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又來一個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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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阿晚看著注視著我的目光柔軟的,就像豔陽下四飛於空中的蒲公英,“阿月,好久不見!”他俯下頭,貼上我的前額,“阿月,阿—月!”他捧著我的臉,一遍又一遍的喚我,音色微涼,情誼綿長。

    “大人!”門外,佐伊拿著找到的關於爆炸案的最新證據,等著阿晚叫“進”。

    “什麽事?”

    咦?怎麽是這個回複?佐伊納罕了下,狐疑的看了眼身邊悶不做聲的平白,回道,“稟大人,是關於爆炸案......”他話還沒說完,阿晚就把門打開了,“小點聲,郡主在睡覺。”

    “屬下不知,還請大人恕罪!”他合掌抱拳,暗狠狠地瞄了眼平白,難怪一向這廝今日這樣安靜,原來是屋裏還有夫人在。

    “去亭子裏說。”

    元陽府裏有個雕工極為精細的八角亭,建於池水之上,縱是炎炎夏日,也有清風陣陣。是我死前最愛的地兒。

    等供茶的侍女走遠後,佐伊才跟阿晚呈上了從廢墟裏剛找到的物件,“這帛布是屬下和平白清理廢墟時找到的,大人請看。”

    阿晚拿著三角焦黃僅剩一角完好的帛布,端詳了半天後,說,“這布的花紋看著特殊,你去司裏找個會畫畫的把這紋路給騰到紙上,再派個臉生的去城裏各大繡房布莊問問,看看近幾年都有哪家買過。”

    “是!”

    “等等!”阿晚嗅著那布匹上的奇怪味道,把帛布往他們跟前遞了遞,“你們都聞下,是不是除了棕油味還有點別的味道。”

    平白的嗅覺比佐伊的要好,所以就越過了他從阿晚的手裏拿過了那塊帛布,細嗅了兩下後,眼神迷離。

    阿晚眼疾手快的抄起了桌上的杯子,往他臉上狠狠撲去,片刻後,問他,“怎麽樣,好點了嗎?”

    平白拭了拭臉上的水,看著那帛布,讚歎道,“好厲害的迷香,竟隻要這麽一點兒就能使人昏迷。”

    “迷香?”平白和佐伊都是阿晚六年前從奴隸場上買回來的,六年的時間,他讓佐伊學武,又讓平白習醫,為的就是能像現在這樣,有疑立刻就有答。

    平白想了想,道,“屬下學醫不精,隻知這迷香較市麵上常用的那些多了味曼陀,那花有致幻之效,這迷香裏分量不多卻必是花中精品。”

    阿晚聽了平白的話,轉頭又跟佐伊吩咐道,“再派人查查平白說的那個曼陀花,兩者兼備者,抓!”

    佐伊道,“是,屬下待會兒就去辦。”

    “待會兒?”阿晚有點不解,“還有什麽事嗎?”

    “回大人話,屬下確還有另一事要跟大人稟報。”

    阿晚站起來,走到亭子邊,看著眼前這一池子扶曳生姿的荷葉,道,“說!”

    “回大人,撫州的人有消息了。”

    “哦?真的?”阿晚在聽到佐伊的這句話後喜不自禁的抖了下眉,“怎麽說?”

    佐伊從懷裏掏出個拇指大小的竹筒平遞到阿晚的麵前,阿晚取過裏麵的紙簽定神一看,麵上喜色瞬間消失無蹤,“那女子在哪?”

    “屬下怕夫人誤會,就把人先安置在城郊別院了。”

    “城郊別院?”阿晚捏著手裏的紙,強壓住怒意,“把她帶去侯府吧,蟄渚小屋是我建給阿月的,給她住?哼,她還不配。”

    “是!屬下這就去城外接付姑娘入府。”

    “嗯,去吧!”

    出了湖心八角亭後,佐伊這才直起腰板子跟平白算賬。

    “我說你這廝今天怎麽那麽好心把功勞給我!合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屋裏出了大人外,還有咱們大人未過門的夫人了?”

    平白暗戳戳的偷了個笑,道,“這還要我早知道?明眼人看著大人進屋的模樣,猜都猜了。”

    佐伊把著腰間的彎刀剛想打他,就又聽到他說,“看大人那樣子對元陽郡主這個未過門的夫人倒是極好,可就怕新進府的那位會橫在他們中間。”

    佐伊抬著沒放下的刀換著刀柄一下子就戳到了平白的肩胛裏,“大人的事,輪的到你操心?”

    “為官者別一個順心就動手,咱們在外可都是大人的臉,壞了規矩,會給大人惹禍的!”

    “切~”佐伊很是不屑平白的小心謹慎,道,“跟在大人身邊待了六年,你倒是安分了,你可別忘了,咱們的血不幹淨,這狠像那是骨子裏帶的。”

    “那也得注意點,要不是大人,咱們現在可還在犯奴所,就像市集上任人挑選的貨物,沒人樣更不配做人。”

    聽到“犯奴所”,佐伊的抬杠的心思才稍稍的歇了歇。

    “大人的恩,我佐伊肯定是會還的,隻是這件事,咱們真管不著,且不說,”佐伊使著眼色看了眼我所在的屋子後,又跟平白道,“那位是陛下賜給大人的夫人,咱們看著大人現在是對夫人嗬護備至關心的很,可他們這才認識多久,這情誼幾分真幾分假又有誰知道了?還有那位!大人剛才是讓她進府了,可能不能成這府裏的主子卻還要另說,沒聽到大人剛在亭子裏怎麽說的麽?

    城郊外的那個小別院,那是郡主夫人的,那位縱有恩人之名,可卻連待都不配。”

    “真.....是這樣麽?”平白被佐伊的話虎的一愣一愣的。

    “那可不。”佐伊把胳膊橫搭上平白的肩,邊走邊跟他分析著我和那位付姑娘在阿晚心中的份量。

    良久,平白感歎道,“也不知大人這段時間的桃花怎麽就這麽多了,我在聽說陛下賜婚大人和郡主後,還為前頭的那位付姑娘可惜過呢!沒名沒分的跟在咱們大人身邊,少說也有四五年了吧?”

    佐伊算了算,道,“加上今年就是五年。”

    “對嘛!”平白也跟著一聲附和,“我先前還以為那位會是咱們大人的正牌夫人呢!哪曾想陛下會給大人賜婚,又怎麽會料到這走了位付姑娘,居然又來了一位,偏這兩位付姑娘還長得這麽像,也不知道咱們大人是怎麽想的了。”

    跟平白有一樣疑問的還有王宮勤政殿裏的蘇秦鶴,他拿著探子剛送進宮的消息,也納悶的很,他看向正拿著壺給盆裏的菜苗澆水的亓官瑞,喚道,“瑞娘,你來說說看,這非晚把那人接進府是想做什麽?”

    亓官瑞把手裏的壺轉遞給一旁的侍女後,就從蘇秦鶴的手裏拿過了那封所謂的“密信”。略瞧了幾眼後又塞回了他手裏。

    “看也看完了,說說你的想法呢?”蘇秦鶴又問。

    亓官瑞看著蘇秦鶴的目光,自覺逃不過的歎了口氣,“陛下這是又忘記瑞娘不太認識字了?”

    蘇秦鶴看著她臉上的這幅喪氣樣,沒忍住的攥著手裏的信,笑了笑,“是朕不好,瑞娘別生氣。”

    “陛下要想瑞娘不生氣也簡單。”她蹲在土盆子前看著才破土而出的小綠苗,笑的十分知足。

    蘇秦鶴像是被她的這份笑也給感,染了的,跟著蹲到一旁,“瑞娘在看什麽?”

    “菜苗啊!”她緊跟著接話,說完,像是想起什麽,又道,“陛下別扯開話題。瑞娘還生氣呢!”

    “哦?”蘇秦鶴的臉上笑意淺淺,問她,“那要怎麽樣,瑞娘才能不生氣?”

    “簡單,特別簡單!”她忽的站起,興高采烈的倒嚇了蘇秦鶴一跳,“陛下,讓瑞娘帶著阿洛出宮吧!”

    “出宮?”蘇秦鶴看著眼前還不足十八年華的小皇後,頓了頓,瑞娘來自民間,生性灑脫爽朗,大概真是他這宮裏太沒意思了。

    亓官瑞看蘇秦鶴在說出“出宮”二字後就陷入了沉思,以為是這要求太過分惹了他不快了,剛想改口說她不出去了,就讓蘇白洛一個人出去就好,就聽到蘇秦鶴說,“要是實在想出去,也行,隻是要多帶點人手,保護好自己。”

    “陛下又忘了不是,瑞娘是會武功的,而且,功夫還不賴。”她嘟嘟囔囔的小聲反駁,就是想讓蘇秦鶴放棄讓她帶“點兒”人手的這個想法。

    “那也不行!”蘇秦鶴永遠也忘不掉,三年前她出宮那次遭受的危險,也是那場至今未破的刺殺,害死了他的元妻慕容氏。

    “你要是不聽,那朕就不讓你出去了。”總不能讓他每放他的皇後出宮一次,他就喪一個妻子吧!像是怕威脅程度還不夠似的,蘇秦鶴又道,“非但不讓你出去,就連阿洛,朕也不讓她出去。”亓官瑞一向寵蘇白洛無度,他就不信拿這個威脅她,她還不聽。

    亓官瑞在自我糾結的鬥爭了半晌後,終於軟下話來,“是~,您是陛下,君王之命,瑞娘,不能不遵!”

    看著她這樣的別扭樣,蘇秦鶴又笑了,“好了,現在能跟朕說說為什麽要提出宮了吧!”

    亓官瑞像是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似的,解釋的話如水般流出,“還不是陛下的好阿洛,沒回出去回宮來都得跟我嘚瑟一番。上次更是過分居然還繪聲繪色的跟我說起了長街上的大馬戲,瑞娘的家鄉每至春忙也會有大馬戲在長街上成天的排演,不怕陛下不信,我小時候還跟著阿爹頂過大馬,踩過花燈呢!”她說起這事事顯得格外驕傲,眉飛色舞,就連發絲都在窗口漏進的風裏飄飄灑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