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氣運秤砣別的猛人也有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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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兄,有禮了!”
    秦近揚抱了抱拳,一時間表情尷尬,竟有些社恐。
    銀蛟飛將?
    不熟啊。
    但少年不管是從穿著,還是氣質,都處處彰顯著不凡。
    還很英俊。
    甚至不比山莊的裴風空遜色。
    ……
    來京城之前,秦近揚已經找石重逢聊了聊,其實已經打聽了自己這個北鷹飛將封號的斤兩。
    如果放在雲東行省,自己肯定是個人物,毋庸置疑,任誰都得給幾分薄麵。
    但跑到京都,根本就不值一提。
    當初跟著開國皇帝打天下的勳貴都有爵位,勳貴的爵位可以沿襲,這群人的後代,各個都有封號。
    雖然繼承飛將這個封號,要立下戰功,水分能少一些。
    但在京都逛個街,總能碰到一兩個飛將傳人。
    有些飛將確實是實力不俗,也有實實在在的軍功。
    而有些飛將的傳人,則純粹是靠著祖先的福蔭吃皇糧,所謂功勳也是在戰場打醬油,類似跟著禦史隊伍去讀聖旨。
    北鷹飛將的傳承其實已經斷了,自己突然冒出來,明顯就屬於白吃空餉的那一類。
    根據石重逢所言,秦近揚在戚佅城的功勞,其實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驚世駭俗。
    中州皇朝每天都有戰爭,每天都有國土丟失,時時都有城池淪陷。
    同樣,經曆著戰爭洗禮,中州時不時就會冒出一個勇武之人。
    戰功奇跡,每天都在發生。
    戚佅城對雲東行省而言,是重中之重。
    但放眼整個中州,比戚佅城重要的城池,有幾十座。
    秦近揚一個江湖人士,如果不是北鷹飛將這個傳承,其實是沒資格麵聖的。禦史親臨,已經是不得了的獎賞。
    ……
    秦近揚不留痕跡的觀察著方守之。
    他現在也算有了一些閱曆,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家夥手上沒少沾染鮮血。
    這個銀蛟飛將,不是紙糊的。
    “秦兄,這客棧裏規矩多,不比江湖自由自在,居住可還習慣?”
    方守之點點頭,眼神真摯。
    不管他心裏是什麽想法,但表麵上是客客氣氣,並沒有因為秦近揚江湖草莽的身份,而瞧不起他。
    “方兄到訪,是……有事要談?”
    秦近揚笑了笑,就開門見山了。
    “哈哈,秦兄弟不愧是江湖豪傑,就是爽快!”
    “不瞞秦兄,在下舔著臉來這裏,是有一事相求……咱們一麵之緣,說實話,在下有些難以啟齒。”
    方守之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秦近揚保持著微笑。
    “是這樣的。”
    “我和你都要繼承飛將令,咱們都是三品,如果沒有意外,皇上應該會賞賜咱們每人一顆源心丹。”
    “我想借你的源心丹一用……等我二洗成功,我還你兩顆源心丹。”
    “不瞞秦兄,我之所以厚著臉皮來找你,是有些急迫。”
    方守之有些不好意思看秦近揚的眼睛,身軀都稍微側了一些。
    “源心丹?”
    秦近揚皺了皺眉。
    自己臨走前,師娘似乎提過一嘴。
    源心丹應該是幫三品武者洗丹田鍾的神丹,市場上根本就買不到,有時候運氣好,或許能在黑市流出一顆,但價值不菲。
    如果立下大功,可以在玉旨學宮換到。
    即便是玉旨學宮,源心丹也不是尋常東西。
    “秦兄,你是不是不怎麽了解源心丹?”
    “也對,是我疏忽了……”
    方守之一拍腦門。
    秦近揚江湖出生,江湖中人很少有人洗丹田鍾,根本就不了解源心丹。
    “秦兄,你的品階,大概是三品中期?”
    方守之又問道。
    “對!”
    秦近揚點點頭。
    根骨別人看不到,但品階很難掩飾,特別是高階看地階,幾乎一眼看穿。
    想要隱藏,得用特殊手段。
    其實方守之三品大圓滿的氣息,秦近揚也能判斷出來。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已經洗過一次鍾,現在還要二洗。
    猛人一個。
    “秦兄弟,你還年輕,我勸你不要著急突破四品……否則,容易被氣運秤砣壓製!”
    方守之表情凝重道。
    “氣運秤砣?”
    秦近揚皺了皺眉。
    不管是師傅,還是許元晟,都沒有提起過這名詞。
    “你在這個年齡就三品,而且能在戚佅城大放異彩,就證明你根骨不俗,且運氣不俗……”
    “天才成長太快、太順,是奪天地之氣運。”
    “氣運如糧,你多吃一口,別人就會少吃一口,你走運,就有人倒黴……你越來越胖,就會越吃越多,繼而越來越壯大,勢不可擋。這時候,冥冥之中,有一層無形的氣運,會阻止你繼續……世界上的好事,總不能都讓你全占了……”
    “出生富貴、天資聰穎、天賦異稟,貴人幫扶、好運連連……一個人快速崛起,無非就是這些因素。”
    “可快到一定地步,你的未來就已經被透支了。”
    “修煉也一樣,欲速則不達。如果一味的貪圖速度,就會被氣運秤砣壓製,以後想突破,會難上加難。”
    方守之見秦近揚認真聆聽,也很詳細的解釋著。
    “當然,這些都是先輩的總結,氣運秤砣也是隻是個不恰當的比喻。”
    “三品洗鍾,就是讓武者慢下來的過程。”
    “你不再勢不可擋,秤砣也就不會壓在你身上,同時,洗鍾可以讓根基更加堅實……到了六品、七品,氣運秤砣會越加嚴重,到時候根基深厚,可以免去大量麻煩。”
    “說實話,我也是聽家中長輩講述,命運秤砣具體多厲害,也沒有體驗過,但總歸不會錯。”
    方守之苦笑。
    其實他的解釋也含含糊糊,並沒有什麽可以說服人的鐵證。
    “我明白,多謝方兄……話說,方兄你已經成功洗過了一次?”
    秦近揚問道。
    “嗯,說來慚愧。”
    “第一次洗鍾之前,失敗了三次!”
    “現在正在洗第二次,目前已經失敗了六次。”
    “每次洗鍾,耗費的資源都讓人心疼。如果我早早突破四品,洗鍾所消耗的資源,足夠到五品後期了,真是慚愧……”
    方守之自嘲一笑,又說道:“前幾次,其實沒有源心丹也可以嚐試一下,可我洗鍾失敗的次數太多,下一次如果沒有源心丹,可能會走火入魔。”
    “但我已經付出了那麽多,讓我洗一次就直接突破四品,真的不甘心。”
    方守之朝著秦近揚抱了抱拳。
    “原來如此!”
    秦近揚舔了舔嘴唇。
    洗鍾這事,沒想象中簡單啊。
    “洗鍾和境界突破截然不同,根骨基本無用,咱們隻有兩條路。”
    “第一:用源心丹強行引玄水。”
    “第二,就是捕捉那一縷玄之又玄的玄水契機。”
    “我算個廢物,第一次洗鍾就是靠源心丹,到現在都沒遇到過那股契機。”
    方守之又自嘲一笑。
    秦近揚發現一個問題,方守之雖然優秀的一批,但言語中總是有些自卑。
    至於洗鍾的方式,其實易蓮琴也簡單講述了幾句。
    當然,她沒有洗過,了解並不多。
    三品大圓滿之後,壓著境界不去突破,反而開始散功。
    這時候,可能有一股契機會降臨,隻有一瞬間,抓住就洗鍾成功,抓不住就功虧一簣。
    同時,還要燃燒大量的天才地寶,保證自己清醒。
    洗鍾的時候,武者容易昏迷過去。
    源心丹是唯一可以強行引來玄水的丹藥。
    “唉,我就是太順了。”
    “投胎在權貴府邸,又是嫡長子,父慈母愛,爺爺疼外公疼,從生下來開始,就沐浴各種靈液,每一口飯都有靈氣滋養,偏偏我根骨還是白玉峰頂。”
    “開始修煉後,家族幫我找來七枚歲元寶器,助我吞噬最精純的真元,我甚至沒怎麽吃過丹藥。”
    “成年之後,我又莫名其妙立功,皇上時不時獎賞,敵軍裏搜刮,又得到幾枚歲元寶器,又助我快速突破……”
    “總之,修煉就是個贏家通吃的遊戲,一步快,步步快,快到根本停不下來……我雖然根基完美無瑕,但唯獨缺少那種百折不撓的強者心性……這就是蒼天壓在我身上的秤砣,我注定無法順利洗鍾。”
    方守之又在自我反省。
    秦近揚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
    以前都是我在別人麵前裝逼,第一次有人把嗶裝自己臉上了。
    嫉妒了。
    秦近揚這次是真的嫉妒。
    自己有係統,有大江舟,有綠靈玉,以為是天下獨一無二。
    可惜,想多了。
    雖然別人沒有係統,不能讓歲元寶器加速,但別人家族勢力龐大,擁有的歲元寶器多啊。
    人家根本不需要歲元寶器恢複,用枯竭了,直接換。
    開氪金掛的掛壁,活該你被氣運秤砣壓。
    活該。
    話說,自己也有掛。
    不……
    係統不是掛,隻是個小插件。
    “方兄家族勢力如此雄厚,這一枚源心丹……”
    秦近揚心裏又有疑惑。
    歲元寶器隨便換的家族,沒有一顆源心丹?
    就詭異。
    “如果是一個月前,我還真不需要找兄台借……但我家出事了,爺爺和父親被叛軍偷襲,再加上敵對家族趁機打壓,損失慘重。由於我父親和爺爺暫時沉寂,皇上規劃的源心丹,也就分配給了更有用的人。”
    “皇都就是這樣,我要重新讓家族站起來,就隻能趕緊二洗,然後突破到四品,去更大的戰場,去建功立業。”
    “我從小吃香喝辣,是上蒼賜予方家的氣運,氣運秤砣不光會壓個人,也會壓家族……多少人恨不得方家倒黴,落井下石的人不少。”
    方守之長長歎了口氣,眼神裏有一股看透世態炎涼的蒼涼。
    ……
    【提示:晉升寶氣根骨前置條件激活,請洗丹田鍾三次。當前進度03)】
    ……
    什麽?
    寶氣根骨的前置條件,是洗鍾?
    居然還要洗三次?
    憑什麽我這麽特殊,兩次都不夠?
    之前前置條件一直沒有出現,秦近揚慣性思維,還以為是要突破四品。
    沒想到,是洗鍾。
    ……
    【提示:眼前的謙虛小夥經曆人生大起大落,需要有人拉扯一把,你是否願意把源心丹借給他?】
    ……
    係統又有了提示。
    ……
    “秦兄……那個,抱歉了……我沒有讓你為難的意思……我先走一步,有空一起喝酒……”
    秦近揚聽到係統提示,愣神了幾個呼吸。
    方守之見秦近揚麵色僵硬,以為是對方在想拒絕自己的理由。
    他心裏一酸。
    又給人添麻煩了。
    他甚至在懷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個大麻煩。
    玉旨學宮裏就有傳言,說自己是個掃把精,抽幹了整個方家的氣運。
    “啊……”
    秦近揚剛回過神來,結果方守之已經逃命一樣離開了。
    “怪人!”
    秦近揚搖搖頭。
    罷了。
    等麵聖完,如果真的有源心丹,就借給他吧。
    反正自己距離大圓滿還有些時日,玉旨學宮也還有機會。
    ……
    秦近揚的活動範圍隻能在驛站,由於明天麵聖,為了皇上安全,他不可以隨意離開。
    當然,驛站內部,可以互相串門。
    溜達了一會,就有些煩了。
    其他小院子裏人,他也不認識。
    突然,又有個青年走進秦近揚的客房小院子。
    “秦兄弟,在下穆誌和,冒昧造訪,主要是想認識一下秦兄弟。”
    “家父穆石地,是單扈行省的欽差。”
    “你可能不了解單扈行省,這也不重要!我父親是雲東行省上一任的巡撫!”
    這個穆誌和口齒伶俐,一副很精明的模樣。
    秦近揚大概觀察了一下品階。
    三品。
    應該是大圓滿。
    至於有沒有洗鍾,暫時看不出來。
    他心裏有個猜測,這個院子裏的青年,應該都是三品,集中去領賞的。
    同時,秦近揚也明白了穆誌和找自己的原因。
    他爹是雲東行省前巡撫,肯定是來看看戚佅城英雄長什麽樣子。
    雖然已經調離,但總歸有些情感。
    “見過穆兄!”
    秦近揚抱拳。
    “戚佅城老六,比想象中還要年輕啊……佩服!我代表我爹,特意來看看你,也對你表示感謝。”
    穆誌和也抱了抱拳,表情十分和善。
    秦近揚尬笑了一下。
    “接下來有些話,可能不怎麽好聽,但都是我爹讓我轉述的肺腑之言。”
    “秦兄弟你出生江湖草莽,雖然機緣巧合繼承了北鷹飛將的爵位,但卻沒有任何身份背景,其實類似一個背景清貧的狀元郎。”
    “如你這樣的狀元郎,朝廷年年都有,朝廷對你的認可,甚至都不如狀元郎……你切記不可以目中無人,更不可驕縱跋扈,否者這功勳就是滅頂之災。”
    “朝堂上下,對江湖出生的草莽,都天然的瞧不起,我父親建議你一定要去玉旨學宮,並且堂堂正正從學宮出師……”
    “我就是玉旨學宮的學員,咱們學宮很嚴苛,對座師嚴苛,對學員更加嚴苛,但能出師之後,各個都是國之棟梁。”
    穆誌和也不客氣,語重心長道。
    “多謝欽差大人……我一定會去玉旨學宮看看!”
    秦近揚點點頭。
    話確實不好聽,但確實句句是告誡自己人的良言。
    拋開國之棟梁這事,秦近揚還要源心丹啊,江湖上用金銀可買不到。
    “秦兄沒有生氣就好,我也覺得是父親話多了!”
    穆誌和見秦近揚謙遜,並沒有不耐煩,頓時對這個人高看了兩眼。
    其實他們見過太多天才,也見過太多立下驚世之功的天驕,但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毛病,就是很難保持謙遜。
    “是不是方守之來過你這裏?”
    穆誌和突然問。
    “嗯!”
    秦近揚點點頭。
    “找你借源心丹?”
    穆誌和又問。
    “啊……”
    秦近揚愣了一下。
    難道不止找我借丹?
    不會是個騙子吧。
    “唉,方家也是倒了黴,他也找我借過……二洗不容易,幾顆源心丹原本不夠用,我的這顆準備借給他!”
    穆誌和道。
    “你和他……很熟?”
    秦近揚皺了皺眉。
    “我爹和他爹,以前一起在戰場並肩廝殺過,雖然曾經有些矛盾,但也算世交!”
    “拋開長輩不談,方守之也是個豪傑……他家族不受寵,理論上沒資格來皇宮領賞,但他這段時間立下的功勞太過於凶猛。”
    “一個月前,他孤身一人,潛入敵軍大營,生生盜走了敵軍布防圖,我軍大捷。”
    “同時,他沒有回營,反而是用美色勾搭了將軍的一個小妾,雖然敵軍下一步戰略情報傳遞了回來,他也差點被閹了,最後九死一生在逃回來。”
    “即便是逃命回來的途中,他還跑到敵軍的丹藥庫,用計炸了海量丹藥,還拿回不少絕密丹方……他還活捉了一個小皇子……”
    穆誌和感慨道。
    “這麽厲害!”
    秦近揚眼珠子亮了一下。
    “可能於你而言,戚佅城的功勞很大,但在京都眾多天才看來,真的隻是一筆功勞而已……”
    “很多人複盤過你在戚佅城的英雄事跡,其實有很大的運氣成分,畢竟你隻是個三品……你有運氣,別人也有啊。”
    穆誌和拍了拍秦近揚肩膀。
    父親委派的任務,可真惡心,好端端要打壓秦近揚。
    “受教了!”
    秦近揚看出來了,對方這是故意在給自己滴眼藥,怕自己膨脹。
    他現在哪裏敢膨脹。
    自己引以為傲的歲元寶器,別人家族裏隨處可見,都城臥虎藏龍,名不虛傳。
    “早些休息吧,明天上朝前,我爹可能會見見你!”
    “當然,我爹和你也就能閑聊一兩句,朝廷勢力複雜,我爹和你走太近,對你不是好事。”
    “其實蘇戰南被派遣到戚佅城,是朝堂有人知道妲剁國必勝,故意要整死他……你幫蘇戰南解決了燃眉之急,還立下赫赫功勞,無形中已經得罪了一些人。”
    “還有你們雲東行省那些江湖勢力,背後都有扶持的背影人物,天網司抓了那麽多人,是斷人財路,你一定要謹言慎行。”
    “當然,目前還沒有人敢針對你,你不需要太擔心……說句讓你傷心的話,你的威脅,還不至於那群人專門出手。”
    穆誌和又道。
    “受教了!”
    秦近揚抱了抱拳。
    頭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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