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眼便識破了她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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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護送糧草有相應的官員,不必讓這滕子京一同前往。

    他本在太傅手底下辦事,是當朝太傅的左膀右臂,派了他一道往邊境去,可見朝廷對此戰的重視。

    文家與京都之中各級官員都有些交情,如今他來了,自然是往食天下去的。

    一品居的眾人隔著門窗也聽的對麵熱鬧非凡。

    白跑堂的環顧四周,疑惑道“怎麽沒看到吳羨好?”

    陸七答話,“今日一整天都沒看到她。”

    桃三娘心急如焚,一刻也坐不下。

    阿東被她來回走的頭暈眼花,幾乎要吐了。

    “三娘,三娘,你別急,你先坐。”

    桃三娘一顆心懸著,她知道吳羨好幹什麽去了,她若是做不好,那就是冒犯京都官員的重罪。

    吳羨好同香杏共乘坐一輛馬車進了食天下後院。

    她整理妝發由婢女扶著下車。

    臨走前她對著吳羨好說道“你小心行事,我盡力讓他開了那壇子酒,可我也無十全把握。”

    吳羨好點頭微笑送別她。

    她自然明白。

    主簿雖不論官品高低,可他能在太傅手底下做事,並且深得他心,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所以,吳羨好自然要做雙重準備。

    “來了,來了,”文世傑笑著招呼香杏,“過來給滕大人行禮。”

    香杏今日打扮素雅,略施粉黛,比平時更惹人憐愛,一雙眼含情脈脈,直叫人看了心神蕩漾。

    可這滕子京不為所動,甚至於沒正眼看她。

    香杏也入了座。

    隻因這滕子京拉著臉,麵色嚴肅,以至於在場陪同的各人難免有些如坐針氈。

    香杏猶豫片刻壯著膽子開了口,“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壺佳釀,今日這樣好的日子不如請各位大人賞臉,喝上一杯。”

    文世傑是個見了美人就走不動路的人,自然幫襯這香杏說話,“對對對,那快請人拿上來。”

    滕子京皺眉抬手嚴肅道“我謹記太傅叮囑,出門在外滴酒不沾。”

    香杏無奈,隻能緩和了臉色又談論起別的話題。

    吳羨好在馬車裏換了一身男裝,雖是男兒裝扮,可若是細瞧便能看出她是一介女兒身。

    她咕嚕咕嚕喝了兩口酒。

    沒一會便上了臉,兩頰緋紅,若真是演起來還真像是喝醉了的人。

    她搖晃著身姿往裏頭去,假意醉酒站不穩。

    前廳多有人把手,她不便靠太近,隻在回廊上坐下。

    文世傑隻覺得這頓飯吃的憋屈,大氣都不敢出。

    這縣太老爺也一個勁的賠笑臉,不敢多言語。

    滕子京雖年輕,可通身的氣派,足夠讓人退避三舍。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什麽聲音?”縣太老爺皺眉,喚了一旁的小廝,“去看看。”

    香杏知道是吳羨好,立馬開口打斷了,“等等,大人們不覺得這詩吟的實在是好嗎?”

    滕子京擱下了筷子,眾人都不敢再動筷。

    隻側耳聽著。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滕子京的目光收斂了兩分,起身尋著聲音而去。

    身旁的侍衛也立馬跟上,他抬頭打住了,“不必,我去看看,西子城還有這樣的人物?”

    如今朝中重武輕文,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如此好的詩了,隻聽得人血流奔騰,心潮澎湃,不知是何等人物?

    滕子京見了吳羨好,她正醉臥在回廊處,手裏拎著一壇子酒,醉的有些不省人事。

    見了他,吳羨好皺眉,“酒呢?不是讓你去給爺取酒嗎?”

    滕子京的嘴角擒著一抹笑,他一眼便看出她是個女兒身。

    太傅在朝中樹敵眾多,有人來行刺也算家常便飯。

    他頭一次見這樣的陣勢,有意思。

    本覺得自己如同那秋日裏的枯木,每日循規蹈矩,已經麻木,如今倒生出幾分樂趣來了。

    他略微俯身看向她。

    吳羨好半眯著眼,已求醉態,隻看到一雙漆黑的眼眸,這個眼神讓她聯想到潛伏在潮濕樹葉間的毒舌,讓人不寒而栗。

    她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酒?”

    滕子京的聲音清冷,“好一個千金散盡還複來。”

    吳羨好在心裏暗道,多讀書,讀好書,果然沒錯,這書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這醉酒吟詩,還得是李白啊!

    “還要酒?”

    她點頭,為求逼真,她一把扯住他的領口,“囉嗦!爺的話也算不得數?不就是錢嗎?”

    她從懷中摸出銀子丟在他身上,輕蔑道“爺有的是,給爺取酒去!”

    文世傑從前廳奔過來,見此狀況,忙將二人分開。

    回廊的光本就微弱,加上吳羨好換了裝,他並未瞧出來是她。

    “你從哪裏來的?不知道這是誰嗎?活膩味了!”文世傑對著她便破口大罵,那泡沫星子直飛。

    吳羨好皺眉將頭扭到一旁。

    文世傑上來就拉扯她,另大聲說道“來人!給爺把這個醉鬼丟進西子河裏頭去!”

    滕子京見狀忙出聲道“慢!”

    文世傑立馬丟開手,吳羨好險些栽倒在地,好在她穩住了。

    也就是這麽一個動作,滕子京越發確信她是在裝醉。

    “先前那位姑娘不是說帶了酒嗎?去取過來,請她喝。”

    文世傑雖不明其中緣故,還是照做了。

    這不是正中吳羨好下懷?

    她捧了酒壇子倒了一杯遞給他。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喝!”

    滕子京瞥了一眼那酒,一旁的侍衛先上前來驗毒,確認安全以後他吃喝下肚。

    這酒與平日的不同,滕子京又要了一杯。

    “兄台若是得空定要去一品居嚐嚐,這酒是他們家的。”

    滕子京看了看人,又看了看酒。

    挪動了身子與她拉進距離,低聲道“若隻是如此,姑娘未免太過大費周章。”

    吳羨好一驚,還未開口先打了個酒嗝。

    滕子京笑出了聲,吳羨好白了他一眼,扶額低聲說道“你早看出來了,你怎麽不戳破我……”

    害她裝模作樣的演了這麽久,這酒雖好喝,可太撐肚子了。

    “在下覺得姑娘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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