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生氣啊？”
    海昆笑吟吟，端著早餐放在桌子上，讓梁路起床。
    梁路對他怒目而視：“你給我滾蛋！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你除了睡女人，心裏麵還有什麽？”
    “以前對我說的甜言蜜語，全都是假的！”
    海昆笑吟吟，好整以暇：“哪些話是假的？”
    “我從沒有對你海誓山盟，說過和你白頭偕老，一生隻愛你一個吧？”
    梁路聽見這話，隻感覺他更加混蛋了。
    因為這樣說，海昆明顯是從一開始就處心積慮，要處處開花，處處留情！
    隻有一開始就這麽打算，才會這樣避開海誓山盟。
    這更加顯得，海昆從一開始就是個感情騙子。
    梁路氣的不行，通罵海昆好大會兒，又被他欺負一通，從早晨睡到傍晚。
    傍晚醒來還是罵，又從晚上睡到第二天早晨。
    到底是海昆抱著她穿好衣服，喂她吃了飯。
    稍微有點精神後，梁路對這個男人真是又恨又愛。
    從沒有一個人在她的生命中，銘刻這麽多痕跡，他取走梁路身體的許多個第一次，梁路永遠也忘不了他。
    但是，也從沒有一個人會讓她這麽無可奈何又痛恨至極。
    這個該死的混蛋。
    吃過早飯後，海昆把她帶上車。
    “幹什麽去？”梁路語氣不善地說。
    “出去轉轉吧……”海昆說道，“京州市這地方很不錯，有很多有意思的人。”
    梁路不明所以看著他：“又弄什麽鬼花樣？”
    曾經她有多麽沉迷這個男人帶來的神秘感，現在就有多討厭他的故弄玄虛。
    海昆笑了笑，根本沒有辯解什麽，開著車出了漢東大學。
    路上，還停下車跟騎自行車上班的高育良、吳慧芬兩口子笑著打招呼。
    汽車開出漢東大學，沿著尚未擴寬的公路，穿過京州市市中心的泛海大廈，購物中心、商業街……這些都在熱火朝天的建設中，泛海集團的財力雄厚，完全不用質疑。
    所以京州市市中心的發展日新月異，幾乎不用懷疑，就連最普通的京州市民都知道，泛海集團的鼎力支持下，京州將會很快成為一個現代化的大城市。
    高樓大廈、高檔的購物中心、商業街，周圍區域的開發，將會毫無疑問地成為京州市最強有力的經濟心髒，不斷噴吐出新鮮有力的血液，帶動京州的經濟發展。
    看著這一切，梁路的表情更是複雜。
    就在兩個月前，她何其甜蜜，何其驕傲，這是泛海集團的投資，這是自己心愛的男人，未來的丈夫的投資。
    現在，看著這些東西，梁路深深痛恨這個渾身臭錢味道、一臉為所欲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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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到了京州市第一中學門口。
    這個時間點，學生們早晨上學都已經進校了，朗朗讀書聲音不斷，隻有偶爾一兩個匆匆忙忙前往學校的遲到學生。
    汽車停下，海昆到路旁的包子鋪買了一籠包子，遞給梁路。
    “嚐嚐味道。”
    嗯？海昆廚藝這麽好，還專門過來開車賣包子？
    這包子想必是非常好吃吧？
    梁路驚訝地接過包子，嚐了一口，“呸”地一下吐出來。
    “什麽破包子！裏麵隻有醬油、蔥花味道，連肉都沒有！”
    海昆笑了笑，指了指包子鋪的招牌：“醬肉大包”“好吃實惠”。
    “啊？”
    梁路掰著包子仔細找裏麵的“醬肉”，隻發現了蔥花、粉條，和一點跟粉末似的東西。
    這一點粉末似的東西，就是肉？這就是醬肉大包？
    在這個年代，梁路還真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明白著欺詐顧客的店鋪，一瞬間有點想要跟工商方麵說一聲，砸了這個包子鋪。
    醬肉大包，至少裏麵有一片肉才對吧！
    “這包子鋪真夠黑心的！我讓他開不下去！”
    梁路憤憤不平地說道。
    海昆笑了笑：“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梁路皺眉，“您難道不感覺這個包子鋪欺詐嗎？簡直是投機倒把，居心不良！”
    “這算什麽投機倒把？”海昆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包子鋪是整個京州第一中學附近賣的最便宜的，而且是每天賣出去最多，最賺錢的包子鋪？”
    “嗯？有人喜歡吃這種包子？”梁路難以置信地問，“這東西，白給我，我都不吃啊！”
    海昆慢慢說道：“你知道，對於普通生活條件的民眾來說，現在是什麽光景嗎？計劃體製漸漸失效，很多工廠不知所措，福利幾乎完全取消，基礎工資一再拖欠。”
    “有醬油調料，有一點肉末，嚐到肉味，最主要的是價格特別便宜……”
    “醬肉大包，雖然名不副實，但是好吃實惠，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真的實惠。”
    “所以，這個包子鋪很賺錢，也算是很不錯了。”
    梁路點點頭，忽然吃驚看向海昆：“你作為一個紫荊花的商人，怎麽比我還了解這些東西？”
    “市場調研嘛，看到有趣的事情，就難免多想想多看看。”海昆笑著說道。
    梁路冷哼一聲。
    這混蛋越是有能力，她越是心裏麵不舒服。
    海昆打開車窗，望包子鋪裏麵看去。
    包子鋪正在忙碌的一對夫妻、一個臉龐圓滾滾的少年，都好奇地看向這個開著小汽車、降下車窗的“大人物”。
    視線對上之後，那個圓臉少年笑嗬嗬跑過來：“您好您好！”
    “您剛才買了我們家包子啊？實不相瞞，我們家手藝實在不太好，您要是吃不慣，千萬可別生氣啊！”
    海昆看著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笑了笑：“我沒生氣，你們家經營的蠻好的，能讓學生們和附近的一些家庭都能嚐嚐肉味，很不錯了。”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沒上學去？”
    那圓臉少年笑了笑：“我學習不好，實在不是那塊料，沒再上學。”
    見到海昆還等著自己回答，他有點忐忑不安，補充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蔡成功，人家都叫我菜包子。”
    梁路在車裏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倒是外號挺不錯！”
    “你們這肉包子鋪，專賣菜包子，怪不得人家都叫你菜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