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妄生幽穀、坤字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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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冷魂站立在堂中,神情冷漠的看著蕭寒等眾人。
這裏是妄生穀的坤字堂。季冷魂便是這坤字堂的堂主。
坤字堂,主司這長恨穀的刑獄之責,季冷魂身為堂主,當然絕非一般人物。
季冷魂,年紀大約在四十多歲,身材略顯偏瘦。在他那張冷峭的臉上,永遠都是那固有的冷漠。人們在他的臉上,永遠都看不到悲喜的神情,似乎他生來便隻有現在這唯一的一種表情一樣。無論是對下屬,還是對那些被囚禁於此的囚犯,他都是一樣。甚至於對眼前坐在條案之後的少樓主花夢樓,他也從來沒表現出過第二種表情。
正因為如此,幾乎所有人都無法從這季冷魂的臉上,捕捉到一絲一毫的心理活動的印跡。
花夢樓初來這衝霄樓中之時,對這季冷魂曾格外關注過。因為像這樣的人,花夢樓是格外有興趣的。
作為一堂的堂主,尤其是刑獄堂的堂主,那絕非一般人可以勝任得了的。
刑獄堂,顧名思義,凡是違犯了這衝霄樓的幫規之人,那皆要接受這刑獄堂的追究,按製定的例律予以懲治。而且,這刑獄堂還兼任看管著這妄生穀中的數百間牢房囚室。這些牢房囚室中,所關押的人員當然皆非等閑之輩。說句不好聽的話,等閑之輩的人員,是根本沒資格入住這妄生穀的牢房的。
這些不是等閑之輩的人,當然會說出一些不等閑的話,提出一些不等閑的要求,做出一些不等閑的事。
而這樣的一些人,如果沒有一些手段,是無法使他們老老實實的。
刑罰,當然是必要的手段之一,但卻絕對不是唯一的手段。因為有些人,並不是用刑罰就可以壓製得住的。
所以可以想見,要管理這樣的一些人,其難度該有多大。
但自從那衝霄樓主將這季冷魂任命為這坤字堂主之後,這坤字堂好像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沒有出現過一絲的紕漏。
這,不該用“僥幸”一詞便可以解釋得了吧。
——不不不,這刑獄堂也是出過一次事故的。
那場事故便是在花夢樓來這長恨穀不久之後的一次巡視這妄生穀獄房之時,一名極為壯碩的囚犯不知怎麽突然掙脫了鐐銬,破牢而出,一出手便連傷九名守獄之人,當時其慘烈之景很是令人駭懼。
隻不過,此人終究是選錯了破牢的時間,他實在是不該在此時破牢的,因為,他此時破牢遇到了花夢樓。
花夢樓輕描淡寫的那一次出手,不僅化解了那一次事故危機,同時也讓當時在場的眾人都知道了他們這位少樓主的可怖身手。
由於花夢樓當時是自行巡視,因此那季冷魂並未跟在他的身旁。當他聞得訊息趕至現場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奇怪的是,花夢樓對於此事的發生,隻是輕輕說了句:“偶發之事,不必追究。”
按理說,這本應是季冷魂難辭其咎的重大事故。因為囚犯破獄而出,畢竟是太大的事故。隻不過,事後人們隻聽說,除了花夢樓把那破獄而出的大漢剝皮處決以外,這刑獄堂的一幹人眾誰也沒有因此事的發生而受到什麽牽連。
而對於此事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大概隻有花夢樓和季冷魂兩個人了。
因為事後,花夢樓再次來到這坤字堂時,季冷魂把幾枚細細的銀針送到了花夢樓的麵前。
這幾枚銀針,花夢樓自然是認得的,因為它們正是自己刺繡時所用的。而對於那季冷魂此一舉動,花夢樓不僅沒有任何不悅,反而對季冷魂讚賞地點了點頭。
季冷魂為什麽要把幾枚銀針送到花夢樓的麵前呢?他又是在哪裏得到這幾枚銀針的呢?
季冷魂當然不可能是在花夢樓的房間裏取到這幾枚銀針的——因為季冷魂未經傳喚,是無法進入那花夢樓的居處的。他找到這幾枚銀針之處,正是在那間被撞破的囚室之中。
被季冷魂發現的,不僅僅是這幾枚銀針,還有一些奇怪的事。
在那副鎖著那大漢的鐐銬斷裂之處,以及那牢門鐵鎖的斷裂之處,季冷魂都發現了一粒極奇怪的凹點。這粒凹點很小很小,但看上去撞擊力卻相當大。因為那些鐐銬的斷裂,顯然都是由於這一點的撞擊而造成的!
那麽,是什麽東西的撞擊力如此奇怪和恐怖呢?僅僅這極細的一點凹點,便產生了那麽大的震蕩之力!
當季冷魂在現場仔細搜索之後,終於找到了這幾枚細細的銀針。
比對之下,季冷魂確認了,那些凹點,正是由這幾枚銀針撞擊而形成的。
也就是說,那名大漢之所以能擺脫這些鐐銬,以及能撞開牢門,都是由於這些銀針為他震裂了這些阻擋他的桎梏!
僅僅一枚細細的銀針,居然能夠在一擊之下,將那厚重的鐐銬和門鎖震裂,這些銀針——也太可怕一些了吧!
其實,可怕的當然並不是這些銀針本身,而是發射這些銀針的人!
誰是發射這些銀針的人呢?
季冷魂當然知道。
不過即便如此,季冷魂當時的表情卻依舊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或許,他真的不會做別的什麽表情吧!
……
此時節,當初那個可怖的人,就半躺半坐在堂上條案後邊那張大椅之上。
這個人,好像永遠都是那麽一副慵懶倦怠的樣子。他,當然便是這衝霄樓的少樓主——花夢樓!
……
花夢樓此時看著季冷魂,慢悠悠道:“季堂主,前兩天關外送回的那胖瘦兩個人,現在可還好嗎?”
季冷魂一躬身,語聲平淡道:“稟少樓主,按您的吩咐,我們暫時並沒有難為他們,他們在這裏一切都還好。隻是他們的傷雖經過了異人的救治,但終究還沒完全恢複痊癒。”
嗯。”花夢樓點點頭,轉過頭看向蕭寒等三人:“幾位,我想,你們現在應該能猜出我要讓你們見的這二人是誰了吧?”
蕭寒的臉上有些變色。他看著花夢樓:“你們怎麽知道他們二人和那雲千裏有關?你們是在哪裏抓到他們的?”
花夢樓淡淡一笑:“天下之事,便是如此之巧。當時關外之事,我們本不知細情。若非他二人在那酒泉郡的酒樓之中自我吹噓和那雲千裏如何如何,我們怎麽會認識他們,並且把他們請到了這裏?”
楚楚的臉上現出一絲無奈之色。她看著蕭寒,輕輕說道:“唉,看來當初你的一番好意,卻是害了他們了。”
蕭寒歎道:“不錯,我真的不該讓他去為他二人療傷的。否則,他二人還應該在那石府之中休養,又怎會跑到了那酒泉郡的酒樓之中?而且,怎的他們便又如此湊巧的碰到了這衝霄樓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