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0 晨光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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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隊人馬都要進城,但兩隊人馬都不想和對方一道,於是一左一右,各擇一條大路,直奔榆水原鎮。
    曙光從大地東麵爬起,白晝吞推暗夜,天上雲堡千狀萬態,變作一朵朵染了霞光的棉花。
    因事先已有人先進城告知沉冽和聶揮墨的入城時間,所以梁俊和翟金生早早起來接應,聶揮墨的手下亦同樣。
    哪怕是盛夏,清晨空氣也裹著微寒,城外長草離離的村道上,梁俊和翟金生還有一幹手下打著哈欠,不明白為什麽非要踩著黎明進城呢。
    “來了來了!”一名視力好的手下叫道。
    遙遙望見盡頭過來得人馬,梁俊和翟金生趕忙迎去。
    “將軍!”
    “少爺!”
    沉冽一騎當先,頃刻至跟前,一襲鴉青色紫紋雲杭湖束腰勁衫在清晨的潮氣中英銳如劍,勢不可擋。
    他一勒韁繩,駿馬止勢,龍鷹昂首高鳴。
    沉冽沉聲問道:“錢奉榮何在”
    梁俊是個聰明人,見沉冽碰麵便問,梁俊便不多廢話,伸手指向城中:“昨日一整日,錢奉榮都在春桃閣,昨夜也睡在了那。”
    “是青樓”
    梁俊點頭:“嗯,是榆水原鎮最出名的青樓。”
    沉冽眉心合起,抬頭朝前望去,正巧身後葉正等人趕到,沉冽沒有回頭,沉聲令道:“速給子德一匹馬,由他領路。”
    葉正立即應聲:“是!”
    沉冽再看向翟金生:“青樓魚龍混雜,你調度人手負責有人趁亂胡來。”
    翟金生抱拳:“是,少爺!”
    梁俊的騎射當年在京中一幹同學友人中屬絕對上乘,待坐騎被牽來,他迅速上馬,同沉冽說道:“將軍且隨我來!”
    春桃閣在城北,但有馬在,一炷香時間不到他們便遙遙望見飄紗垂粉的香樓招牌。
    巧得是,他們剛到,長街另一頭出現了另外一支兵馬。
    梁俊才下馬,望去驚道:“將軍,有情況!”
    沉冽一眼都未投去,對下馬過來得暗衛們道:“破門。”
    聶揮墨過來看到他們已下馬,立即加快速度。
    整一條長街才被沉冽等人的馬蹄聲驚擾,這邊聶揮墨帶隊前來,聲音更吵。
    鄰裏街坊悄然張望,不敢推窗,唯恐又出現什麽軍情。
    春桃閣樓下的大門被毫無預兆地破開,倒的倒,歪的歪,後院一夜未睡的值班廚娘和夥計最先趕來。
    一道清瘦修長的身影自門外逆光邁入,灰亮蒙霧的天光下,他俊美的麵龐冰冷凜冽,周身似裹著一層寒霜,透著衝天的嗜血殺意。
    沉冽澹目在大堂掃了眼,尋到樓梯,大步過去。
    暗衛們快速跟上,梁俊小跑追來:“將軍,他在三樓!”
    榆水原鎮多年不太平,後院的廚娘和夥計們見此氣勢,不敢出聲,眼睜睜看著他們上樓。
    聽聞動靜下來的老鴇還在披外衫,見狀也嚇壞,目光落在沉冽臉上時,短暫的驚為天人後,忙擠出笑容迎來:“哎喲,貴客們,這是怎麽回事啊”
    葉正伸手攔她:“摔壞東西會賠,其他沒你的事了,回去睡吧。”
    廚娘和夥計們抬頭望著樓梯,都在困惑擔憂發生憂發生了何事,門外此時卻又來了一隊人。
    聶揮墨容色緊繃,一下馬便迅速看了眼摔壞的大門,再仰頭看向樓外屋簷,大掌一把抓起馬上佩刀,竟直接踩著門前矮石墩,憑借著驚人的臂力和腰力往上躍去。
    淩揚見狀,衝後邊的人叫道:“會爬的爬,不會爬的,隨我進大門!”
    說完,他一躍而下,快速跑進去。
    沉冽上樓後自背上抽出長劍,步伐越來越快,葉正等人跑去他前麵,一腳踹開梁俊所指得香閣。
    “啊!”屋裏傳出女人受驚的叫聲。
    香肩半裸的姑娘捏著薄毯往床榻內側縮去,瑟瑟發抖。
    床上除了她,並沒有其他人。
    窗扇此時被人破門而入,聶揮墨抓著大刀跳進來,和沉冽冷目相對。
    梁俊進來,驚道:“錢奉榮呢昨晚在這過夜的男人呢”
    床上的美人瑟瑟發抖,目光悄然朝離梁俊最近的衣櫃瞥去。
    便就在這時,一個高大如黑熊的身影驟然衝出,巨大的拳頭直接砸向梁俊。
    沉冽一步上前拉著梁俊的手後退。
    梁俊本便有點外家功夫在身,倉促間快速穩住下盤,沒有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扯導致崴腳摔倒。
    但是錢奉榮的拳頭可不給人喘息的功夫,很快又撲來。
    沉冽將梁俊推給門口的暗人們,舉劍朝錢奉榮衝去。
    見到利器,錢奉榮最快時間收拳,迅速換了一種打法,自側麵切入,想以最近的距離讓對方的長劍沒有發揮空間。
    沉冽最在手的兵器卻就是劍與長槍,在錢奉榮欺身上來的瞬息,他對錢奉榮的目的一目了然,但他並未後退拉開和錢奉榮的距離,而是更壓迫地逼上前去,長劍連攻,招招攻向死穴。
    沒有拿劍的躲著赤手空拳的道理!
    聶揮墨也拔出大刀,朝錢奉榮衝來。
    錢奉榮一時正麵側麵兩麵夾擊,尋不到反手的機會,被步步逼至香閣自帶的澡房中去。
    澡房不大,錢奉榮一進去便抓起浴桶傾倒。
    嘩啦啦的隔夜洗澡水潑向沉冽和聶揮墨,二人一左一右,快速側退至兩道牆後。
    地上衝出來的水還帶著花瓣,濃濃的精油味刺鼻熏人。
    “少爺!”
    “將軍!”
    葉正和淩揚此時帶人趕來,錢奉榮又抓起浴桶砸去。
    浴桶長有半丈,厚實的橡木質,加之上麵足達四圈的箍桶金屬條,整個浴桶目測重達百斤。
    這麽重的浴桶,錢奉榮卻輕輕鬆鬆舉過頭頂,朝著葉正他們砸去。
    轟的一聲,地都好像震了一震。
    除卻浴桶,還有臉盆,洗腳桶,木盆架,小木凳,搓澡的刷子,甚至皂盒都被他扔出。
    沉冽不動如山地靠著牆壁,凝神靜聽。
    聶揮墨幾次朝他看去,見他不動,他便也不動。
    澡房內卻忽然靜了下來。
    沉冽微微側頭,餘光看向裏麵。
    葉正和淩揚等人遠遠站在一堆碎木頭後,目光緊緊盯著澡房裏麵。
    忽然,二人同時驚道:“少爺!”“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