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村裏那點狗屁倒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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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會計被打了。
    嚴格的來說,李會計是挨了一板磚。
    據說當時啊,聲音很脆,“哢吧”一聲!
    李會計為人處事比較強硬,但他老殼的硬度,終究還是沒有搬磚高。
    所以,李會計當時很幹脆的就躺下了.誰去拉他也不頂事那種。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昨天晚上李會計在飯店裏,陪著那幫子司機喝了大半夜的酒。
    到了後半夜,
    實在是扛不住的李會計,溜回辦公室那邊去眯了一會兒。
    等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迷迷瞪瞪的李會計,早早便起了床,又回到飯店的大堂之中。
    此時那一幫猛人司機們,早就喝的人事不省了。
    李會計看見他們的桌子上,那一盤紅燒肉還剩了一大半。
    出以勤儉節約過日子、毫不浪費是真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李會計把那一盤子紅燒肉,給倒騰進陶罐裏,準備打包帶回去吃。
    剛要出飯店。
    李會計心裏麵,又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大過年的,隻拿一點剩菜去送人,好像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
    於是他又回到飯店的後廚,打包了一碗全新的酥雞肉。
    這才心滿意足的、和白富貴婆姨打了個招呼,便提著網兜往村子裏走。
    在十裏鋪生產隊裏,有一個叫李建平的社員,他是李會計的老丈人。
    大年初一的早上,李會計頂著裏麵的寒意,來到老丈人家,準備順手就給他們送點兒紅燒肉。
    按照塞北的習俗,大年初一是絕對不串門兒的。
    可李會計卻不太講究這些。
    等到他走到老丈人的院子前,卻聽見隻有一牆之隔的小舅子家,傳出來一陣陣的爭執的聲音。
    聽見動靜,李會計不禁心生疑惑:
    這大年初一的,既然沒人串門。
    那自家那個不怎麽孝順父母的小舅子,卻又是在和誰吵架?
    正當李會計手提著網兜,把自己的耳朵貼在小舅子院門上。
    想仔細聽個動靜的時候。
    卻不曾想,隻聽見小舅子自家打出來泥磚、壘砌而成的院牆“轟隆隆”一聲,竟倏然倒塌!
    一道黑影,如同脫韁的野馬。
    從倒塌的院牆,豁口處一躍而出、倉惶而逃!
    在那道黑影的身後,還傳來李會計小舅子的聲音,“抓住他!抓住這個偷、偷雞摸狗的家夥!”
    自家的小舅子遭賊了?
    李會計雖說非常看不起這個小舅子,但打斷骨頭連著筋。
    生產隊裏的親戚之間,雖然說內部經常都不和睦,可要是對付外人的時候。
    那還是相當團結的。
    李會計聽見小舅子喊,便想也不想的舉起手中的網兜,就準備衝著那個黑影砸過去!
    可就在這緊要關頭,李會計呼的響起:自己手中這可是紅燒肉啊!
    要拿這金貴的紅燒肉去砸人
    那豈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兩千?
    電光火石之間,反應不慢的李會計趕緊放下網兜,衝著那道黑影便撲了上去!
    自打上一次在糞坑邊上,李會計暴揍了對方一頓之後,他便總有一種自己的身手,非常厲害的感覺。
    李會計撲的迅猛。
    那道人影,人家躲閃的也不慢!
    隻聽見“啪”的一聲,李會計想攔腰抱住那道人影的幻想破滅。
    但卻也在慌亂之中,抓住了對方的後腿。
    那人急於逃命,李會計卻扯住人家的棉褲不放,“快來人呀,我抓住他啦,我抓住這個壞份子了”
    等到李會計‘壞分子’三個字一出口。
    那家夥於是就更急眼了,順手抄起院子旁邊、一個廢棄石磨上的板磚。
    “噗”的一下子,就送給了李會計滿天的星鬥、和一大群圍繞著他腦殼轉的麻雀
    於是李會計很幹脆的,就昏了過去。
    但也因為他這麽一阻攔,那道人影逃跑的速度,頓時也停滯下來。
    隨後便被急急追趕而來的、李會計的小舅子,給撲倒在地。
    至此,
    新年上演的第一場,你追我趕的好戲便到此結束
    至於那個人為什麽要逃?
    李會計的小舅子,他又為什麽要玩命的追?
    更詭異的是:李會計小舅子的婆姨,為什麽穿著一身大紅色子腈綸的秋衣秋褲,急的在後麵直跳腳。
    她卻為什麽說:“別鬧!好說好商量,咱們回家關起門來說.”
    對於這種種反常的現象。
    無論隨後趕來的竇建德、婦女組長汪春花、民兵班長等人,怎麽問。
    當事人卻口風嚴的出奇,對於其中的原因個個都絕口不說。
    無奈之下,
    竇建德和汪春花,就隻能打發小榮榮去飯店裏麵,把羅旋給叫回來。
    現在十裏鋪生產隊裏的、所有幹部群眾們,遇到任何大事小情,都喜歡讓羅旋來出主意、拍板。
    這已經是他們的習慣了。
    羅旋進了李會計小舅子家,請竇建德、汪春花他們暫時回避一下。
    然後關起門來,看看那個忐忑不安的後生。
    再看看又羞又惱的、李會計的舅子高鵬,再看看身上前凸後翹腿子長的高鵬婆姨王瑞瑞。
    “都不想不說是吧?”
    羅旋撕了一顆“大蝦酥”丟進自己嘴裏,“既然你們不想說,那我也不問都丟到公社去,讓公社幹部們處理吧。”
    “啊?!”
    乖乖站在窯洞裏麵、一動也不敢動的三個當事人,齊齊大驚:“可不敢!
    公社裏的幹部都放假了。現在我們可不能,去給人家添麻煩”
    “哦?”
    羅旋皮笑肉不笑的,“公社裏的幹部是幹部,我們這些生產隊裏的幹部,都是炸黃米糕.算不上是幹糧,對吧?”
    “那行,咱這級別太低,管不了你們偷人、串門子的狗屁事情。”
    羅旋站起身來,“放心吧,公社的幹部們都是兢兢業業的好幹部.他們不嫌麻煩。”
    “尤其是對於審問,誰穿了破了的鞋,這種事情。”
    羅旋笑道:“我相信他們會非常的有興趣。在辦理這種案子的過程當中,可以吃這麽這麽大”
    比劃著,羅旋把雙臂大張,“這麽、這麽大一個瓜!那可比聽村裏麵的閑言碎語過癮多了。”
    “啊?”
    李會計的小舅子高鵬,滿臉不可置信的問,“羅保管員同誌,伱咋解知道,是男女作風問題?”
    羅旋指指高鵬婆姨,那渾身凹凸。
    再指指那個看起來,模樣還很栓正的年輕後生。
    沒吭聲。
    高鵬臉一紅,咬牙道:“就是這個家夥,他擅自闖入我家,來欺負我的婆姨.”
    那個年輕後生急眼了,“母狗不撅腚,公狗弄不成。你咋解胡求說呢?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婆姨主動讓我來的?”
    “額讓你來,是想讓你給我揉揉脖子,我說睡覺落了枕。”
    這一下子該輪到高鵬的婆姨、王瑞瑞急眼了,“誰曉得你一來,就一陣的亂捅?!我一個女人家家的力氣小,能強的過你?”
    一個獨自在家的年輕婆娘,半夜三更會叫另一個年輕男子,來給她揉脖子?
    智商啊!
    羅旋伸手拍自己的額頭生產隊的這些家夥的智商,實在是堪憂!!
    [接下來的故事,真不是虛構,發生在2021年的塞北某縣:米脂的婆姨,接下來那句裏麵那個縣城。]
    看著眼前這三個智商低下、但搞出來的事情,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家夥。
    羅旋實在是沒那個精力,和他們周旋:這會拉低大家智商的平均值.
    “自己說吧,把事情再詳細經過,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羅旋在窯洞之中,聞到了很濃烈的酒氣。
    而且在高鵬家,裏麵這孔窯洞之中,還看到了他們吃剩的麵條、大蒜,空酒瓶、花生殼之類的東西.
    “把你們家的酒,再拿出來一瓶。”
    羅旋開口道,“別跟我說家裏沒酒。你們預備下的肉,我也不吃你們的。那個誰你去炒兩把花生米過來。”
    高鵬的婆姨王瑞瑞一聽說,眼前的這三個男人又要喝酒。
    便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哎,用帶殼的花生行不行?家裏有現成的。”
    羅旋點點頭,“這些炒花生,你是預備用來在正月裏,招待親戚用。順帶也招待一下,這個後生吧?”
    王瑞瑞想也不想的回道,“是啊難怪村裏麵的人,都說羅旋您同誌非常的厲害.這也你也能猜得到?”
    呼——
    羅旋常常的籲了一口氣,心中暗想:這個傻婆娘啊!
    她就不知道眼前這個事兒,如果捅出去了。
    以後注定會身敗名裂的她,後半輩子究竟會有多慘??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居然還顧得上和我扯這些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傻逼?
    最終這三個家夥,除了王瑞瑞沒有喝酒,腦子不滿的她照樣也會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之外。
    另外的高鵬、還有那個後生,被羅旋兩瓶酒給灌下去。
    屋子裏的氛圍頓時融洽無比呃,除了別談錢之外。
    高鵬和那個後生之間,其實相處的還是蠻愉快的,甚至兩個人喝酒之前,還會互相舉杯。
    經過羅旋旁敲側擊、連哄帶嚇的追問之下。
    最後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高鵬是煤礦裏的電工,在礦井下管弱電。
    由於菠蘿煤礦,距離十裏鋪生產隊特別的遠。
    來來回回不但很不方便不說,而且車費也不便宜。再加上這個時期,又沒有什麽雙休這一說法。
    因此在煤礦上急著掙錢的高鵬,平時會很少回家。
    前一陣子高鵬也曾稍話回來,說今年煤礦上的生產任務重,即便是過年,領導也安排他必須在礦裏值班。
    因此今年隻有過了正月十五,高鵬才能回家來休息幾天
    而那個後生,
    其實他以前曾經和高鵬的婆姨王瑞瑞,處過對象。
    既然高鵬不能回家澆花,那後生便時不時的充當好人,經常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溜到高鵬家裏來幫忙
    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基本上都窩在家裏麵守年夜。
    最是適合居家貓冬,幹些營營苟且、澆花種草、揉麵下餃子的勾當.
    於是,那個後生便一如既往地,跑來高鵬家送溫暖.事後證明,當時這個後生來的時候,確實不是空手來的。
    ——人家提來了,整整2斤餄烙麵粉呢!
    結果也活該這個後生倒黴。
    在大年三十那天中午,高鵬所在的煤礦上團年,領導喝的高興之後。
    居然趁著酒興,領導答應了讓高鵬回家去團年!
    樂不可支、也憋著發慌的高鵬,攔了一輛煤礦裏麵的拉煤車,便興致勃勃的趕回了家。
    由於他所在的煤礦,距離十裏鋪生產對很遠。
    因此等到高鵬趕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想給自家婆姨一個驚喜的他,翻過自家低矮的圍牆,躡手躡腳的鑽到窯門口。
    卻聽見裏麵傳了劈裏啪啦的、不可描述的聲音
    勃然大怒的高鵬,用隨身攜帶的小刀挑開門栓,悄無聲息的摸進了房裏。
    等到點亮煤油燈一看.其實也沒看見啥。
    人家蓋的被子,可厚實著呢!
    “你們在幹甚?起來!”
    高鵬大怒,“幹甚了?!”
    那個後生,自然是被嚇得不輕,“別!哥,別掀被子怪羞人的。光溜溜的,大家臉上也不好看。”
    要說這個高鵬的素質,確實也可以.至少比他的智商,要高出很多個成績。
    見狀,
    他竟然舉著煤油燈,轉身又到外屋去,意思是好讓他們穿好衣服出來說話。
    “別走啊哥。”
    沒成想,那個後生居然還有要求:“少也得把煤油燈,給我們留下吧?黑燈瞎火的,衣服也扔的亂,看不清呐。”
    放下煤油燈,
    高鵬氣鼓鼓的一屁股坐下,“歡歡給我起來說話!”
    等到那個後生收拾停當。
    高鵬已經抄來一根擀麵杖,作勢欲打。
    後生趕緊求饒:“別打啊哥!大年初一的挨打,不吉利.這一整年都不得安寧哩!”
    這邊的人很信這些。
    再加上又有王瑞瑞的阻撓,高鵬手中的擀麵杖,終究還是沒能打下去。
    “說!這件事情怎麽了?”
    自家的自留地,被人給幫忙種了。
    高鵬自然是忿忿不平,“現在我就去把生產隊的民兵叫來,你噠噠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怎麽收拾你!”
    “別啊哥!”
    後生噗通一聲跪下,“額家就我一根獨苗,你要是毀了我,就相當於殺了我全家呀!”
    “咣當”一聲!
    高鵬的老婆王瑞瑞,一把奪過自家男人的擀麵杖,“你個憨憨呐!你想讓我在村子裏被人戳脊梁骨、說我的鞋子破了?”
    高鵬一想:倒也是啊。
    要是把動靜鬧得太大了,眼前這個後生自然是要去吃牢飯的。
    而且他家,如果真隻有他這麽一個獨苗的話,那這個後生整個一家子人.全都得毀了。
    更嚴重的是,
    自家的婆姨那名聲,可就徹底臭了!
    就連高鵬他自己,整個一家子人在村莊裏,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
    這可怎麽辦呢?
    腦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