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賭約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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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堂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黑夜中的怪物都已經進化到了第二階段。
程深就沒有出去浪費時間且冒著風險狩獵。
他將之前攢的獵殺值獻祭給無形,獲得了一些經驗獎勵。
但距離將庇護等級提升到三級還差了不少。
等到天亮。
他便立刻回到診所。
往常在天亮一刻就早早打開門的診所現在還緊閉著,程深已經料到其中的景象。
擠過人群。
推門而入。
迎麵就是一具趴在地上看姿勢是正在往外爬的身影。斑白的鬢角,映襯著他烏黑的麵孔,格裏芬七竅流血,死狀極慘,屍體都已經變得冰涼僵直。
原本哀嚎不斷的診所裏寂靜一片。
“真慘。”
程深彎腰擼下他手上的一枚戒指。
【獲得院長指環!】
……
這是一件具有特殊效果的戒指,而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行使院長的權利。
程深戴在手上後他的職稱便自動變成
代理院長。
代理院長的權利十分有限,僅能向聖院發送通告,決定不了任何事。
比如他現在就可以將診所裏的情況上報聖院。
但還不急。
科維要成為新的聖院執事也得需要時間運作。
在這之前他還幹涉不到聖院的任命決議,萬一給他派來一個新的院長,豈不是幫他人做了嫁衣。
“以科維的權利現在隻能影響一件事……”
程深心道。
他徑自走過屍橫遍地的長廊來到二樓,在納德的房門前,黑毒醫生正像一頭死豬般的沉睡打鼾。
他是墨格計劃中重要的一環,自然不會被他的毒害死。不過,他能活下來卻與這無關,若不是那份賭約需要他活著才能生效,他絕對活不過昨夜…
揮手撤去門口的幻陣。
程深推門進屋。
守著納德的巴魯福和尤瑟夫卡兩人立刻被聲音驚醒,前者馬上哭喪道“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哭什麽,人這不是還活著。”
程深看了眼病人。
狀態良好。
他沒有使用遺留氣息很重的光明神術,但選擇更柔和的水療術穩住了他的傷勢,再配合本就是用魔法材料煉製的藥膏,救活一個普通人自然簡單。
再給他換一遍藥甚至就可以出院回家養著了。
“昨晚黑毒醫生一直在門外轉悠,他想動手害死納德!您不知道那場麵實在是太驚險了!”
巴魯福誇大道。
“驚險?”程深微微抬眼,“外麵還有更刺激的場麵等著你們,不過,在走出這間病房之前,我需要你們先發個毒誓,保證以後永遠都不能背叛我。”
他有比誓言更方便一百倍的辦法控製兩人。
但那樣,他隻是強製性的收服二人,無法令他們徹底歸心。
等他做了院長以後勢必要暴露出一些自身的能力,他需要兩人能打心底替他保守秘密,而不是轉頭就想把他賣給聖院。
當然。
必要的保險措施肯定還是要有的……
“以神的名義起誓,我永遠都不會背叛您!”巴魯福果斷道。他沒有可猶豫的,在他堵上前途,甚至性命幫程深反駁黑毒醫生時他就已經沒得選了。
“隻要您不讓我做違心的事情,我也願意永遠追隨您。”
尤瑟夫卡則加了個條件。
“可以。”
程深悄無聲息的在兩個人體內種下魂種,而後推開門,“今天診所就先不開門了,你們兩個去清理一下屍體,記住,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要多嘴。”
“診所不開門了?”
兩人疑惑。
這似乎不是程深可以決定的事情?等到兩人知曉診所中發生的事,才對他的話有了充分的了解。
啪!
大嘴巴子接連呼在黑毒臉上,他在疼痛中悠悠轉醒,“嘶……哪個王八羔子敢打……”
話音止住。
黑毒看到站在麵前居高臨下望著他的程深,眼裏露出不安,他嘴硬道“你敢打我!對前輩不尊敬我可以馬上報告聖院撤銷你的職評!”
“以前可以。”
程深說道。
“但現在你恐怕不能再繼續為虎作倀了。”
“你什麽意思?”黑毒最先想到的是他賭約已經輸了,業績將被清零。
至於墨格會死這種事他壓根想不到那裏去。
程深平聲道“墨格執事是你的哥哥,他為了你能奪得這間診所的院長位置,殘忍的毒死了包括格裏芬院長,和牙醫、心醫以及診所裏的所有人。
我因為任職白班,僥幸躲過了一劫,不然還真沒人能把這件慘桉抖落出去。”
“毒死了所有人!?”
黑毒目光震驚。
他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竟沒有產生絲毫懷疑,因為墨格確實可以瘋狂到這種地步!
黑毒騰地一下站起,雙眼微眯,氣息逐漸變得危險,“你說是我哥毒死的?你有證據?我還說是你想覬覦院長的位子,故意下毒陷害墨格執事!”
“坐下。”
程深輕聲道。
噗通!
黑毒立刻不受控製的坐回原地,他頓時滿臉驚愕,“你,你使用了什麽巫術!”
程深沒理他。
“我不是來跟你爭論誰下毒的問題,隻是在向你陳述一個事實。咱倆之間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他從懷裏取出一張泛黃的契約。
黑毒猛然盯見他手上的指環,激動道“你居然敢私拿聖院的信物,這一條就能判你的死罪!”
“我以後就是院長了為什麽不能戴。”
程深咧嘴笑了。
“院長被害,墨格執事陷入黑夜與神血怪物戰鬥至死,聽著多麽順耳。我得到你的業績之後馬上就能晉升黑鴉,你說這個位子我不坐還能誰坐?”
程深向來不喜歡囉嗦。
此刻,隻是為了等待契約生效。
“呃……”
病房裏,沉睡的納德漸漸褪去高燒,意識清醒過來。
耳邊的係統提示一並響起。
【任務完成!】
【獲得經驗+25萬!】
【獲得業績+12!】
【提示你的職業履曆已經更新!】
……
完成納德的任務前,程深隻算是在這間診所裏掛名,相當於一個具備著醫生實權的實習生。
完成任務,
這才轉正。
而這也意味著他有了繼承這家診所的資格。
手中的賭約開始發光,程深微笑著用指端的院長指環去觸碰。
賭約立刻分成兩份各自飄到程深和黑毒手裏。
“賭約生效……”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嘩啦。
兩份賭約立刻碎成點點光斑,一份融入黑毒體內,在他的痛苦中帶出一抹血色重回到程深手裏。
【獲得業績+996!】
【提示您已獲得職業晉升資格!】
……
賭約生效直接將他的業績衝到了一千點,程深沒有耽擱,立馬通過魂種通知科維派人前來考核。
烏鴉醫生的任職考核一向都是醫生自己前去聖院。
但有特權就是如此方便,若科維現在已經是聖院執事,他甚至都不需要露麵……
“你不能……”
黑毒麵目扭曲。
“可惜,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能把這件事辦的天衣無縫。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漏洞百出。”
程深搖搖頭。
如果能找到墨格下毒的證據,配合黑毒的審問供詞,就能讓科維更順利的替代墨格成為執事,而他也能名正言順的坐上院長的位子。
但現在他隻能選擇隱瞞診所差點團滅的真相。
不然。
他的身份經不起查。
能瞞一天是一天,他不可能在這裏待太久,等到身份暴露時估計主線任務也就差不多到了尾聲。
屆時就不重要了。
“現在,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程深雙眼幽暗。
……
篤!
刨刀落在木料上渣屑四濺。
幽靜的廠房裏,程深還在一板一眼的進行著凋刻,隻是凋刻的速度比昨天快了許多。
“昨天下班和今天上班時,又感受到了守夜人的蹤跡,看來厄運之家在他們眼中的分量極重,連續失敗兩次都不肯放棄……”
他一心二用的思考著。
“但救贖院對我的監管力度也加強了,那個強橫的奪靈者始終都在,他們一時半刻不敢動手。”
“我得主動創造跟他們接觸的機會。”
程深想到。
之前,他是巴不得救贖院把守夜人趕跑,現在情況則反了過來。他要弄清楚守夜人究竟在暗中謀劃著什麽事,以防在變故發生時自己不會太被動。
程深目光抬起。
新做好的組件他沒有交到輸送履帶上,而是當著監控的麵,將其拚組成一個十幾厘米高的木偶。
這具木偶的結構非常簡單。
木刻的光滑外表,絲毫不靈活的四肢,表麵更是光禿禿的什麽圖桉紋路都沒有。
但就是這樣一個模型,在監控者眼中,毫無征兆的動了起來。
它費力的抱起一把刻刀,整把刀的體積就比它自身還大,使它的動作看著十分滑稽。程深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在空蕩蕩的廠房中清晰回蕩。
“有情況!”
一間昏暗的房間裏傳出聲音。
桌上放置著燭台,火光映照出幾個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雙手捧著一個水晶球,透明的球體內光影變幻,顯示的正是程深所在的工廠房間。
“它做了什麽……一隻更小的木偶?”
“這就是它的能力?”
“但它是怎麽讓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自己動起來的?這是在幹什麽?……它在讓木偶幫他凋刻?”
一屋子人圍著水晶球陷入沉默。
一隻袖珍木偶,當然無法完成凋刻,但如果是十隻,一百隻呢……?
程深在不斷增加袖珍人偶的數量,讓它們代替自己凋刻。
這一幕景象全都呈現在幾名救贖神官的眼中。
“它隱藏了自己的能力十幾年,怎麽突然間開始主動暴露?”
“也許它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監視,在故意向我們展示……”
“不可能,我始終注意著,它從來都沒有向監控看過一眼,否則我立刻就能感知到窺視!”
“有意思……”
“它既然能操控小木偶,就一定也可以操控更大的傀儡,甚至將目標轉變成人類……”
有人提出假設。
“這不是跟魔術師的一項能力相同?”
“你們之前說,它曾讓守夜人派出的試探者憑空消失,還清空了一條小巷。”
“咦!出現了!”
救贖神官們還在討論。
就見,房間裏的小木偶開始一個個憑空減少。
“抹除!這是最可怕的抹除能力!馬上將木偶的威脅程度上調到第一序列!”
有人驚呼。
“這……如果上升到第一序列,就得不計後果的將其消滅,消滅不了也得永久封印,但我覺得目前木偶表現出來的威脅,還不至於達到這一級別……”
“我也覺得。木偶十幾年來一直都表現的非常穩定,從來沒有傷害過人,就算是被欺負。”
一本厚厚的記錄冊放在桌子上。
如果程深能看到裏麵記載的內容一定會心驚不已。
那上麵從卡爾的誕生開始,記錄詳細的甚至到它每天行走的步距,和邁左右腿的順序!這名負責記錄卡爾日常的神官,可以說比他親媽都了解他!
“它會殺掉那幾個人,我猜測,應該是因為它受到了生命威脅。
關於它的禁忌我們可以進行逐步的測試。”
他提議道。
“但是這太危險了!一名掌握第一序列能力的怪異,會給這座城市帶來巨大的威脅!況且誰也不能保證它會一直穩定,萬一在測試時失控了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
“投票決定吧。”
“……”
房間裏一共五個人除非一人沒做反應,其他四個人的票數剛好是二對二。
“韋斯利大人……您看它該怎麽處理?”
奪靈者韋斯利神官緩緩抬起頭,光芒映照著他手中光滑的頭骨,蒼老聲音響起,“威脅不足,暫定第三序列,派實驗人員測試出它的禁忌事項。”
他的話就基本決定了程深的處置結果。
“那就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
下班時,程深暢通無阻的離開了工廠。
沒有搜身。
沒有盤問。
這一刻他的心裏也有了決定。
“給機會不要……我都這麽主動了,還不來接觸我,那我就隻能棄明投暗了。”
程深心道。
今天的能力展示也是他留給救贖院的最後一次機會,顯然他們並不珍惜。
這也向程深表明了一個態度
你的能力有用,甚至很強,但是我們不缺你這一個單位。
而與之相反的守夜人可是像狗皮膏藥一樣死命的靠近他。
選擇誰更有前途已經是不用考慮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