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沒有什麽事是兩杯酒解決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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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貴客送汾酒二兩,膏蟹八隻!”
對麵的跑堂是個女的,招呼起客人來,那嗓門叫一個明朗,誇張些說,隻怕整個西子城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這客人是一窩蜂的往那頭去,桃三娘看在眼裏怎麽能不慌,連夜就把吳羨好等人叫了回來。
“對麵食天下開張了,可這老板姓甚名誰到如今也沒個眉目,所以,我想派一個人過去探探虛實,費用我出,你們誰去?”
白跑堂的忙說道“三娘,這我在行啊!我走南闖北的這麽多年,什麽好玩的,好吃的沒見過。”
陸七白了白跑堂的一眼,“這話說的不對,這還得有理論支持,這子曰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桃三娘是聽不慣他這文縐縐的調調的,當機立斷說道“羨好你去!”
眾人自然不悅,“憑什麽啊!”
桃三娘笑著說道“因為她是個女兒身,不會中美人計。你到時候換身男裝過去。”
桃三娘又從錢罐子裏頭數出幾個銅板遞給她。
吳羨好震驚,“就這麽幾個子?”
“你就過去點上一壺茶就成了。”
吳羨好哭笑不得,這做派還真是夠“桃三娘”。
進了對門食天下,點了一壺茶坐下。
吳羨好打量著這裏的裝潢,的確華麗無比,這桌椅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做工精致。
擺放著的各類擺件,也是別出心裁,可見匠人用心之處。
這菜色……
吳羨好皺眉,這菜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出自李秀蓮的手。
隻是李秀蓮雖一年下來有幾十兩的收入,可也開不起這麽大家酒樓。
一直到她看到文世傑從樓上下來,她才明白,原來是這二人勾結到一塊了。
目的自然是要搞垮了一品居,讓她也吃吃苦頭。
一堆人坐在大堂裏垂頭喪氣沒一點精氣神,連帶著這天似乎都矮了半截,空氣也稀薄起來。
食天下的大東家是文二爺,有文二爺開口,誰還敢往一品居來,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頭逼嗎?
桃三娘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一連喝了兩盅菊花茶也不頂用。
吳羨好將她麵前的茶壺挪開,“三娘,總有法子的,咱們這麽多人,一人想一下,不就成了嗎?”
阿東不啃聲。
但另兩個廚子卻心懷鬼胎。
“那個三娘……”
桃三娘抬眸看著二人,“你們有話直說。”
“往年近元宵,別提多熱鬧了,今年我們那菜板子隻怕都要生黴了。”
“我們想另謀出路。”
陸七捧了櫃台上的錢罐子過來,桃三娘給二人分發了銀子,打發走了。
“其實,也不是沒法子。”
陸七一聽吳羨好這麽說倒是急了。
“都這種時候了,你有法子就直說,別賣關子了,你沒看三娘都急成什麽樣子了?”
“聽說近日京都有位大官要往西子城過,定然會小住些時日,若是我們能請了他來……”
白跑堂冷哼了聲,將手裏的帕子丟在桌上,“你這話說的倒輕鬆,這官場是官官相護,文家背後有親王撐腰,人家憑什麽往咱們這裏來。”
大家的情緒都不大好,說話的語氣也難聽了些。
吳羨好也理解,畢竟像陸七和白跑堂是打一品居開店那一日就跟著桃三娘的,他們早把一品居當作自己的家了。
“你們先去休息,羨好和我上樓去。”
桃三娘領著她到了樓上房間,合上門來。
“剛剛你說的事可有法子?”
吳羨好怎麽敢打包票,也有些猶豫。
桃三娘長歎一口氣,很是疲憊的坐在梳妝台前。
“三娘,可以一試。之前不是有計劃釀酒嗎,如今雖出了這種事,這酒也能照常釀。”
“能救一品居嗎?”桃三娘抬眸看向她。
吳羨好咬唇低下頭,在心中盤算起來。
“有七成把握。”
如今是死馬當活馬醫。
吳羨好便不再往一品居來,隻在鋪子裏頭釀酒。
將那山泉水倒入小麥之中浸泡一夜,再撈出來均勻的鋪在簸箕上,蓋上濕紗布,中途灑水保濕。
三天後將那發芽的小麥打散開,放太陽底下曬幹,再倒入竹烤籃烤出香味,再將這麥芽搗成粗麥碎。
再倒入鍋中加入適度溫水,再放入另一口大鍋中糖化半個時辰,糖化後過濾再沉澱,沉澱後的水煮開,最後放上酵母發酵便可。
吳羨好也是頭一次做,好在她仔細一步也不曾出錯,最後得了三壇子。
少是少了些,可應付這件事足夠了。
香杏如今難見,可聽來的人通報是吳羨好,她還是讓貼身婢女立馬請了她進來。
“我這裏最不缺的就是酒了。”
吳羨好將蓋子揭開,“你嚐嚐看。”
婢女取了杯子過來。
吳羨好將那啤酒舀出來,液體略黃且帶著泡沫,隱約可聞到一股清香。
“這是什麽酒?”
“啤酒。”
香杏皺眉,“沒聽過,又是你做的新玩意?”
吳羨好微笑了下,“你嚐嚐如何?”
香杏輕抿了一口,略帶著一些苦味,有一股很濃的小麥香氣。
“比起白酒沒那麽烈,還有一股特殊的香氣,適口度不錯。”
吳羨好向她行禮,這一個動作倒是驚到了香杏。
她忙將她扶住,“別,你這是幹什麽?”
“我知道明後日京都來的那位大人會往落玉坊來,即便他不來,也會請了你去,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對你來說隻是隨口一提的小事,可卻關乎一品居的生死。”
香杏屏退了婢女,柔聲對吳羨好說道“我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沒。你既然開了口,我豈有推辭的道理?”
聽她如此說,吳羨好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桃三娘一聽此事自然是眉開眼笑的,拉著吳羨好的手不肯鬆,“羨好啊,你可真是我命裏的福星!”
吳羨好被她搖晃得頭暈眼花的。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桃三娘又歡喜的打扮好準備出門。
“三娘去哪兒?”陸七忙問道。
桃三娘扶了扶發髻上的簪子,扭著腰肢往外去了,“我去會會邢捕頭向他打聽打聽那位大人的事。”
陸七的臉色立馬拉垮了。
而一旁的白跑堂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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