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衡山劉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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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勞德諾就是一個老頭子,比嶽不群還要大一二十歲,對著嶽不群行禮,真是有點奇怪。
嶽靈珊見過爹娘之後,就悄然打量海昆。
江湖傳聞,這是個狗官、殺人魔頭,這朝廷走狗從來不講江湖道義,總是以大軍壓上,逼迫江湖門派束手就擒。
如今恒山派、華山派、武當派已經聽他號令,他又率領大軍來到衡山派所在地衡陽城,顯然也是奔著衡山派來的。
不知道衡山派要有如何對策,正要金盆洗手的劉正風又有什麽想法。
嶽靈珊亂七八糟的想法中,隻聽到海昆開口說道:“嵩山派多次派人主動襲擊我,試圖暗殺我三次,發動幫派暗殺我兩次,埋伏陷阱數次。”
“連所謂嵩山太保都死了三個,江洋大盜也死了不少。”
“這門派,早已經在我滅門名單之上。”
咦,海昆這狗官要滅嵩山派嗎?
嶽靈珊心中一震,吃驚想道。
隨後心中暗想:雖然同在五嶽劍派,名為同氣連枝,嵩山派對我們華山派可不怎麽客氣啊。我爹會不會悄悄通知嵩山派,讓他們小心注意?
還是說,不跟他們說?
到也奇怪,這狗官跟我們華山派突然說這話幹什麽?
嶽靈珊剛想到這裏,就看到海昆的目光落在勞德諾身上,嶽不群的目光也落在勞德諾身上。
勞德諾一動不動,猶如一塊石頭似的。
“海將軍既然這麽說,這個嵩山派的探子是不用留了。”
嶽不群說道。
嵩山派的探子?誰?二師兄嗎?
嶽靈珊吃驚地想道。
勞德諾依舊一動不動,仿佛這話說的不是自己。
“那就殺了吧。”海昆說道。
就在這時候,勞德諾忽然悶喝一聲,朝著嶽靈珊衝來。
嶽不群、寧中則兩人全都立刻出手,口中嗬斥:“賊子好膽!”
沒想到勞德諾見到兩人出手來阻攔自己、保護令狐衝,非但不害怕,反而麵露笑容,在地上一個極不體麵的驢打滾,直接滾向海昆。
這狗官,是師尊一定要擊殺的人!
我若是能殺了他,師尊定然會對我大大優待——
勞德諾心想這狗官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尋常武官,會一些摸打滾爬的沙場廝殺本事,嵩山派之所以殺不了他,無非是因為身邊有高手保護,又有士兵巡邏。
如今我到了他三步之內,殺他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起身滾到海昆麵前,勞德諾縱身跳起,抽劍朝著海昆刺來。
就在這時候,海昆麵帶微笑,手中劍光一閃。
勞德諾隻感覺手腕劇痛,利劍脫手落下。
在之後,海昆的利劍抵在了他額頭上,氣定神閑:
“獨孤九劍,的確好用啊。”
勞德諾一臉震驚:“你竟然有這般武功?”
“誰告訴你我不會武功?”海昆說著,手上微微用力,利劍貫入勞德諾眉心。
嶽靈珊看著勞德諾屍體,呆了一會兒,才驚訝說道:“爹,二師兄是嵩山派的探子?”
嶽不群點點頭:“的確是,我早就知道。”
嶽靈珊一臉的懷疑人生表情:“爹,你早就知道,還讓我跟他一起去福州?”
“你就不怕嵩山派把我害了?”
嶽不群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
寧中則也是頓時來了氣:“你爹倒是會瞞人,連我也不知道!他居然派親生女兒去和嵩山派不懷好意的探子一起外出!”
海昆心道:這事情純屬原著怎麽都解釋不清楚的邏輯漏洞之一吧……派女兒和臥底一起外出,而且還是辟邪劍譜這件事,怕女兒死得不夠快?
隻能解釋為,嶽不群派嶽靈珊、勞德諾前往福州接觸福威鏢局的時候,華山派局勢尚未十分危急,他對於辟邪劍譜也並不是誌在必得,隻是派人打探一二,了解了解情況。
畢竟青城派餘滄海滅絕福威鏢局的狠辣手段、激烈程度,是嶽不群、左冷禪等人都想不到的。
誰能想到,林平之會宰了餘滄海兒子?
餘滄海本來應該是威逼利誘的,想要弄到辟邪劍譜的,當然,事後說不定也會開始。
要說一上來直接滅門開始,那就隻能是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意外變數,林平之宰了他兒子,給足了他報仇的借口。
要是這樣解釋,倒也勉強解釋的通。
嶽不群隻是派人去“吃瓜”,結果看到福威鏢局滅門。
再之後令狐衝一再表現出神奇的、不能說出口的、“似乎辟邪劍法”的劍法(其實是獨孤九劍),整個華山派差點滅門,妻子兒女都被蒙麵大盜擒住,險些上演無慘劇情——嶽不群才終於忍不住對辟邪劍譜的渴望,開始誌在必得。
令狐衝那小子不教給嶽不群,不救華山派,他隻能自己搶。
要不然,華山派下次被滅就在眼前;要不然,妻子女兒就被人淩虐。
海昆按這個思路想一想,感覺也算通順——嶽不群後期變壞,野心勃勃,但要說他派勞德諾、嶽靈珊去福州城打聽消息的時候,就盯上辟邪劍譜,那絕對是離譜。
更何況,青城派練習辟邪劍法的消息,本就是勞德諾去青城派之後打聽出來的。
勞德諾告訴嶽不群的,嶽不群順手讓他去,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後來青城派殺戮過重,事情變得極為激烈,也是嶽不群始料未及的。
麵對妻子寧中則、女兒嶽靈珊的抱怨,嶽不群也是隻好板著臉,勉強解釋:“我當時也不知道,青城派居然會殺紅了眼,把福威鏢局連根拔起,連分號都殺絕了。”
“要知道這麽危險,我也不會派靈珊去。”
寧中則和嶽靈珊這才釋然。
也對,嶽不群也不是神仙,預料不到一向屬於“名門正道”的青城派這麽下狠手,預料不到林平之殺餘滄海兒子,這都很正常。
“好了,嶽掌門一家團聚,我就不打擾了……”
海昆說完之後,嶽不群、寧中則帶著嶽靈珊退下。
嶽靈珊見到華山派其他弟子也是欣喜,又忍不住失落:二師兄居然是嵩山派探子,已經死了……
看到陸大有鬱鬱不樂,嶽靈珊問道:“六猴兒!今天你怎麽也不高興?大師兄呢?”
“大師兄,被師父廢了武功,逐出師門了。”陸大有說著話,眼圈一紅。
嶽靈珊聞言頓時大吃一驚:“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大師兄犯了什麽錯?”
陸大有說了令狐衝稱田伯光是朋友,惹得嶽不群大怒,海昆也參與其中,最終廢了令狐衝武功,逐出師門的事情。
嶽靈珊本來心中萬分同情令狐衝,感覺他被逐出師門肯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聽了陸大有描述後,嶽靈珊險些忍不住。
“大師兄怎麽這麽不知變通?”
“那淫賊田伯光又不是什麽好人,又是將死之人,幹什麽非要和他當朋友?”
陸大有不服氣地說:“大師兄一諾千金,說和人是朋友,就不會說假話……”
“那咱們華山門規呢?一諾千金比咱們華山門規還重要?大師兄這事情可真湖塗,為了一個淫賊搭上自己。”
嶽靈珊抱怨一句,不過到底此時此刻對令狐衝還抱有曖昧情愫。
兩人雖未互相表白,但是在華山派眾弟子之中,卻是關係特殊要好,不同於他人。
“我去找爹和娘,勸勸他們,怎麽也要讓大師兄回來。”
嶽靈珊說道。
陸大有大喜:“小師妹,你若是去,那定然馬到成功!師父師娘最疼你!”
嶽靈珊便去找了嶽不群和寧中則,話剛說完,嶽不群就把她嗬斥一通,還說陸大有再搬弄是非,也要把他廢了武功趕出華山。
嶽靈珊悶悶不樂,隻好帶著煩悶離開。
她不是不知道令狐衝跟淫賊交朋友有錯,隻是因為和令狐衝要好,不希望處罰如此嚴厲。
回到住處呆了片刻之後,嶽靈珊看了看這軍營內情況,才終於發現,定靜師太、衝虛道長、嶽不群,甚至太師叔風清揚,都是對海昆這個人言聽計從。
猶豫了一下之後,嶽靈珊決定試著拜訪海昆。
若是他能開口寬宥大師兄令狐衝,那麽這件事應該還有轉機。
來到軍營帳前,經過士兵傳達,嶽靈珊到了帳內,再一次見到了海昆。
穿著飛魚服的海昆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年輕俊朗,不像是那些大肚肥腸的貪官汙吏。
令嶽靈珊忍不住心內一跳的是,海昆閉著眼的同時,身後還有一個麵紅耳赤、容貌清麗的小尼姑,正用白生生小手給他按揉肩膀。
這小尼姑的容貌美豔之處,嶽靈珊也是自愧不如,真是人間絕色,可惜做了尼姑。
額,倒也不可惜。
看海昆這狗官模樣,幸好這姑娘做了尼姑,若不是因為她是恒山派的尼姑,隻怕這狗官早就猥瑣下流了吧?
“嶽靈珊,找我什麽事?”
海昆閉著眼,澹澹說道。
看著他如此托大拿架子,嶽靈珊心裏麵頓時有氣,但是為了大師兄令狐衝,又不得不壓住火氣:“海將軍,小女子此來,想要請海將軍饒恕我大師兄令狐衝……”
“饒恕?”海昆笑道:“幾日之前,我和嶽掌門一起決定,廢了他武功,他有錯在先,始終不改,堅稱田伯光是他朋友,這有什麽可饒恕的?”
嶽靈珊低眉輕聲道:“話雖如此,海將軍您大人大量,這點小事對你來說應當不難——”
“若是將軍肯開口,我師兄便可重返華山派。”
海昆笑道:“姑娘如此可憐兮兮,倒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揮揮手,讓儀琳退開,看向嶽靈珊。
男女授受不親,他居然讓我給他按肩,猶如丫鬟!
嶽靈珊暗罵狗官無恥,恨不能抽劍把他斬成十八段,但是終究壓住了怒火,咬著牙到了海昆伸手,伸手給他按揉肩膀。
“海將軍,這樣可以了嗎?”
海昆微笑道:“勉強還行。”
嶽靈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能給他一口。
從牙縫裏麵蹦出來一句話:“那我大師兄令狐衝的事情……”
“給他一個機會,也是跟你打個賭。”
海昆說道:“嶽靈珊,若是令狐衝不再結交匪類,我就開口讓他重歸華山門牆;若是令狐衝繼續不知自愛,跟匪類交往,他就不能回來。”
“並且,作為你賭輸的代價,就給本人做個暖床丫鬟吧。”
“你也忒無恥!”嶽靈珊忍不住罵道,“這般下流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你信不過你大師兄令狐衝?”海昆笑道,“隻要他老老實實,不再結交匪類,我就可以給他機會,也不會讓你暖床。”
嶽靈珊心道:“大師兄武功全廢,已經是普通百姓,又如何能夠結交江洋大盜、邪魔外道?”
這個賭,我其實穩贏。
想到這裏,嶽靈珊點點頭,答應下來。
海昆笑了笑:“好,就這麽一言為定。”
“幾天之內,必見分曉。”
嶽靈珊走後,海昆繼續享受儀琳按摩,手掌伸入她尼姑袍中。
小尼姑頓時沒了力氣。
第二天,風清揚、啞婆婆、嶽不群、寧中則、定靜師太、衝虛道長等人奉命在衡陽城外清掃各路武林勢力。
第三天,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開始。
辰時,號角悶聲響起,海昆揮軍進入衡陽城,並且接管整個衡陽城。
眾多江湖勢力頓時雞飛狗跳,不少人直接嚇得逃跑,不敢再參與什麽金盆洗手大會。
海昆帶領風清揚等眾人以及手下士兵,直接到了劉正風家門口。
劉正風一臉笑容,領著門下弟子來見海昆。
“下官劉正風,參見指揮使!”
劉正風這一句話,讓參加金盆洗手大會的眾人,海昆身後的嶽不群等人都很驚訝。
你一個衡山派的人,自稱什麽“下官”?你哪來的官身?
海昆澹澹問道:“你是官?什麽官?”
“在下不才,捐了一個三品參將。”劉正風低聲說道,“今日聖旨就應該來了。”
海昆哈哈一笑,把手臂抬起。
劉正風也跟著陪笑。
就在這時候,海昆臉色一沉,揮下手臂:“給我全部拿下!”
劉正風駭然:“指揮使為何——”
“你這官,是假的,聖旨更是假的!”海昆說道,“你涉嫌謀逆大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