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真相(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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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悠見陸川迷惑,繼續說道“陳新各方麵的能力與你差不多,為什麽他能幹外勤?就因為他話少。話少才能在詢問線索時不給對方留下打探空間。你性格外向,很容易跟陌生人打成一片,但是這期間一旦沒把握好分寸,也容易被人利用”。

    陸川仔細想著葉悠的話。葉悠又說道“外勤,很有可能被抽去做臥底、外圍聯係人之類的工作。你看江奕和之前離職的韓黎,他們都是極能藏事兒的人。凡事謀而後動才是生存的根本。我覺得如果你要幹外勤,應該在這方麵多加注意。”

    陸川皺眉看向葉悠,“你還是我認識的小悠嗎?我怎麽感覺你很高深的樣子”。

    葉悠心裏捏把汗,麵上卻不顯,“我其實特別討厭外勤。我父親……你也知道,他就是那個樣子,什麽都不說。跟工作有關的事情,我母親連半分都不清楚。他出事那天……,我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任務……”。

    葉悠迎上陸川的目光,“你是局裏我相熟的為數不多的人。我自然不希望你出危險。但你……總對外勤那麽執著。我想與其讓你什麽都不知道地去幹,不如……把自己練得棒棒的,有把握地去幹”。

    陸川拍拍葉悠的肩膀,“放心,你的話,我會放在心裏”。

    葉悠微微鬆了一口氣,她怕陸川卷進這混水裏。現在到了關鍵時期隨著他們的調查,對方露出的破綻越來越多,她們要更加小心才是。而且事情可能涉及政委和吳局……,這個李聞書……也是吳局推薦的,他的線索……。想到這裏葉悠自然地想到洛萌,可……若是有危險,還是自己去的比較好。她下定決心,便將此事埋在心底。

    韓黎走進心內科的候診大廳,在暗處看著劉心和趙小冉。叫號牌上的名字不斷滾動,她們很快進入一診室。韓黎看清醫生的名字便來到樓道外等待。

    “小姨,您能方便借點錢給我嗎?有急用……。”

    “嗯、嗯,是這樣的,冉冉……,冉冉的情況不太好,還需要再手術……。”

    韓黎監聽著劉心不斷向各位親戚求助的電話。趙小冉的病情再次惡化,手術……已經解決不了多大問題,醫生建議盡快進行心髒移植。即使錢籌齊了,沒有合適的心髒捐獻也無濟於是。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病人多,願意捐獻器官的卻少之又少。她的病情很重,恐怕很難等到……。韓黎靠在牆邊,摸著胸口的疤痕沉默良久。

    韓黎來到薑嶽住處的時候,天已經全黑。薑嶽看著臉色蒼白韓黎,趕快讓他去休息。他卻擺擺手,讓薑嶽調出趙冬家附近的所有攝像頭。

    “為什麽是他家?林平會去那裏?”薑嶽說。

    “我也希望他不會去,但……,算了,我的猜測這幾天就會見分曉。”韓黎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薑嶽見韓黎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歎氣道“你們這些人,什麽都藏在心裏,累不累”。

    “累……。”韓黎輕歎。

    “累就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分擔。”薑嶽往韓黎手裏塞了瓶酸奶。

    韓黎的嘴唇微微合著,卻仿佛如千斤重,未再吐露半字。薑嶽歎氣又往嘴裏塞塊麵包,不再理會他。二人沉默著直到深夜。

    “這輛黑色的寶馬uv自洛萌的車從刑警隊出來後就一直跟著她。他們把牌子摘了,車窗也都貼了膜,看不清裏麵的情況。”薑嶽說著將屏幕往韓黎方向轉了轉。

    “他跟在她們後麵,怎麽會比她們先到?”韓黎揉著眉心。

    “原因在於這條路……你看過了這個路口,再往這個方向盡頭隻能是妙靈山。”薑嶽將視頻調整一下,“你看這裏,還是這輛車,他們顯然是發現了你的車,然後才決定從這裏上山”。

    “看來,我也得換個車。”韓黎說道。

    “他們非常小心,把臉遮得嚴嚴實,什麽都看不清楚。”薑嶽說著又調出另一段視頻,“他們很沉得住氣,等了很長時間才從妙靈山的另一個方向混在遊客中下山……,自此我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那輛車呢?”韓黎問。

    “開走了。自妙靈山與老象山相交口,轉向土路,然後……攝像頭就找不到了。”薑嶽搖頭。

    “會不會有遺漏?”韓黎問。

    薑嶽喝了一大口水,“我已經盡力了,我把能調到的探頭都看了”。

    韓黎看著妙靈山黑鴉鴉地人群,眉頭越皺越緊,“他們這麽小心,醫院那邊肯定也查不到什麽。”

    “那肯定,咱們薊幽得有多少家醫院,病人更是數不勝數。你們又沒有正式的調查小組,光是這麽查,什麽也找不到。”薑嶽說道。

    “那當時你怎麽不跟江奕說。”韓黎撇向薑嶽。

    薑嶽噎住,“咱們不是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查嘛,但凡有線索都不能放棄”。

    “這樣太被動。我們人少,隻能挑著線索查,而且還得來點預判……。”韓黎說著又坐回自己的電腦前。

    “你的預判是?”薑嶽湊過來。

    “別牽扯太深,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韓黎推開薑嶽,“你去好好睡一覺,等醒了還有工作任務給你”。

    薑嶽悻悻地縮回身子,嘟囔著去內室,隻餘韓黎一人坐在光影暈暗的電腦前。

    深夜,整個城市都陷入寂靜,厚重的磚牆、昏黃的街燈、偶爾跑過的野貓,當白日的喧鬧退去,薊幽又變成古老的存在,千年的時光仿佛從未改變……。

    韓黎靜靜地喝著熱水,黑暗中升騰的水汽讓鏡頭中的夜色更加縹緲。忽然,他緩緩放下杯子,身子向前探了探,屏幕中的黑影引起他的注意。

    一個全副武裝的墨色人影站在街角凝視良久。韓黎調整鏡頭角度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對麵的樓群,卻隻有漆黑一片。那人仿若未知,站在那裏直到深重的夜露打濕衣衫,仍一動不動。

    韓黎在心中默念,既然擔心就過去看看吧。那人卻似有所察覺一般轉頭看了看周圍的探頭。韓黎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卻在他目光轉過的時候,仍然心中一緊。就在韓黎覺得他會有所行動的時候,他卻原路返回了。街燈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就這樣緩緩地離開這裏。

    韓黎用監控跟著他一路回到家中,斑駁的樓體,醒目的血色拆字,這裏已經沒有幾戶人家。自從爆燃案發生後,這座樓就已經被劃為危樓,原來的住戶幾乎都搬走了,隻餘一些貧苦的打工人,圖這裏的房租便宜還在租住在這裏。假林平,為什麽還要住在這裏呢?

    若他是真的林平,他去看那棟樓還有些解釋,但他根本就不是林平,他為何要去看師傅(趙冬)的家呢……。難道他真是……,若是如此,便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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