還給人家歌姬譜曲的?您還數落我?您有沒有良心啊?”

    兩人正吵著,突然發現親王府的門前,赫連沐風已經高高興興的將這幾十號官兵請了進去。

    隻留了幾個侍衛,留在大門口守衛。

    還沒等婉柔反應過來,突然那大門又打開了,這些個官兵開始清退親王府周邊的小商販。

    還有一隊人馬,明顯就是奔著客棧而來了。

    玲瓏驚訝的說到:“我去,這赫連沐風不是衝著咱們來的吧?他這是要翻身啦?”

    兩人正說著,那一隊官兵的上樓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婉柔生氣的抄起了自己的冰月劍。

    嚇的玲瓏急急忙忙起來套衣服。

    正當那些官兵欲踢開婉柔房門之際,一個洪亮的聲音喊到:“官爺們請當心腳下啊!”

    隨即,婉柔又聽見了一陣呼呼啦啦的腳步聲。

    婉柔急忙出門查看情況。

    一開門,就見那一隊穿著奇怪鎧甲的官兵們正站在自己的房門口。

    他們果然是衝著自己而來的。

    而剛剛喊住他們的,則是自己縹緲派的師兄墨池。

    墨池的身後,還帶來了百十號縹緲派弟子。

    他們已經將這福來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

    玲瓏此時也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間。

    這客棧的回廊和大堂,滿滿當當擠滿了人,一時間卻鴉雀無聲。

    玲瓏突然得意的笑了笑。

    墨池則先開口到:“不知官爺們虎視眈眈的來我師妹的房間要做什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還想強搶民女不成?”

    還沒等婉柔開口。

    就聽到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到:“她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民女吧!此女子,在這客棧之中,窺探我親王府,還欲對本王的王妃行凶,本王沒有問罪,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們。這是哪路來人,怎麽?想與本王作對嗎?”

    “呦嗬,草民不敢!草民參見親王殿下!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縹緲派,琴劍山莊堂主,墨池!剛剛王爺說,我師妹她偷窺您親王府?王爺可有證據啊?再說了,我師妹是何等人物,莫說是您那親王府,就算是王母娘娘的天宮,她都住得!需要偷窺,您個,親王府?”

    墨池一臉藐視的回到。

    “痛快!”

    一旁的玲瓏高興的說到。

    婉柔則踢了她一腳,示意她看看窗外。

    原來,不知何時,赫連沐風那剩下的官兵,又在客棧外,將縹緲派的弟子圍在裏麵了。

    如果真的劍拔弩張,雙方都必將損失慘重。

    玲瓏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此時,赫連沐風難以置信的望著婉柔到:“師妹?她是你縹緲派的師妹?”

    婉柔知道,赫連沐風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麽好忌憚的了。

    婉柔淡定的走下了樓梯,來到了赫連沐風的麵前,與他臉對著臉的說到:“對,沒錯兒!我是縹緲派的人!本殿,也一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請南朝二殿下聽好了,我叫,蕭慎,婉柔!縹緲派聖女,蕭慎婉柔!二殿下今日將我團團包圍,是想滅了我縹緲派,還是想與我雪國為敵呢?”

    赫連沐風被驚的連連後退。

    縱然他早就知道婉柔並非凡人,可他就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那個故事中的雪國公主。

    婉柔此話一出,震驚的不僅是赫連沐風,還有在場的所有人。

    隻有墨池笑了笑到:“師妹,您看看您,這還總讓我低調,你這怎麽又高調起來了!怎麽的二殿下,您幾個意思啊?”

    “放肆!這裏是我南朝!不是你雪國!”

    赫連沐風此話一出,眾官兵蒼朗朗的拔出了兵器,直指婉柔。

    而縹緲派也毫不畏懼,瞬間拔出了各自的寶劍,與官兵們針鋒相對。

    赫連沐風狂笑一聲後,眼眶濕潤的看著婉柔到:“哈哈哈哈,蕭慎婉柔?我怎麽早就沒想到?我簡直就是個笑話!他應該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吧?隻有我像個傻子一樣,在等著你的解釋!我還給你費盡心血的寫那萬字婚書,我連自己取的是誰都沒有弄清楚!哈哈哈哈哈哈!蕭慎婉柔,你可真會騙啊!你厲害,本王佩服,佩服!”

    “我是誰,還重要嗎?殿下,您不是已經有了新王妃嗎?”

    婉柔也濕了眼眶的看著赫連沐風。

    赫連沐風冷笑了一聲,隨後轉身就走。

    身後的一眾官兵,楞在那裏,不知所措。

    赫連沐風走到了門口,見眾人沒有反應,於是怒吼到:“收兵啊!聽不見人家的身份嗎?你們敢拿她怎樣?”

    士兵聽罷,乖乖的收起了兵器,打道回府。

    這些官兵走後,墨池急忙來到婉柔身邊說到:“殿下,您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墨池師兄!您,怎麽帶著這麽多人過來啦!”

    “哎呀,我這不聽線人來報,說是這親王府突然來了一大隊官兵,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您之前,還叫我查他府裏的人,我就擔心他們針對你,這不,馬上召集弟子就過來了!這一來,他們還真是衝著您來的。這都帶的少了,要不,早就揍他們了!不是,殿下,我怎麽看著,你跟這二殿下,有,有事兒啊?”

    婉柔無奈的撇撇嘴。

    墨池隻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婉柔看看身後的玲瓏到:“這下醒酒了嗎?還不快回去!”

    “不行啊小姐,我走了,您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啊!”

    “是啊殿下,要不您跟我回琴劍山莊吧,我給您騰出個院子!這,這,對麵天天幾十號官兵對著您,我不放心啊!”

    墨池也說到。

    “玲瓏,你先回去,問問什麽情況!我回蓮池堂吧!”

    婉柔說到。

    “蓮池堂如今錢承恩住著,您哪裏方便啊!要不您就跟我回晨華府!”

    玲瓏倔強的說到。

    “哎呀,琴劍山莊有的是地方,您回去,我也好方便保護您,還有,我那裏消息集中,也方便殿下您知曉,就聽我的了,殿下跟我回琴劍山莊!”

    墨池霸道的說到。

    “也罷,錢承恩在蓮池堂住著,我回去是有些不方便。這客棧,我也不好再住了!那玲瓏,我就去琴劍山莊小住一陣子吧!你得到消息後,去那裏找我,順便告訴皇太叔,我的動向!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婉柔吩咐到。

    玲瓏應聲而去。

    婉柔則跟著墨池,回到了琴劍山莊。

    琴劍山莊裏,墨池早就給婉柔安排好了別院,還找來了幾個婢女伺候。

    一回來,墨池就迫不及待的告訴婉柔,他所掌握的一些線索。

    墨池拿著一些資料對婉柔說到:“公主殿下,您叫我查的東西,有一些眉目了,那女子,絕非江湖中人,而且,官籍也是假的!至於與那帶著麵具之人是不是同一人,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這特殊的麵具和那圖騰,倒是查到了一些線索。是屬於一個古老的苗疆部落,據說,這個部落,專出為苗疆土司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殺手!他們,都是自小便被送到主子的身邊培養,手段極其殘忍。他們,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工具而已!”

    “這麽說,那麵具和圖騰的主人,有可能是玫華自己的殺手!可是,她為何會弑主?”

    婉柔輕聲的嘟囔著。

    “啊?公主您說什麽?哦,對了,據說,這些人,都是被自己的主子用蠱毒控製著,這輩子,想逃都逃不掉!”

    “蠱毒?玫華也有蠱毒!”

    婉柔的大腦快速的在轉轉動著。

    她試圖將這些信息拚湊成線索。

    這時,墨池卻接著說到:“殿下沒發現嗎?今日的那些官兵,穿著的,不似中原的鎧甲啊?南朝的皇後,啊不,先皇後,就是苗疆之人!”

    “對,師兄說的對!我說怎麽看著那些鎧甲這麽奇怪呢!他們絕對不是南朝的士兵!可當今陛下怎麽會允許?看來,一切都得等著玲瓏回來了!”

    “嗯,師妹我查到的就是這些了!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墨池問到。

    “沒有了,辛苦師兄了!”

    婉柔心不在焉的說到。

    墨池沒有再打擾她,自行離去了。

    婉柔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回想著今日赫連沐風的眼神,有些黯然神傷。

    一直等到了傍晚,玲瓏才姍姍來遲的來到了琴劍山莊。

    她一進山莊,就被婉柔抓了過去。

    婉柔焦急的詢問玲瓏到:“怎麽樣?什麽情況?”

    “小姐,我,你讓我喘口氣兒行嗎?”

    “哎呀,快說!”

    “那個,剛剛我路過親王府,怎麽還張燈結彩上了?”

    “三日後,便是赫連沐風的壽辰!”

    “哦哦,難怪!”

    “說正事兒!”

    “哦哦,那個,玫家,就是皇後她娘家,用一百萬兩苗疆雪花紋銀,和三個朱砂礦,換來的赫連沐風的自由!並且要求皇帝陛下,給他親王應有的待遇和俸祿!陛下起初沒有答應,後來玫家就軟硬兼施,派兵靠近都城,步步緊逼。陛下新帝登基,為了穩固朝綱,不得不隻答應了恢複赫連沐風的自由,並且支付他的俸祿,但伺候的人和府中用度,以及侍衛,都由他赫連沐風或者玫家自行解決,但是,不能超過五十人!於是,玫家就派了五十個苗疆的將士進駐親王府了!”

    玲瓏一口氣將自己打探的消息說了出來。

    “哦,原來如此!赫連沐風這回算是吃喝不愁了!不過,玫家這是豁了出去了,而且,此舉,定會引起皇帝陛下的忌憚。日後,定不會輕饒他們的!”

    “是啊!晨華君說,陛下可是氣的不輕!哦,對了,皇太叔讓我帶話給您,皇後玫華,曾經在宮中研製蠱毒!而且,她還豢養了許多殺手!這個,是她曾經豢養的殺手的名單。皇太叔說,據他了解,有些殺手還在,有些,已經死了!”

    玲瓏說罷,將那名單遞給了婉柔。

    婉柔仔細的看著這份名單。

    突然,一個名字躍然紙上。

    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飛鸞二字。

    “玲瓏,你快看!這個名字!”

    婉柔叫過來玲瓏,讓她看這名單上的名字。

    玲瓏細細的品讀到:“飛鸞?鸞兒?鸞為何意?”

    “鸞字,是指一種與鳳凰相似的神鳥,身體大於鳳,有五色羽毛,其中猶以青色為多。取名用鸞字,主要取其形容神鳥或俊傑之意!”

    婉柔博古通今的回答到。

    “所以,這個飛鸞,與赫連沐風的鸞兒,是否是同一人還不置可否?”

    玲瓏機智的問到。

    “是啊!我越發的懷疑,那個赫連沐風口中的鸞兒,就是先皇後的殺手飛鸞!”

    婉柔敏銳的洞察著。

    “小姐,若是真如您所說,那……啊!對了!皇太叔還說,先皇後玫華所做之事,二皇子赫連沐風多數是不知情的!因為根據先皇後玫華昔日宮女的交代,先皇後玫華每做一件事情,都會吩咐下人,不要讓二殿下知曉!”

    “嗬嗬!但願如此!不過從這點來看,先皇後,至少是位合格的母親!”

    婉柔笑笑說到。

    接著,她又凝重的說到:“玲瓏,如此看來,赫連沐風身邊的那個鸞兒十分的可疑!看來,我不得不與她正麵交鋒了!”

    “小姐,如今赫連沐風都與你刀劍相向了,您還怎麽正麵交鋒?殺到她府裏直接質問啊?”

    玲瓏不解的問到。

    “從前,我總是考慮的太多,如今,我突然覺得,簡單直接,未嚐不可!赫連沐風馬上就要過壽辰了!認識他這麽多年,本殿還沒好好給他過一個生辰呢!今年,本殿一定得要給他個驚喜!”

    婉柔說罷,便叫來了縹緲派的弟子,她破天荒的命令兩位縹緲派弟子,去打探赫連沐風的壽辰,今年打算如何度過。

    縹緲派果然從未讓她失望。

    臨近傍晚,打探消息的弟子們便陸續歸來。

    他們打探到,今年,親王赫連沐風,不僅邀請了秦淮名姬秋娘為自己的壽辰獻唱祝壽,還請了著名的戲班子連在府中唱他個三天三夜!

    秋娘!是不是那日對自己含情脈脈,邀約再見的秋娘?

    婉柔突然心生一計。

    自己若是直接前去赫連沐風的府邸,著實有些不妥。

    倒是,她若是那被邀請的秋娘呢?

    婉柔之所以這麽去想,一來,她是想假借歌姬秋娘的名義,看一看赫連沐風的親王府裏,最近究竟是什麽情況。

    二來,她是真的想找個機會,去一探那位鸞兒的究竟!

    婉柔一向說幹就幹。

    即便每晚都會因為孤獨而失眠 ,第二天還要繼續 ……日複一日……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

    婉柔在秦劍山莊的別院裏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幽幽的起了身子。

    距離赫連沐風的生辰,還有兩日。

    她,有些咄咄不安的換上了一席男裝後去叫醒了自己的侍女玲瓏。

    今日的蕭慎婉柔,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裏,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玲瓏睜開惺忪的睡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俊俏公子到:“小,小姐?您,您這是幹什麽?怎麽又裝扮成了男子的模樣?您這是又要去禍害多少萬千少女?”

    “哎呀,快起床啦!本殿發現了,你自從喜歡上了晨華君之後,簡直是懶得要死!每次若不是本公主像趕驢一樣的督促你,你是永遠都不會先行一步的!”

    “殿下,你的嘴巴越來越不饒人了!奴婢起來還不成?您怎麽不說您愛他心切呢?真是的!”

    玲瓏不服氣的說到。

    兩個人依舊是打打鬧鬧的起了床,用過了早膳。

    她們想去見秋娘,可婉柔與玲瓏都心知肚明,向秋娘這個行當,都是午後才起的。

    婉柔與玲瓏遊蕩在秦淮河畔。

    婉柔機智的去買了一些花朵和點心。而後,主仆二人便一直遊蕩在烏衣巷旁,等待著夜幕降臨。

    終於盼到了華燈初上!

    婉柔拿著自己的禮物,在秦淮河畔,尋找著秋娘所以的花船。

    婉柔與玲瓏的眼睛都快要盯瞎了。

    終於,一個驚喜又熱情的聲音喊到:“蕭公子,是您來探望秋娘了嗎?”

    婉柔聞聲望去,終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她熱情似火的叫著秋娘到:“是我!秋娘姑娘!一日未見,姑娘可好?”

    秋娘腳步匆匆的跑下了花船,飛也似的奔向了婉柔。

    來到了婉柔的身邊,秋娘眼含秋波的對婉柔說到:“蕭公子,奴家還以為,再也等不到您了!自從昨日一別,奴家對您日思夜想!您可真是夠狠心了,這麽晚才來見見奴家!”

    婉柔見秋娘對自己的熱情未減,心中暗暗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