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侯亮平的話，蔡成功也不由地笑起來。
    作為一起長大的發小，他們是真的已經很久不見，很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了。
    “我聽你的，猴子，我明天就跟你穿一樣的衣服來！”
    侯亮平笑著推他一把：“幹嘛明天？今天還不趕緊把你這一身湖弄鬼的玩意兒換了？”
    蔡成功笑嗬嗬：“這可不是湖弄鬼！”
    “我花了不少錢買的！”
    “真的假的？”侯亮平有些好笑，“這一身行頭，加起來有二十塊錢沒有？”
    蔡成功正笑著，聽見這話，笑臉一時間有點僵硬：“猴子，我好歹也是做生意的，怎麽可能穿假的？”
    侯亮平這才後知後覺：“包子，你穿的是真的？”
    “那當然了。”蔡成功身家幾百萬，說真的本來也沒想要炫耀自己有錢，見到侯亮平後，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但是他沒想到侯亮平一說話，居然有點鄙薄自己。
    我蔡成功在外麵打工賺錢多年，就算是不賺這幾百萬，光靠著在學校門口賣包子，也不至於就穿不起一套真西服吧？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靠譜，沒能力嗎？
    侯亮平也挺會察言觀色，帶著心裏麵的震驚，看了一眼西裝的款式：“這不是紫荊花那邊，那個泛海集團的服裝嗎？”
    “聽說這可是國際化大品牌，一套西裝幾百上千呢！”
    蔡成功笑了笑，學著南方語調：“小意思，灑灑水啦！”
    “喲，包子你真發達了！”侯亮平立刻笑著恭喜蔡成功，“看來我對你的目光還真不能局限在以前發小、整天調皮搗蛋的時期，現在你真是蔡老板了。”
    蔡成功心裏這才不再膈應。
    之前莫名其妙被猴子小瞧，還真有點不舒服。
    說了一會兒話，蔡成功匆忙離開教室——他這一身西裝領帶的打扮著實有點紮眼，他自己都不自在了。
    到汽車裏麵，吩咐司機開車到附近的服裝小店，蔡成功買了一身合身的衣服，又坐車回來。
    才一下汽車，就見到了何雨柱。
    “哎喲，海老師！您好！”
    蔡成功連忙過來行禮。
    雖然何雨柱沒有借給他錢，但是他還是要履行之前的承諾，因此還是來漢東大學上學當旁聽生了。
    打過招呼之後，蔡成功才有些困惑地說道：“海老師，我是真的有點不懂。”
    “您把我安排到漢東大學來當旁聽生，是因為什麽？我們班有我的一個發小，叫侯亮平，您知道嗎？”
    何雨柱對蔡成功的疑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笑了一下。
    “你來漢東大學這裏，稍微聽一些課程也是挺好的。”
    “哪怕是聽不懂，有一句兩句的收獲也可以；最主要的是，你因為學曆太低，過早進入社會，有一種遇上事情就采取不體麵手段也要達成目的的本能。”
    “在漢東大學這裏，你至少可以跟著這些學生，學一學體麵的氛圍，不至於動不動就撒潑打滾。”
    蔡成功心說：我哪有，我都是幾百萬的大老板了，我怎麽可能還會撒潑打滾？
    不過，在海老師、海董事麵前，蔡成功也不敢辯解。
    算了，他說是，那就是吧。
    “嗯，您說的對，海老師。”蔡成功附和，“我就是文化程度不高，見識也不夠，各方麵都差得遠。也就是遇上您，我才發財了。”
    “我如果早遇上您，我早就發達了。”
    他這話其實一點也不錯，如果沒有遇上何雨柱，他至少還得起起伏伏幾年甚至是十年時間，才能完成從一兩萬到幾百萬的發展。
    但是現在他一兩年時間就做到了。
    這就是何雨柱給他指點，給他借款支持的最大作用。
    何雨柱點點頭，去了辦公室。
    蔡成功目送他離去，心說：海老師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不過，即便他沒有回答，蔡成功自己也有自己的猜測。
    遇上侯亮平應該隻是個巧合……從今年剛過了春節，海老師就定下這件事，那時候他應該也不知道侯亮平這個人，更不能確定侯亮平能不能考上漢東大學。
    海老師讓自己來當旁聽生，一定是有不太好辦的事情要讓我去辦。
    蔡成功回到教室的時候，穿著打扮正常多了。
    就隻剩下一個油光大背頭、比較老相成熟的臉，看上去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
    跟侯亮平說了說話，倒也聽侯亮平談起來海老師。
    蔡成功聽得有些懵——海老師和侯亮平居然是在開學之前，因為見義勇為認識的。
    而且海老師還親手打斷了好幾個小混混的腿。
    這都是真的嗎？以海老師的億萬身家，怎麽都不應該做這種事情吧？
    “海老師都這麽有錢了，還有這麽高尚的人品，真不錯。”
    蔡成功感慨道。
    侯亮平也是點頭：“是啊，海老師真的人挺好。我知道他這麽有錢之後，真的特別震驚。”
    “有錢人居然還能這樣見義勇為，是我之前根本都無法想象的的。”
    陳海忍不住，說道：“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
    侯亮平和蔡成功都看向陳海。
    “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了解海老師？”蔡成功問道，“我跟海老師還算是認識的，沒感覺他有什麽人品問題。”
    陳海哼了一聲：“你沒感覺他有人品問題，那是因為你是一個男人，而不是女人。”
    蔡成功驚訝地看著陳海：“原來，你是女人？”
    陳海頓時被憋得說不出話來，侯亮平也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一隻手摟著陳海，一隻手摟著蔡成功。
    好一會兒，陳海才鬱悶說道：“你怎麽看我也應該是男人吧。”
    蔡成功笑道：“這是你說的，男人不知道海老師的人品問題，女人才知道，正好你知道。”
    陳海隻好明說：“海昆這個人，很花心！是個花花公子！他追求了好幾個女人。”
    蔡成功不以為然：“嗨，這有什麽……”
    “他有這麽多錢，應該會有很多女人願意跟他，你情我願，應該沒什麽吧？”
    “你該不會是女朋友被他搶了吧？”
    侯亮平見到陳海臉色難看，連忙用手肘戳了一下蔡成功：“包子！”
    蔡成功頓時不說話了，心裏滴咕：我還真說對了？
    因為陳海的沉默不語，侯亮平和蔡成功這兩個活躍氣氛的人，也不適合再開口活躍氣憤了。
    課程表安排好之後，同學們去換教室上課。
    一開始上課，侯亮平和陳海都認真聽起來。
    蔡成功也努力做出認真的的模樣，然後心裏想的是，這都是什麽和什麽？
    他是如聽天書，漸漸陷入夢境。
    到下課的時候，侯亮平拍醒蔡成功，語氣有些莫名：“包子，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樣。”
    蔡成功笑了笑：“沒辦法，聽見學習就這樣，爸媽把雞毛撣子都打斷了，我上課就睡。”
    “你還是適合做生意。”
    侯亮平說道。
    蔡成功心裏麵頓時又是一堵：都不是小孩子了，侯亮平也是個聰明人，剛才說話也是麵麵俱到的，這話的味道不太對。
    這句話，就看蔡成功自己怎麽理解了。
    反正當作正常說話，那就是正常的的一句話；但要是仔細品一品，好像另有一種意思。
    蔡成功笑嗬嗬應對著，心裏麵卻在暗暗想著。
    再一再二，不再三。
    瞧不起我穿西服，以為我穿地攤貨……看不上我來上漢東大學……
    這兩次，我能當你隨口說的話，不往心裏去。
    你要是再這麽來，猴子，我可就真要跟你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侯亮平發覺了自己失言，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再說什麽若有所指的話。
    蔡成功也漸漸放下心裏的想法，看著這猴崽子滿屋子裏麵亂竄，迅速跟男女同學、老師們混個臉熟，蔡成功作為一個通曉人情世故的商人，當然看得出來這裏麵的不容易。
    侯亮平看上去是他熟悉的發小，實際上已經很陌生了。
    原來的猴崽子，也就是調皮一點，可不是現在這樣會討人歡心。
    蔡成功的旁聽，就是每天睡覺的過程。
    除了學習之外，他和侯亮平、陳海關係不錯，還挺喜歡聽漢東大學一些事情。
    他們有個高兩屆的學長祁同偉，是校園的風雲人物，英俊帥氣，學習還特別厲害，而且什麽活動都能夠組織的很好，特別能幹。
    就是有點可惜，去年的時候女朋友當眾罵他太窮，跟他分手，好像讓他有點丟人。
    還有就是，海老師好像真是個花花大少，跟梁老師曖昧不清，跟一個女學生也有往來。
    距離他們最近的，就是隔壁政法係二班的一些女生滴咕的事情。
    政法係二班有一個特別自以為是的大小姐，最喜歡管閑事，聽說別人吃飯吧唧嘴，她都會開口管。
    “那個大小姐叫什麽名字？”蔡成功問道，“什麽來頭？”
    侯亮平搖頭：“這我哪兒知道？”
    話是這麽說，侯亮平還是悄悄看了一眼那位“大小姐”。
    四九城來的鍾小艾。
    長相挺漂亮，氣質和打扮，都跟普通的大一學生截然不同，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理所當然的勁頭。
    從二班打聽了一些情況後，侯亮平就有點關注鍾小艾。
    兩天後，侯亮平就驚訝地發現，鍾小艾居然經常去海老師辦公室，還呆的時間不短。
    他頓時有點悻然。
    海老師的確是有錢，而且比較年輕。
    但是這個大小姐鍾小艾怎麽也會跟花花公子攪和在一起？這到底是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他們總不會是談戀愛吧？
    侯亮平想了想，也沒多問，而是故意幾次跑去海老師辦公室跟他套近乎，順便看看辦公室的門鎖沒鎖，裏麵有沒有秘密。
    帶著這樣的想法，侯亮平去了幾次，每次都發現，海老師和鍾小艾喝著可樂、飲料，或者吃著什麽東西在聊天說話，有說有笑。
    用的居然是四九城的口音。
    海老師一個紫荊花商人，居然還會四九城口音，還真是夠多才多藝的！
    “這小子誰啊？”
    侯亮平接連三天時間，找何雨柱說話，不光是何雨柱看出來他心思，連鍾小艾都感覺他沒事找事，挺煩人的。
    “你想一想，我現在好像是花花公子的名氣；你是一個女大學生，我們兩個在辦公室裏說話，什麽人會一次又一次來確認咱們倆的情況？”
    何雨柱微笑著問道。
    鍾小艾頓時惱火：“狗拿耗子是吧？這事兒他管得著嗎？”
    “這不是管得著，管不著。”何雨柱說道，“我感覺這個人挺有意思，下一次他來的時候，要不要試試他？”
    “怎麽試？”鍾小艾問道。
    何雨柱說道：“我問問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鍾小艾頓時不滿：“海老師，您這是試他呀，還是故意消遣我？我跟他能有什麽關係？您可別拿著我耍著玩，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哦？”何雨柱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你對他有點好感呢，原來是這個態度啊。”
    “那我以後，不讓他出現在你跟前？”
    “對對，就是這樣！”鍾小艾不耐煩地說道，“探頭探腦，打擾我吃冰淇淩。”
    何雨柱點點頭，正好過了一會兒，侯亮平又來。
    何雨柱叫住他：“我說侯亮平，你要追求姑娘也不用這樣，幹脆光明正大一點，老是往我辦公室跑幹什麽？”
    侯亮平看了一眼鍾小艾，心說我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情況，這話該怎麽說？
    鍾小艾見他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心中更是厭煩。
    “我就跟你說，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絕不會答應你的！”
    侯亮平來不及說什麽，就被鍾小艾直接拒絕，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還沒確定自己追求不追求鍾小艾，就被這樣拒絕，也著實有點鬱悶。
    等侯亮平離開辦公室，鍾小艾甚至懶得點評他，又去冰箱拿了一點吃的。
    何雨柱見她又要吃，忽然問道：“鍾小艾，你現在體重多少了？最近在我這裏吃喝，是不是胖了？”
    鍾小艾一懵：“啊？”
    “胖了嗎？”
    何雨柱轉身拿過一個體重秤：“試試？”
    鍾小艾頓時無語：“你這裏，怎麽什麽東西都有？”
    稱一下體重，鍾小艾寒著臉看向何雨柱：“都怪你，我居然真的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