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想幹什麽？”

    兩人實在想不出小王爺的目的，隻能等他自己來揭開。

    兩日後，小王爺到安和堂複診，直接被請進了裏屋。

    見到風華已經在等著，他咧嘴一笑，“小王真是榮幸，得恭王妃如此相待，不過小王還以為王妃會捎信提前相約。”

    “楊博而。”風華輕聲念了這個名字，觀察到小王爺舉杯的手頓了一頓，又繼續問道，“是冠以母姓嗎？”

    小王爺一抬頭，飲盡了杯中茶，又露出大大的笑臉，“小王是個真誠的人，不錯，小王的母親確實是被送到西戎聯姻的大炎女子。”

    “為何故意編出這個名字，讓我們查你的身世？”風華問道。

    “哈哈，恭王妃你倒不像大炎人彎彎繞繞的，反而有幾分像我們西戎人直來直去，這性子吃了不少虧吧？”忽地，他又一轉話鋒，“這名字不是小王編的，而是小王的母親為小王取的。至於為何透露，不過是想看看恭王與恭王妃到底是不是聰明人，值不值得與小王合作。”

    “我們之間不會有合作。”風華直接拒絕，“混族之子無法繼任西戎王，你這繼承人的名頭太虛了，這十幾年來的攀附，或許在攝政王麵前不值一提。”

    “嘖嘖，難為恭王妃這兩日費盡心機揣測小王的動機。”小王爺嗤笑，“隻可惜，西戎向來用實力說話，你怎知王叔不會替我造個好出身？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王叔也是大炎女子所生，正因如此，我才入了他的眼。”

    “我對你們西戎秘事並不興趣。”風華抿了一口茶，“說吧，你所圖到底為何？”

    小王爺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仔細盯著風華，緩緩說道：“其實，我們挺像的，族人殺害我們的至親，我們還在拚死保護他們。恭王妃，我們是不是很悲哀？”

    “你知道什麽？”風華隱在桌下的左手漸漸攥緊，目光如寒冰直逼對麵的人。

    “嗬，恭王妃沒有問我說什麽，而是問我知道什麽。”小王爺輕笑，“看來，恭王妃並非一無所知。嗯，這就通了，匿名入軍也不是隨便玩玩，怕是為了找什麽吧。”

    他知曉爹爹的事！

    風華直接拔劍，以掩耳不及之勢，將劍壓在小王爺的頸旁，“說。”

    “你們夫妻怎地都如此野蠻？”小王爺並不驚慌，“不過，恭王妃這身武功真是厲害，顧家果然個個都是頂尖好手。隻可惜就是太厲害了，讓人忌憚到背後放冷箭。”

    “你知道我爹爹是如何死的？”風華將手中的劍稍稍一壓，直接在其薄薄的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口子，一絲絲鮮紅的血沿著脖頸流下。

    小王爺依舊麵不改色，“你不會殺我，我死了你就無法知道顧將軍是何人所殺。說起來，我們西戎也隻是發起一場戰爭，將鎮西軍拖到貴人指定的地方而已。九年前那一戰，我們西戎的死傷才是真正的慘重。”

    他所言並不假，那一戰，鎮西軍痛失主帥和幾位副將，激發了將士們的怒火，到最後打得西戎軍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可他說的是，將鎮西軍拖到某個指定的地方，也就是說朝中有人為了殺害父親，不惜勾結外敵？

    風華不是沒想過大炎有提供物資給大炎，師父也分析過西北戰事背後似乎有隻大手在操控，可她怎麽也不敢想，竟然是如此赤裸裸地合作。

    緩了好一陣，她才咬牙問道：“是誰？”

    “我說了你會信嗎？”小王爺反問。

    風華鬆了鬆手勁，稍稍挪開劍，鎮定下來說道：“自是要有證據。”

    “很可惜，我沒有證據。”小王爺自始至終都十分淡然，還提出要求，“能幫我止血包紮嗎？我討厭血。”

    逼是逼不出答案的，這小王爺完全有可能說謊，隨便攀咬個人。

    想罷，風華收劍，叫了一聲唐叔。

    隨即推門而入的是葉炎柒，“唐叔去取藥了，你沒事吧？”

    風華輕微地搖搖頭，一臉不悅。

    “相信恭王都聽到了吧？看看，我如此有誠意，你們卻一個明一個暗地防著我。”

    小王爺一點都不意外，既然恭王知曉恭王妃以前的事情，這事兩人必然也會相告。

    “聽是聽到了，可本王卻感覺不到小王爺的誠意，以及小王爺的所圖，甚是不安。”

    打太極，還是葉炎柒最在行。

    “都說大炎人狡詐，果真不假。”小王爺仰著頭，讓唐叔上藥，“我透露了身世，還曝出了個大秘密，王妃可是連唐風的身份都未承認，難道我敢在你們麵前扒光？”

    “我再問你一件事，頭一年六月，你們強行進攻，也是故意而為之，是要除掉我哥哥？”風華記起師父說過，當時的情況與爹爹那時十分相似。

    小王爺沉默了好一會，才回道：“那時我去北部聯絡舊部，回來後才知曉，但方式方法如出一轍，我猜測應該是。”

    “讓我來猜一猜吧，攝政王並非看起來的如此信任你，因此那一戰，你被故意調開了。而你也並不知曉，到底是誰與西戎勾結，或許這也是你此行來京的最大目的。”葉炎柒不徐不疾地說道，“哦，對了，小王爺應是與攝政王有齟齬吧？”

    他說小王爺沒有誠意，也就那麽一詐，因而在去年的事情上，小王爺實話實說了。這裏頭透露出最大的信息，一下子被他抓到了。

    “我果然沒有選錯人。”小王爺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幫你們找出那幕後勾結之人，你們幫我推翻攝政王，如何？”

    “不必。”風華義正辭嚴地拒絕，“如此一來，我們與那幕後肮髒之人有何區別？人，我們會找；西戎，我們遲早會收複回來。”

    “可那要流多少血，犧牲多少士兵？”小王爺反問，“恭王妃出身將門世家，我不相信你不惜邊境將士的生命。”

    “可我並不認為，你成為了西戎王，會惜我大炎將士的生命。”風華一口回道。

    她終於知曉，西戎為何敢在大殿之上，如此明目張膽地咄咄逼人了。

    那是因為他們知曉大炎官場的爭權奪勢，知曉大炎內部並不團結，知曉就算再囂張也會有人幫他們善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