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所以……愛會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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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三娘並不常對她說這樣的話,尤其是她一副曆經世事的模樣,眼眸之中有深沉的情愫。

    這樣的神色讓吳羨好覺得她不像自己認識的那個桃三娘。

    桃三娘看出她心中所想,輕笑了聲,拍了拍她的肩頭,“傻丫頭,我到底年長你一些,是過來人,什麽樣的風雨沒見過。”

    吳羨好也隻是陪笑。

    “你上次說釀酒需要個寬敞地界,我已經找好了,說好的次日一塊去看看,你這都耽誤多久了。你可不能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啊,這人呢要思想要進步……”

    吳羨好見她又碎碎念起來,一時腦仁疼。

    桃三娘果然還是桃三娘。

    一心隻為賺錢。

    吳羨好是怕了她了,忙雙手抱拳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們明日下午去吧。”

    “上午又有事?”

    吳羨好點頭。

    桃三娘輕歎了聲,“你自己盡快處理好。”

    她隻來說這件事,自然不多留。

    安之回來的時候拎著幾盒點心。

    他沉默著不同吳羨好講話,一個人悶聲坐在一旁。

    吳羨好煮了兩碗麵擱下來,轉頭看向他。

    她柔聲道“還不餓?平日裏我做的飯你不餓都吃,今天吃不下了?”

    安之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吳羨好走到他身旁挨著他坐下,安之又挪動了下,將二人的距離拉開了。

    “還生氣?”

    吳羨好的手輕挽住他的胳膊,撒嬌說道“是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次吧。”

    安之偏過頭看著她,“你說過夫妻應坦誠相待,舉案齊眉。”

    “我今天去白馬書院了。”

    安之不解。

    “盛先生之前訂過我的菜他前些日子受傷了,我便去看看他。”

    安之並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如今吳羨好如實相告,他自然不會再揪著不放。

    隻溫柔的拉過她的手裹在手心裏。

    吳羨好微笑著看著他,“麵該坨了。”

    可夜裏吳羨好依舊睡不著,盛長安雖沒對她說什麽,可從他的眼神裏,她明白,他在怨恨她。

    “如今快過年了,我們也得置辦些年貨吧?”

    安之見她半天沒回應,低眸看了眼,她窩在他懷中又走神了。

    安之欲言又止,不再說下去。

    吳羨好總是心不在焉,以至於臨出門了,安之卻發現她連衣裳扣子都扣錯位了也不自知。

    “你衣裳……”

    吳羨好低眸反應過來,“我進去換,你先走吧。”

    安之還想說什麽,可她扭頭就往裏走了。

    “你在等我?”吳羨好鎖了門,“我們兩不同方向,你趕著去衙門吧,別遲了,我今天自己去。”

    又是不等安之開口,她奪了他手裏的傘,頂著風雪便走了。

    安之一個人站在屋簷下竟然有些恍惚。

    她不愛了嗎?

    又低頭開始反思自己的錯誤,似乎並無哪裏做錯?

    安之不懂了……

    “你以後別來了。”

    吳羨好將手裏的藥放下,看向盛長安,“香杏的事,我想我還是應該向你道歉的。”

    盛長安並不拿正眼瞧她,冷漠道“道歉就不必了,仔細想來,倒是我愚蠢了些,也對,否則你也不會挑了我利用。”

    盛齊氏從外頭進來,見二人都冷著臉,忙開口說道“這是怎麽了?一個比一個臉色差?我隻當外頭的天氣冷,怎麽進了屋,這裏頭更冷?”

    盛長安半躺在榻上,將身上的被子理了理,又合上了眼。

    盛齊氏心想,莫不是她這小叔子還不肯接受吳羨好的真心?

    她可不想失了這麽個好的妯娌,於是忙拉著吳羨好低聲說道“他如今在病裏呢,性子是比不上平時裏溫和,你別生他的氣,所謂日久見人心嘛,凡事不可急功近利。”

    吳羨好點頭道“今日我就不留了,一品居還有事,明日我再來。”

    盛齊氏笑開了顏,“好好,我送你出去。”

    等把吳羨好送走以後,盛齊氏又來遊說起盛長安。

    “其實你也老大不小了,那個落玉坊的什麽香杏醜杏的,有什麽好?她過慣了那金鑲玉的日子,即便是你傾家蕩產的贖了她回來,我們家是個小廟,你供養得起嗎?”

    “枉你是個讀書人,自認腦子清醒,怎麽如今這麽想不通?她這樣的女子,雖如今為清倌,可總有一日是要飛上枝頭的!”

    盛齊氏的話雖是事實,可每一句都是一把刀子,紮在盛長安的心上。

    他是因那些詩詞對香杏刮目相看,可多次與她交談,倒更喜歡她這人。

    論姿色,誰不甘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盛長安心裏也愧見吳羨好。

    自己絕無她想的那樣清高。

    “羨好,文家臘八家宴,指了你過去做菜。”

    文家?

    吳羨好多少有些不願,可這事倒沒法推脫。

    她應下來,同桃三娘一塊登了馬車,往城西去。

    靠近小柳巷有一間鋪子,麵積還算不錯,又有個後院,晾曬用水等都很方便。

    “如何?”

    吳羨好點頭,“合適,隻是如今年關事情多,釀酒隻怕要等開春後了。”

    桃三娘還未答話,外頭便進來一個人。

    定睛一看,竟是柳七娘。

    今日柳七娘穿著一身紅色繡海棠花衣衫,外頭罩一件同色披風,梳著墜馬髻上頭一隻珍珠步搖格外搶眼。

    二人相見都神色複雜。

    還是桃三娘先開了口,“這鋪子我要用,另一半的錢我會補給你。”

    柳七娘將這鋪子打量了一番,輕笑了聲,“這點錢我是不在乎的,想用拿去就是。”

    “這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我桃三娘從來不占人便宜。”

    柳七娘不屑的笑了聲,“又不是頭一次呢,我都說了不介意。”

    吳羨好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讓誰,一時夾在中間有些為難。

    柳七娘突然對她說道“羨好啊,這要過年了,我那裏有幾朵簪花,都是新款式,你得了空來瞧瞧,可有喜歡的,隻管拿去戴就是。我可不像某人那麽小氣勁兒。”

    她話裏有話,桃三娘也不肯認輸,忙拉過吳羨好的手,親熱說道“我答應你的,你做的好,我給你漲工錢嘛,從年後,你每月一兩銀子,憑她什麽簪花我們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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