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舊賬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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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佑道,“都有,外祖與母妃之間自母妃入宮開始便已不對付,雖六年前因為那人有了短暫的緩和,但陸家祖父想要的是寧兒妹妹入陛下的後宮,得兄長寵愛,而母妃想要的卻把陸家徹底拉倒臣弟這邊,母妃不喜歡兄長,所以,想要臣弟頂了兄長的位置。而這裏最關鍵的一步棋,就是寧兒妹妹。把她嫁入郡王府,陸家就是不想認,也得說自己是臣弟這邊的人了。

    至於寧兒.....”他舒朗一笑,“寧兒妹妹清嫻雅靜,有副天人之姿,又喜山戀水跟臣弟有著一樣的風趣,臣弟,自也是願意娶的。”

    “郡王想娶心上人,卻又不願跟陛下直麵相爭,所以,才有的元陽府的那場爆炸?”阿晚通過現場遺留的由南乾上供給大塍的素綾緞查到了蘇佑,又通過上麵殘留的曼陀羅香追溯到了城東以南的香料商販,蹲守整一天後總算看到了那購買香料的背後之人——禮部侍郎方成。

    販賣曼陀羅花本無大罪,但壞就壞在,阿晚在核查方家家產的時候居然查到了他私鑄火藥兵器販賣給北朔的消息,因火藥兵器的單價昂貴,尋常物件怕所得所支因無法對外明說,就對外謊稱做的是販賣曼陀羅的生意,每月再借著要購買曼陀羅的明目往北朔源源不斷的運送火藥兵器。

    阿晚這次進宮來就是因為此事茲事體大,他不好一人做主,所以就來問問蘇秦鶴的意思,結果還沒開口呢,就聽到了亓官瑞派蘅蕪來報,說事已辦妥,陸娥姿已經信了亓官瑞有跟蘇秦鶴開口,隻要蘇秦鶴和蘇佑按著原來的計劃進行就行了。

    他又剛想問這原來的計劃是什麽,蘇佑就倒了個幹淨。

    蘇佑想娶陸心寧,卻又怕娶了她就如了陸娥姿的意思,讓陸家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費盡心思要幫他跟蘇秦鶴對上奪位。他不想為王,這才有了這一出。

    故意留下帶著曼陀羅香的,能明指他身份的緞,素綾緞讓他猜到了元陽府的爆炸案跟他逃不了關係,而曼陀羅香則直接遷出了方成。

    這無論是謀害忠臣之妹,還是聯合方成親近北朔通敵叛國,那都是重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罪一出,這蘇佑別說是做這大塍的王了,能保住命就算好了。

    再說這方成,衍文朝時曾投於陸太師門下,雖在景明元年的時候鬧翻了,但......保不定是演戲呢?

    保不定這販賣火藥兵器的背後就站著陸家呢?

    蘇佑和蘇秦鶴都不敢賭,所以方成,必須死!

    所以這一局,是一箭,雙雕!

    可這些跟他,跟他的阿月又有什麽關係?

    他的阿月他都舍不得算計一下,又怎能做別人棋麵上的卒。

    蘇佑看出阿晚的不爽,拱手朝他致歉,“小王無意算計郡主,還請侯爺大人大量。”

    “郡王這話就嚴重了,原諒郡王,本侯哪敢!”

    “非晚!”阿晚和蘇佑之間不對付,蘇秦鶴一直都知道,他更知道,事及我,他更會生氣,可即便如此,他們也隻能這樣做,陸家,一定要動。

    “元陽府的爆炸,朕是知情的。”蘇秦鶴說。

    阿晚瞄了眼蘇秦鶴,“哦”了聲的坐到了一旁的八仙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反正你們是一家人,會聯合起來欺負我的樣子靜靜的看著他們。

    “非晚。”蘇秦鶴無奈的叫了他一聲,“朕知道,此事涉及元陽,你很生氣,可現今階段,除了她,朕,實在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別的選擇?陛下想包庇著自己人就包庇好了,幹嘛要扯這些說辭來搪塞臣。”他當然知道蘇秦鶴這話的意思,於國,覃妁的背後站著覃家軍,於君,她也才拿著命給他試了新藥。忠義之向,她都站在了百姓話口的製高點。

    但知道歸知道,知道又不代表他能允許。

    “齊非晚!”蘇秦鶴生氣了。

    “陛下叫臣幹嘛?”他才不怵他,有當初的恩情在,他再生氣也隻會擼了他的爵位官職,對他來說,這官職爵位擼了更好,那監察獄司的破事他是真的不想管了,又多又雜,耽誤功夫不說,還落不到好。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用來跟阿月曬太陽,遛大街!

    “你—”

    “你這樣子要是讓元陽看到了,豈不是敗壞了她心目中你的形象?你可別忘了元陽她最喜歡的就是溫文爾雅的...”

    “書生樣?”阿晚接上他的話,狐疑的看了好幾眼,不由的懷疑當初宋行舟會對他說阿月喜歡那個樣,也是他授意的。

    “你這個眼神看著朕是要幹嘛?”蘇秦鶴問。

    阿晚道,“臣有一問,還請陛下解惑。”

    蘇秦鶴被阿晚看得發毛,假咳了一下後,道,“你,你問吧。”

    阿晚搶著他的茶壺也給自己倒了杯,“陛下可還記得宋行舟?”

    不等蘇秦鶴回話,阿晚又道,“陛下,應該沒忘的,是吧?”

    這下,蘇秦鶴就是再想裝傻也隻好承認了,“朕記得他。”拿不準他突然提到這個人是要最什麽,他隻好又道,“想當初,還是朕把他引薦給你的。怎麽好端端的提起他了?”

    “也沒啥。”阿晚見好就收,“就是聽陛下提到了這個書生樣,就多嘴問了句,陛下不會怪臣無禮的,是吧?”

    又來一問,蘇秦鶴猛灌了一口茶水口後,道,“不會,不會!端毅侯有什麽盡管問就是了。”

    阿晚瞥了眼蘇佑,懶懶道,“今日沒問題了。郡王,還有問題麽?”話題拋給蘇佑,他接的一愣,他雖然不知道這阿晚和蘇秦鶴之間在打什麽啞謎,但這戲,倒是看得很起勁,這猛的被一提,就頓時傻在了原地。

    想了半晌後,隻好又拾了之前的話,問蘇秦鶴道,“不知臣弟接下來需要做什麽?”

    蘇秦鶴回了他四個字,“靜觀其變。”

    蘇佑似懂非懂的跟著阿晚離了座位,準備出宮。可剛走到門口,阿晚就突然又回頭的看了眼蘇秦鶴,問道,“陛下沒忘郡主中毒一事吧?這都半個月了,如果陛下還沒查清楚,那臣就自己查了。”他們算計的他不舒服,他也不讓他們舒服,宋行舟早跟他說了接風宴上把藥掉包,害覃二小姐香消玉殞的是陸家,他既說了要給她報仇,那就一定會報。

    殿外,盤龍長階上,蘇佑追上阿晚,再次拱手抱拳,跟他致歉。

    阿晚道,“郡王這是做什麽?”

    蘇佑答,“不管侯爺是否相信,小王絕無算計郡主之心。”

    阿晚嗤聲一笑,“無算計之心,最後卻還是利用了。”

    蘇佑還想開口解釋些什麽,阿晚就道,“靠算計別人得來姻緣,還望郡王能守的住。”言罷拂袖而去。隻留著蘇佑站在高處俯瞰著他的背影,自問著他留下的那句話,“靠算計得來的姻緣,真的留不住嗎?”他想著景明元年的陸心寧,搖了搖頭,他會守住的,一定會守住的。

    元陽府內,剛從幻境裏醒來沒多久就又因曼陀迷藥而昏睡的我,終於在景明帝壽辰日的前一日醒了過來。

    “阿晚,我覺得,侯爺和夫人可能還活著!”剛能下床,我就跑到了元陽府的晚來苑,跟他提這件事。

    我跟著尹平羌留下的信,大膽的想了下,既然現實中我也像幻境裏那樣派尹平羌去了撫州刺殺老端毅侯和夫人,那我極有可能也派了人去保護他。

    阿晚盯著我光潔的腳,一臉怒意,“呃......那個,”不安分的腳左右碰了碰,“嘿嘿,太著急了,可能,跑丟了.....”我話還沒說完就已被他打橫抱起。

    他把我放在桌案上後就轉身離了屋內,再次出現時手裏已多了雙青藍色汆緞錦鞋,“往後,再急也得記得穿好衣衫鞋襪,要不然,病的就是你自己。”

    深知理虧的我,不言的猛點了點頭。

    給我穿好鞋襪後,他又道,“父侯和娘親的事我五年前就開始查了。”

    “所以,你也懷疑?”我驚喜的反問他,我會懷疑全然是因為幻境裏的那一出,而他呢?

    他......就這麽信我?

    “嗯。”他從左手邊的茶托上拿了個梅子遞到我跟前。

    “啊——”我張著大口,示意他喂我,他察覺了我的意思後,笑的把梅子塞到了我口中。梅子入口微甜,可糖衣化去後就隻剩了酸澀,“嗚—”他捂著我的嘴,阻止我吐掉,“好東西,咽下去!”

    好東西?艱難的咽下後,我問,“這什麽啊?”

    他咧了咧唇,不懷好意的說,“方大夫給你開的藥我讓人搓成丸子塞裏麵了。”

    “啊?”侯府裏的方大夫開的藥最奇怪了,咦~不對,“方大夫?他不是在七年前就被衍文帝絞殺了麽?”要說老侯爺和夫人是因為有人跟衍文帝買了他們的命才得以存活,那這個方大夫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七年前,我因去了郊外別院選馬,所以就沒趕上,等回去後,府裏就隻剩下血腥味了。天下人都說侯府裏的人都被先帝殺了,就連獸房裏剛出生的那一窩兔崽子都沒能幸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