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陶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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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衝他笑笑,含羞的道了個“多謝。”

    “喲~看夫人這笑,真是要叫小的迷眼了,也是怪不得一向不重女色的大人會待夫人這樣好,夫人可是不知道,今兒大人本還在禮部跟陶大人商量著接待北朔使臣的儀仗,可在聽到夫人登門後就瞬間坐不住了,辭了陶大人就趕了回來,其間要不是陛下來旨要大人入宮說話也不至於耽擱一個時辰才回來。倒叫夫人在這無聊的司府裏,苦等了。”

    有劉三時不時的說個樂子,在監察獄司府裏閑逛的時間倒也不那麽無聊。

    隻兩個時辰後,阿晚和林壑說事的屋子依舊沒有要開的跡象。

    劉三看我頻頻的望向那屋子,以為我急了,忙寬慰我道,“夫人莫急,想來是這次北朔的事實在棘手,大人這才和副司大人商量的久了點。”

    我收了收視線,跟他搖了搖頭,解釋道,“國事要緊,我知道的。”

    就在他打算再恭維我一番的時候,我又道,“隻我那元陽府還有客人在,我這出來的時間也不早了,實在是要回去了。就勞你待會兒跟你家大人說下吧!”

    “這.....”他猶豫著不知道說啥,一邊是怕攔著我生氣,一邊又是怕我走了,阿晚生氣。

    “沒事的,你把我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你家大人聽就好,他不會罰你的,要是罰你了,你來找我,我給你做主。”

    離開監察獄司時,午時剛過,我想著還在元陽府裏一教一學的師徒二人,決定先去廣源樓點個一桌席麵,算是盡盡晚來的地主之誼吧!

    “郡主回來啦!”我剛走到元陽府的中庭,就聽到陶桃的呼喊聲。

    “嗯!回來了。這是......”我點著她現在的動作問道。

    “三小姐說紮馬步可以增加腿部力量,所以叫我在這多練會兒。”

    原來是陳旌旗要她做的,看來我不在,她這個師傅也做的很起勁嘛!隻是.......我掃了一周,問道,“她人呢?”

    陶桃溫聲回我,“郡主剛走沒多久,宮裏就來人把三小姐給叫走了。”

    宮裏?又是宮裏麽?記得在監察獄司的時候,那劉三好像就說阿晚是半路被宮裏叫了去才耽誤了時間的。

    看來,這北朔今年的事要比往年的難搞點。

    “好了,快歇歇吧,這大中午的日頭足,別再把你給曬黑了。”

    陶桃頂著一頭的汗,閃著兩顆明亮的眸子,笑嘻嘻的衝我搖了搖頭,“沒事,郡主不用擔心我,小時候我做錯了事,被父親罰的可比這還要狠。現在也就是多年未練了,一時有點吃力而已。”

    看著她從眼眶裏泛出的笑,我不自覺的碰了碰鼻子,我這是把小白兔訓練成狼崽子二號了?

    “也不是不信你,隻是凡事都講個循序漸進,你也說你多時未練了,那早上這麽會兒功夫也算夠了,來,歇歇,我回來時到廣源樓點了一桌子席麵,想來也快送到了。你先去洗洗,等吃完了飯,你再練,我絕不攔著你。”

    她拗不過我,隻好鬆下了半懸的胳膊,“好,陶桃聽郡主的。”

    “嗯!乖~”這般乖順才是我所認識的小白兔嘛。

    用完午膳後,陶桃就立馬又去院子裏紮起了馬步,我以剛吃完不宜劇烈運動為由好說歹說的勸住了她,又拿元陽府無人為由央著她回尚書府問問她母親,這鄴都城裏哪家的侍女比較討巧。

    “郡主下午有事麽?無事的話要不和陶桃一起回府?母親聽說了昨日的事對郡主可是感激的緊呢,要是知道今日郡主到訪,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她跟著我的話,問道。

    我想了想,陶桃的父親好像就是禮部尚書,去,好像也行,保不定的還能知道點北朔使臣的事。

    “那就有勞小桃姑娘帶路啦!”

    “不麻煩,不麻煩。”她得了我的肯,高興的跟得到了什麽財寶似的。我對她這態度一時有點好奇,就問道,“我去你家,你要這麽開心啊!”

    她臉上的笑戛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猶豫,“郡主,陶桃不想騙您,要郡主過府一見,確實是出門時,父親的要求。”

    “尚書大人想要見我?”這倒是個意外的消息,原不過想炸一炸她,誰曾想還真問出點事兒來了。

    “小桃姑娘可知尚書大人為何要見我?”

    “呃......”她顯得十分為難,支吾半天後才道,“大概是因舊交吧!”

    她這話說的含糊,我卻沒再追問,覃家往上數三代確實也做過京官,且還在禮部任過職,想來是那個舊交了。

    陶宅不及元陽府奢華,從入門開始便見盡文人風骨,一磚一瓦無不低調風雅。

    看來,這景明朝的官確實要比那衍文朝的清廉有官像。

    “下官尚書陶然之攜妻子元氏見過郡主殿下。”普一見麵,這位陶然之陶大人就領著妻子女兒給我行了個跪拜大禮,還尊稱我為殿下。這,未免也太過隆重了點。

    我彎了彎腰,把他們扶起,“陶大人客氣了,我這郡主也隻是陛下顧念著涼州覃家而封的,實在稱不得您一句殿下,更受不起您這樣的大禮!快起來吧。”

    陶桃也是一下子就走到了陶尚書的身邊,低聲道,“爹爹,郡主好意,您就不要再推辭了。”郡主兩個字叫她說的很重,像是在提醒著點什麽。

    果不其然,得了她提醒的陶尚書對我的態度大為收斂了點,雖仍舊恭敬的很,卻再不像一開始那樣,行大禮,用不符合我身份的尊稱了。

    等都落座後,我才就今日來的目的對陶夫人開口求助。

    那陶夫人在聽了我的請求後,二話不說就要身邊的嬤嬤去東巷坊的人牙子府裏叫牙婆來。

    我看著她這風風火火的舉動,感慨著她為一府當家夫人的同時又不免覺得好笑,她這樣,陶尚書那樣,生的個女兒卻又是個那般的。

    “行了,夫人,為夫與郡主還有些話要說,你要不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時新的點心拿點來給郡主嚐嚐?”

    陶夫人領著陶桃,在跟陶尚書行了個半禮後退了屋內。

    “尚書大人認識我?”不管是他剛才的表現,還是陶桃的話,都不得不讓我懷疑眼前的這位尚書大人認識我。

    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就回了我,“下官與郡主的父親同求學於鶴山先生門下。”與覃妁的父親同求學於鶴山先生?這倒是個新鮮事,鶴山先生文采卓然,乃當世大家,不慕名祿,亦不求富貴,是個真正做學問的人。

    傳聞晟武帝為蘇江太子還特遣人請他出山為師,隻還沒等到他正兒八經的教他,蘇江就不在了。

    這樣個人,覃家人居然也拜師過他門下?倒也不是我看不起覃妁的父親,隻是那鶴山先生收人的要求格外嚴格,非一般等閑的書生能打動他的。武將為主的覃家識文斷字的本領,還真不一定有多高。

    隻這話到底是陶尚書親口所說,那也便做不得假。看來這世間事還真不能由自己的認知來決定。

    “鶴山先生?那倒是個好學者。這麽算來,覃妁竟也是尚書大人的侄女了,那大人剛才那般的大禮可真真不能再行了,會折覃妁的壽的。”在弄不清楚這陶然之為什麽要陶桃引我來的目的前,還是先這樣和和氣氣的有問有答的好。

    他抹了下剛續起來的山羊須,看著我笑的是慈眉又善目,“小桃可是把老夫要她帶郡主過府一見的事告訴郡主了?”他換了自稱,對我也更隨和了點,就好像,我真的是他的侄女一樣。

    “小桃姑娘性真,做不來欺騙,還望尚書大人不要責怪她。”

    “郡主多慮了,小桃她能這樣至善至性也是老夫的福報,老夫求之不得。又怎會責怪。老夫是看郡主心存疑惑又不好直言,這才提及此事的。”

    看我懷疑才提的此事?這麽說......我可以直接問咯?

    不管了,問就問,“大人既說到這兒了,那覃妁也就不跟大人扭捏了,覃妁見大人也是性情中人,有事就直接問了。”先禮後兵,阿晚說,在說不好的話之前先恭維一番總不會錯。

    “郡主但問無妨。”

    “覃妁疑問有二,其一,昨日科舉報名,小桃姑娘女扮男裝一事大人事先可知曉?”

    他捋著胡須的手微微一頓,“果然,大人是知曉的。”就說嘛,科舉驗身層層檢查,這陶桃怎麽可能正好在最後一關的時候被陳旌旗挑破,其中必然有人相助。

    我緊跟著又朝他拋出第二個問題,“其二,尚書大人今日要覃妁過府一見的目的何在?”

    “郡主以為,現今階段,老夫邀你是何目的?”

    現今階段?什麽階段?景明五年,蘇秦鶴生辰?還是.....北朔!

    “大人是指北朔?”要論這大塍誰人最知北朔,怕除了涼州城的覃家再無旁人了。從晟武帝時開始覃家就駐守涼州與北方的遊牧國北朔相抗,雖在衍文朝時被派去了撫州城抵抗南乾,但加上景明朝的五載也有個十八年之數了。

    所以這北朔到底是有多難搞,一個阿晚,一個林壑再加上一個禮部尚書,尤不能決定要用什麽禮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