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懸壺濟世的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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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國濱城的大北溝村,玲瓏與吳大嫂夫婦在老婆婆的帶領下來到了村子口。
這村子顯得有些冷冷清清,村口邊,一顆碩大無比的梧桐樹屹立在那裏,仿佛經曆了千百年的風霜。
一葉梧桐一報秋,稻花田裏話豐收,雖非盛夏還伏虎,更有寒蟬唱不休。
村子裏的老人們在樹下話著家常,孩子們三三兩兩一起嬉戲打鬧。
老婆婆見到了村子裏的人,立馬下車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喊到:“相親們,桃花島的女菩薩給咱們村子發仙桃兒了!每人都有份兒!大家快來領啊!”
“老劉嫂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村口下的老人們難以置信的問到。
“當真,當真!”
老婆婆一邊說,一邊將自己扁擔裏的桃子拿出來比劃到。
“哎呀,快,快去大夥兒來取吧!”
梧桐樹下的老人們興奮的囑咐孩子們去挨家挨戶的叫人來取。
孩子們像一隻隻歡快的小鳥兒蹦蹦跳跳的邊喊邊叫到:“女菩薩發仙桃了,女菩薩發仙桃兒嘍!快去村口取啊!”
玲瓏與吳大哥夫婦趕忙卸下車上麵的桃子,招呼著大家有序的來拿桃子。
在發桃子的過程中,玲瓏他們發現,這個村子裏麵隻有十幾戶人家,且竟然都是一些老弱婦孺,青壯年男性根本一個都瞧不見。
僅僅與縣城十幾裏的路,經濟條件上竟然有著天壤之別。
在與老人們閑聊中才得知,村子裏的勞動節不是出海打魚,就是去更大的城鎮裏去發展了。
這樣就導致了村子裏許多的耕地無人耕種以至荒廢。
不一會兒的功夫,村子裏的十幾戶人家都聚集在了村口,高高興興的來領桃子。
發完了桃子,玲瓏好奇的問老婆婆到:“劉婆婆,怎麽沒見您家的孩子?”
“哎,是呀,我那孫子平時活潑的很,今兒個怎麽沒和孩子們玩呢?我回家去瞧瞧去!”
婆婆說著,拿著手裏的桃子,開開心心的奔著家裏走去。
玲瓏等人將桃子都留給了大北溝村的百姓,正準備收拾了籮筐返回桃花島,卻不料剛剛還歡天喜地的劉婆婆竟然神色慌張,三步並作兩步的朝著村口跑來。
老婆婆一邊跑,一邊帶著哭腔說到:“大家快來幫幫老婆子啊!我家的小地瓜渾身滾燙滾燙的,咋叫都沒了反應了!”
“啊?快,吳大哥,咱們去看看!”
玲瓏聽聞老婆婆的話,立刻丟下了籮筐,與吳大哥夫婦急忙攙扶著老人又奔回了老人的家。
隻見撿漏的屋子裏,一個小小的,看起來不過三四歲樣子的小男孩昏昏沉沉的躺在破舊的炕席上。
玲瓏著急的上前去查看孩子的情況,不料孩子發著高燒,渾身滾燙。
老婆婆站在一邊抹著眼淚,急的直跺腳。
玲瓏也很擔憂的說到:“孩子燒的厲害,得趕緊醫治!”
“哎呀,可惜張神醫走了!”
吳大嫂有些惋惜的說到。
“沒關係,還有咱們的女菩薩呢!快,帶孩子回桃花島!”
說罷,玲瓏便將孩子抱起,吳大哥則攙扶著一臉茫然的老婆婆,直奔馬車,快馬加鞭的趕回了渡口。
吳大哥安置好了馬車,與吳大嫂一起奮力的劃著船槳。
瘦弱的小地瓜在玲瓏的懷裏抽搐著,讓她心痛不已。
幾人歸心似箭的返回了桃花島
在院子裏麵幹著活的鶴仙鳴與納蘭嶸彬見幾人竟帶回了一位老人和孩子,滿臉錯愕的上去幫忙。
玲瓏焦急的對鶴仙鳴說到:“仙鳴,公主呢?快,快請公主去,這孩子怕是不行了!”
鶴仙鳴急忙接過了渾身滾燙的小地瓜,抱著他直奔婉柔的房間。
待在房間裏看書的婉柔被鶴仙鳴踢門聲驚到。
她嘴裏嘟嘟囔囔的抱怨著:“真是越來越不拿我當個公主了!”
“殿下,快,救人!”
鶴仙鳴著急的喊到。
“啊!誰?這,哪裏來的孩子?快,快放到床榻上!”
鶴仙鳴將小地瓜放到了床榻上,婉柔來不及多問,急忙去給孩子診脈。
此時,玲瓏才帶著婆婆走進了婉柔的房間。
老婆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哭著求婉柔到:“求菩薩救救我的孩子啊!求菩薩救救我的孩子啊!”
“哎呀,玲瓏,快讓婆婆起來!老婆婆您別激動,仔細聽我說,這孩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燒的?之前都有哪些症狀?”
“這,這,就是,前幾日大雨,我們的屋子漏了雨,孩子夜裏淋了雨,之後,就咳嗽了幾日,我摸著,並沒啥事兒啊,就給娃娃喝了些熱水,今日天晴,我便去縣城賣東西想換些糧食,這一回家,就發現孩子不行了!嗚嗚嗚……”
老婆婆傷心的哭訴著。
“這怎麽能行!孩子定是得了肺熱病!玲瓏,去取銀針,仙鳴,麻杏石甘湯,和葶藶大棗瀉肺湯,按此藥方,去給孩子煎藥!吳大嫂,你去燒一些開水,給孩子降溫!”
婉柔焦急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小小生命,並吩咐大家行動起來。
很快,玲瓏取來了張南星留下的銀針,婉柔快速的給小地瓜施針,半刻鍾的功夫,孩子不再抽搐了。
給小地瓜灌下了藥,婉柔才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罷附近村莊的情況,婉柔若有所思,眉頭緊鎖。
而此時,鶴仙鳴來到婉柔的身邊輕聲的說到:“殿下,治肺熱的藥材不多了,怕是用不了幾次了!”
“哦!那明日,你同玲瓏再去鎮上買一些吧!”
鶴仙鳴點了點頭,婉柔又接著囑咐他到:“去讓吳大嫂給婆婆和這孩子收拾出一間房間來,他們需在島上住上幾日,要等孩子徹底好了我才能安心。”
幾人按照婉柔的吩咐去安頓好了老婆婆和孩子。
納蘭嶸彬來到婉柔的身邊衝著她會心的笑笑到:“公主是怎麽想的?需要我做什麽?”
婉柔微笑著說到:“還是納蘭師兄最懂我!我是想,救這一人,隻是解決了他們暫時的困難,並非長久之計!若要長久,還得教會他們自救!我身為雪國公主,享天下臣民供養,就有責任讓我的臣民也得吃飽穿暖!我去聖山學習醫術,學習農耕之術,不就是為了這個責任麽?可是,我若不將這些生存之道傳揚出去,學有何用?”
“公主是想傳經送道?可是,這,您的身份,哎!”
納蘭嶸彬結結巴巴的猶豫著。
他的內心不是不支持婉柔,他甚至為有婉柔這樣一心為民造福的師妹而感到驕傲。
可是如果婉柔真的去拋頭露麵,那很快雪國的皇宮,以及南朝那邊就會知道。
那婉柔來這桃花島避世還有何意義?
於是,他不得不違心的說到:“公主不能拋頭露麵啊!”
“有何不可啊?”
婉柔有些不悅的說到。
“呃,我是說,呃,師父,哎,我跟師父他老人家打個招呼吧!再說了,僅憑公主的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實現啊!我們還是得想想其他的辦法!”
納蘭嶸彬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他實在編不出什麽理由,去阻止一位一心為民的可愛公主。
“嗯,師兄說的不無道理!僅憑我一己之力肯定是不行的!哎,我得好好的想想辦法!既要解決他們的糧食耕種問題,又要解決他們的求醫問藥,還有娃娃們的教育!唯有知識才能真正的改變他們!”
婉柔一邊說,一邊思考著。
突然她又問納蘭嶸彬到:“師兄,濱城有我們縹緲派的分舵嗎?你可以聯係到他們嗎?”
“有,我可以發動縹緲派的力量,幫助附近的百姓解決一些問題!可是,還是需要跟師父打個招呼的!”
“嗯,好,那你就飛鴿傳書給師父!最好啊把三師兄給弄回來!嗯,還有,我前些日子看吳大哥耕地的時候就在想,有沒有一種工具,可以讓農耕更簡單,更快速一些,我都琢磨了好久了,可還是有些不盡人意,若是慕容靖宇那家夥也能來就好了!”
婉柔的小腦袋裏竟然悄悄的裝著這麽多的想法,讓納蘭嶸彬十分的欣賞。
他笑著說到:“我會把你的想法都傳達給師父的!奧,對了,太後娘娘給公主帶來了不少東西,怕是公主在這裏受了什麽委屈,這一兩日便會到了。明日,我們出島去看看,護送的退伍究竟來沒來!”
“咦,對了,我們還可以發動當地的官兵啊!母後若是派了人來,一並都扣下!咱們能管一處是一處!”
婉柔說罷,點了點頭,看來是對自己的想法已經有了肯定。
可納蘭嶸彬卻十分的擔心,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婉柔,她自己的境況。
納蘭嶸彬已經沒了心思去聽婉柔的想法,他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婉柔的想法飛鴿傳書給了縹緲派長老。
傍晚,婉柔來到了小地瓜的房間,服了藥的小娃娃已經開始退燒了。
老婆婆仿佛真的遇見活菩薩一般對婉柔又是跪拜,又是感謝。
婉柔溫泉的告訴婆婆:“孩子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隨即,婉柔來到了桃林,她隨手挖出了一壇桃花雪釀,竄到了樹上,借著月光獨酌起來。
愚昧從來不會給人幸福,幸福的根源在於知識。
該如何去改變他們的命運,是婉柔當下需要去思考的。
婉柔依靠在粗壯的桃樹幹上,一口一口的品著美酒。
醉酒佳人桃紅麵,不忘嫣語嬌態羞溫柔。
她輕輕地閉上眼,感覺香醇的液體攸然滑過舌尖,潤潤地過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動在腹間,徐徐地遊離在鼻吸裏,悄悄地潛進血脈中……
是美酒,讓人無法忘懷的美酒。
她飄著芳香散著甘甜,輕輕柔柔就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嗯,醉了的感覺真好。
醉一場,醒來之後,一切都如過眼煙雲。
婉柔也記不住從何時起,自己開始嗜酒如命,她就是特別喜歡那微醺的感覺。
微醺是煙火,酒醒是生活,人心本無染,心靜自然清。
寒風初來人不覺,微風掠過似胡笳。雖是溫馨隻一粟,晚照驅愁有芳華。
她漸漸的醉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夢裏,一位宗之瀟灑的美少年,舉著觴,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般的出現。
許久,他竟發現了奔跑在桃花林裏,滿麵春風,穿著薄紗輕衣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的婉柔。
他奮力的追趕著婉柔,而婉柔便嬌羞的與他躲躲藏藏。
終於,那少年追上了自己,他從身後一把將婉柔攬進懷裏,用炙熱的眼神,癡情的望著她。
不知為何,夢中的婉柔竟情不自已,她熱情似火的迎上那少年的目光,兩片紅唇竟吻在了他的唇上。
少年熱烈的回應著婉柔,兩人越吻越是動情。
可不知怎麽,那張原本清晰的臉龐突然開始變的模糊不清,隨即出現了一個幻影。
他的臉,時而俊美清秀,時而剛毅瀟灑。
他們用不同的聲音呼喚著婉柔的名字。
啊!為什麽是他們?
難道,夢裏出現的那人人竟是,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嗎?
婉柔忽然的被驚醒,她一個轉身,竟直直的從桃樹上掉了下來。
幸虧來尋他的納蘭嶸彬及時趕到,一把接住了婉柔。
婉柔的酒一下子醒了許多。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到:“師兄,哎呀,我竟忘了自己是在桃樹上,這一轉身就掉了下來!虧得你來了!不然我就又得摔著了!”
“你呀,你呀!怎麽這麽的不小心!我就不該縱容你這喝酒的毛病!喝酒也就罷了,怎麽還跑到這桃樹上來了!你的身上本就是有傷的,如果在摔著了,你叫我可怎麽辦!”
納蘭嶸彬十分生氣的責怪著婉柔。
婉柔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隻得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了房間,婉柔依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自己,剛剛,在夢裏,竟然,竟然輕薄了一位從不相識的男子?
哎呀呀,怎麽這般的不害臊呢?
自己小小的年紀,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可是,那感覺,那感覺為什麽,那麽的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