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這麽卷嗎?做廚子的還管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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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是不難,隻是一方十兩銀子。”吳羨好緩緩答道。

    子衿倒不是不願花這銀子,可總覺得吳羨好太過清醒理智,她對她是有些情誼在的。

    吳羨好又怎會不懂,所以又說道,“隻是我同少夫人不比尋常主顧,少夫人要用,我自然是多贈你一方的。而且現如今,我也隻為少夫人寫過方子。”

    如此子衿心中稍有緩解。

    請人送上筆墨紙硯,吳羨好回憶著曾在書中看過的古法皂製法,挑了兩個合適的寫了下來。

    子衿接過來細看了一陣,有些驚喜說道“隻聽說這蠶絲可做被褥,原來還能做皂,可真是神奇。”

    吳羨好緩緩答道“隻是做法上頭還請少夫人叮囑匠人們費心些。”

    子衿給了她銀兩,又遣人將她送至小柳巷。

    安之找人帶了口信,說是年後初春京都裏有位大官要經此處往邊境去,所以衙門也要忙著部署相關事宜,他今夜隻怕回不來了。

    吳羨好一人點了炭火卻無法安枕。

    一直半夢半醒的熬到了天明。

    今日她想往白馬書院去,同盛齊氏說個明白,她已經婚嫁,來照顧盛長安並非出自情誼。

    盛齊氏聽聞心中難免失落。

    “哎,原是我誤會了,好在不曾惹出什麽大事,若是損傷你的名節豈不是我的罪過。”

    “無妨,也是我不曾說清楚。”她微笑著看向盛齊氏,她算是一個美人,美得大方端莊,言行舉止都恪守本分,將這時代對於女子的“束縛”當作準則,於她而言規矩是一點不能錯的。

    “我今日來帶了一些菜,你如今懷孕七月有餘了,可以吃些肝髒類的補血,另外我又準備了些堅果,剝好了裝在小罐子裏,你閑暇時可吃些。”

    盛齊氏眼眸之中多有感激,“你這樣的情我該怎麽還呢?”

    吳羨好輕搖了搖頭,她對旁人多有些謹慎盤算,可對盛齊氏她是真心的。

    她的夫君是因邊境戰事而亡的,她懷著孩子,不僅要操持家務,還要照顧自己與盛長安日常起居。

    盛長安畢竟是個男子,二人又有叔嫂身份,同一屋簷下自然避諱,不想落人口舌。

    又加上那盛長安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又空有一腔豪情壯誌,難免有些不務實。

    所以,這家中日常開銷都得是盛齊氏精打細算過。

    書院收入薄弱,她自己還得做些針線活補貼家用。

    於情於理,吳羨好幫她,是出於善心。

    “你不是說讓我喚你一聲姐姐嗎?姐妹之間何需客氣?”

    盛齊氏竟然有些淚目,忙招呼她說道“既然來了,這兩日小叔他也能勉強下地了,你可要見見他?”

    吳羨好思量一陣,還是點頭了。

    她進屋時,盛長安正坐在桌前寫字。

    另一頭的窗戶有些鬆動了,此刻風刮過來吹的呼呼作響,寒風直往他身上吹,這屋裏本因炭火有的一點熱氣,也全沒了。

    吳羨好忙快步合上窗。

    盛長安正在寫詩,不過是些兒女情長,愛而不得的詩罷了。

    吳羨好見此情此景,並未多想,脫口而出“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盛長安回頭看向她,先是一愣,而後稱讚,“好詞。吳姑娘果然深藏不露。”

    吳羨好聽出他這話裏頭帶著點別的意味,仍平靜回他,“若是用在盛先生身上,倒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更合適。”

    盛長安沉默了半晌問她,“你真不識字?”

    她點頭又搖頭,“些許認得幾個字,我會寫的你們又不認得了。”

    “出口成章,到底是謙虛了。”

    吳羨好汗顏,不過是偷盜古人的罷了,“隻是做夢常常到一仙境,裏頭各類書籍任由我翻看,其中文字我也懂些,所以便記下了,卻不是我的,想來是哪位仙人可憐我腹中無墨,特意賜我夢境,也未可知。”

    盛長安倒是信了這套說辭。

    吳羨好又道“盛先生重傷才緩和,如今天時冷,也該多加留心才是。家中又隻有齊姐姐一人,她如今身懷六甲,先生還要為她考慮才是。”

    吳羨好這些日常來幫忙,她又態度懇切。

    盛長安又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早已經將之前的恩怨拋諸腦後了。

    如今她對自己坦言,盛長安自然也同從前一般,認她這位朋友。

    他擱下手中的筆,長歎一口氣,說道“你也知道那文二爺是個不好惹的,我一時鬼迷心竅冒犯了他,我這書院哪裏還開的下去,如今保住這條命已經是老天有眼了。”

    那窗戶鬆動,又被一陣風吹開,將桌上的紙張吹的四處飛揚。

    吳羨好忙去合窗,又替他收整了書桌。

    “此事可從長計議,如今先生養好身子才是頭等大事。”

    她這頭話音才落,就聽前院裏盛齊氏在高聲大呼,“來人啊!快來人!羨好!”

    吳羨好心裏咯噔一下,忙往提了衣裙踩著雪就往前院去。

    見她著急忙慌的,盛長安自然也安心不下,忙撐著身子跟了過來。

    隻見盛齊氏倒在雪地裏頭,不敢動彈,捂著肚子直呼疼的厲害。

    吳羨好忙蹲下身子替她查看。

    她是戰地記者,也曾遇見孕婦受戰火影響而早產生子的,所以也算有經驗。

    掀了盛齊氏的裙擺,她道“齊姐姐冒犯了。”

    她見她身下的褻褲已經見紅,略有些水……

    這水不像是沾染到身子而融化的雪水,倒像是……

    “齊姐姐,隻怕要委屈你了,如今羊水破了,不能再起身挪動了。可這冰天雪地的,保暖倒成了大麻煩……”

    她心裏算著時間,這會去請穩婆已經來不及。

    見盛長安也愣了神跟個木樁似的站在那頭,吳羨好忙道“盛先生去把家裏頭的棉被通通摟出來,再拿著可擋風雪的東西,另外火盆也挪出來,再燒上兩鍋熱水,準備好剪刀等物放在沸水裏煮一陣消毒好。”

    她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看著是胸有成竹。

    可吳羨好也隻是看過,沒這方麵的經驗。

    可她明白,她不能慌,她得讓盛齊氏相信她,她若是慌了,她穩定不了情緒,隻會給生產加大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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