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1 喝了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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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他們的話音落下,聶揮墨所藏身的這堵石牆傳來重重一擊。
    錢奉榮手裏抓著被他撕下來的座屏支撐木柱,如撞鍾一般,朝牆壁再度撞去。
    木頭頂端的光滑圓錘被撞得磨損,不牢固的牆壁出現了裂縫。
    聶揮墨後退,緊緊盯著這堵牆。
    卻就在這時,錢奉榮忽然從裏麵衝了出來,手裏的長木條一下甩來。
    如此快的速度,他料定對方防不住,聶揮墨的反應卻極快,一腳踩上牆壁,借力側翻了一個跟頭,長木條從他身下拍響牆壁,將本就碎裂的石牆砸出更多的裂縫。
    聶揮墨倉促落地,錢奉榮來不及朝他再度攻去,先因耳後的長劍破空聲而迅速回頭,手裏的木頭隨之拍去。
    長木條同樣撞在了牆上,木屑橫飛,錢奉榮皺起眉頭,飛快反手在背上一摸,大片的血。
    他怒瞪向沈冽,被他出劍之快所激怒。
    沈冽卻不給他喘息功夫,頃刻又攻來。
    “找死!!”錢奉榮暴喝。
    方才他手無寸鐵,如今有了一根木頭,他的氣勢便渾然不同了。
    長木條快速朝沈冽攻去,沈冽非退反進,黑眸冰冷無波,死盯著錢奉榮的一招一式,手中劍刃快攻快破,步伐如龍。
    剛才錢奉榮試圖以自己的赤手空拳逼近沈冽,讓沈冽沒有施展長劍的空間。
    如今反倒是沈冽步步逼來,讓錢奉榮手裏的長木條失了靈活。
    錢奉榮一口怒氣直衝腦門“你真特娘的活得不耐煩了!!”
    他加快速度,加重力道,但不論是他的手還是他的腿,無一能傷到沈冽。
    聶揮墨的大刀也加入進來,攻勢同樣凶悍,和沈冽一樣,每一招都衝著殺了錢奉榮而去。
    地上的洗澡水被他們踩得亂濺,都是下盤極穩的人,都未因此滑到。
    忽然,聶揮墨瞅準一個契機,大刀橫掃,欲直接砍向錢奉榮的腦袋。
    錢奉榮立即側身去擋,“哈哈”大笑了起來。
    久戰非但沒有讓他疲憊,反而越戰越爽快。
    “你們兩個算是個對手!”錢奉榮叫道,“但也不過如此,你們瞧你們,除了背後偷襲這一劍,你們傷到我了嗎?”
    聶揮墨邊攻邊沉聲道“你以好戰聞名,卻也未傷到我們!”
    “是嗎?”錢奉榮大笑,忽然又一聲暴喝,直接棄了手裏的長木條,脫手甩向聶揮墨。
    聶揮墨一刹收勢避開,長木條撞在了衣櫃上,巨大的力道將衣櫃撞出一大塊殘損,碎木飛揚。
    隨後,錢奉榮迎著沈冽的利刃而去,抬手朝沈冽的脖子抓去。
    準備好的疼痛沒有來臨,他的手也沒能抓到沈冽。
    沈冽預判到了他的預判,腳步一側,劍鋒並未刺進錢奉榮的肩胛,而是迅疾朝他的臂膀砍去,出劍如奔雷!
    錢奉榮的反應卻也奇快,為避免被削掉胳膊,他快速收勢。
    疼痛終於來了,是胳膊上被劃開的一道極深的口子。
    緊跟著,聶揮墨的大刀凶狠砍來。
    錢奉榮快速退回澡房,刀鋒沉沉,擦著他的肩膀砍下,險些他又要斷臂。
    一入澡房,錢奉榮便抓起地上的殘破的座屏朝追來的兩個男人扔去。
    而後他快步奔向澡房內的唯一一道窗口,跳了出去。
    沈冽和聶揮墨砍開座屏追來,見他下去,二人不約而同也朝窗邊跑去,毫不猶豫地翻身下去。
    樓下大門口全是一等一的良駒,一見從天而降的錢奉榮,沈冽留下的兩個暗人和聶揮墨留下的兩個士兵紛紛拔出武器。
    錢奉榮此時正狂怒,但比起殺人,現在更重要得是奪馬。
    四個手下同時衝來,不讓他得逞。
    “你們全都去死!!!”錢奉榮厲聲喝道。
    沈冽從二樓利落翻下,一落地便揚劍攻來。
    錢奉榮打得正凶,剛卸下一人的兵器,就要朝這人砍去時,“砰”的一聲,砍在了沈冽的劍刃上。
    二人灌足力道的交鋒,讓冷兵器迸射出火花。
    隨即,錢奉榮手裏的兵器應聲而斷。
    半截兵刃的殘缺刃光同樣凶狠,他抬手便朝沈冽的胸膛刺去。
    沈冽側身一閃,長劍連擋,相比起樓上略狹窄的空間,這裏開闊的長街道讓他的攻勢越發敏捷凶猛,劍勢如虹,風雷雲驚。
    聶揮墨也快速加入,大刀氣吞山河,刀刀起沉風之音,錢奉榮殺不了人,奪不了馬,忽然,他掉頭就跑。
    沈冽立即拔腿追去。
    聶揮墨看向自己的坐騎,一步跑去。
    卻聽前麵傳來哨聲,沈冽邊大步狂追邊以指鳴哨。
    聶揮墨附近立即響起烈馬高昂興奮的歡呼,沒有被拴住的龍鷹轉身朝自己的主人狂奔而去。
    聶揮墨第一次想罵娘!
    他迅疾上馬去追,卻看前麵的馬像是興奮過了頭,竟從沈冽身旁直奔經過,沒讓沈冽上去。
    聶揮墨差點沒笑出聲,這馬喝了假酒吧。
    下一瞬,聶揮墨就笑不出來了。
    這馬的目標不是沈冽,而是錢奉榮!
    一縱千裏的上等寶駒衝向錢奉榮,不給錢奉榮片刻反應的時間,矯健有勁的雙腿踹在了錢奉榮的後背上。
    錢奉榮被這一股衝擊力道所撞,龐大如黑熊一般的身子直接飛摔了出去,滾落在地。
    錢奉榮吐出一大口血,捂著胸口試圖爬起,另外一隻手的手肘卻斷了,右腿也以非常詭異的形狀歪在了那裏。
    “啊!!!”錢奉榮發出暴躁的喝聲,怒目瞪向放慢速度走來的沈冽。
    龍鷹人立而起,仰天打鳴,站在沈冽身旁,威風凜凜。
    如此快的衝刺狂奔,沈冽臉上的紅暈暫還未起,肌膚在清晨的天光下越發瑩白清冷,呼吸雖急,卻未大口大口抖著肩膀去喘,足見其過人的體力和耐力。
    聶揮墨策馬追來,在沈冽後麵勒馬。
    沈冽低眉看著錢奉榮,居高臨下,黑眸古井無波。
    聽聞後麵的動靜,沈冽回過頭去,看了眼聶揮墨後,忽然轉身離開。
    聶揮墨看著他經過,忽然濃眉一擰,叫道“你是什麽意思?”
    沈冽止步,淡淡道“勝負已分。”
    “那是你的馬踢的!”
    “你也知道,是我的馬?”
    聶揮墨攥緊韁繩“我不需要你讓。”
    他將手裏的刀遞去“你去砍他的頭,我聶揮墨並非輸不起的人。”
    沈冽抬眉朝他看去“現在讓你殺他,你會殺嗎?”
    聶揮墨一頓,氣悶道“我不會,這顆人頭是你的。”
    “所以,我沒讓你,”沈冽收回視線,抬腳離開,“我隻是不想他死得這麽便宜。”
    葉正他們迎麵跑來“少爺!”
    沈冽道“錢奉榮身受重傷,已掀不了天,將他帶走羈押,別讓他好過。”
    “是!”
    聶揮墨沉了一口氣,看著沈冽離開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
    目光再看向跟在他身側的龍鷹。
    剛才人來瘋的駿馬,這會兒老老實實,乖乖巧巧。
    “將軍……”淩揚他們也追來。
    聶揮墨淡淡道“又是技不如人,我練得還不夠多,輸在了下樓和馬。”
    他自認下樓不慢,而沈冽下樓卻如履平地,一氣嗬成。
    以為多練拳法、刀法就好了,沒想到要練得還這麽多。
    聶揮墨一勒韁繩,道“走吧。”
    翟金生帶著在榆水原鎮的所有人手慢沈冽一步而來,一來便包圍了整個春桃閣。
    看到沈冽回來,惴惴不安的春桃閣老鴇趕忙迎出,不待靠近,便被暗人們攔下。
    整個春桃閣裏的恩客們全都醒了,站在樓梯附近張望,姑娘們則都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
    同時,還有被翟金生帶來的人押解下來的錢奉榮手下。
    看到後麵被拖回來的錢奉榮,這幾個手下全都瞪大了眼睛。
    梁俊也欣然笑道,抬手一拱“將軍神勇!”
    沈冽道“功在龍鷹。”
    他看向那些被押解下來的人,黑眸掃去,那些人紛紛求饒,還有人朝地上跪去。
    沈冽緩緩道“還有一個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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