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他的身份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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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忍著痛,說話的聲音都直發顫,“大人,大人,不知小人做錯了什麽事?惹得大人動怒。”

    滕子京捏了捏鼻梁,輕歎了一口氣,極為不耐煩的說道“這村裏還有多少人?挨家挨戶的問。”

    吳羨好心中惶恐難安,立馬出聲嗬斥住,“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棗花村皆是老人婦孺孩童,大人此行往邊境而去,帶著糧草不就是為了百姓安居樂業嗎?”

    滕子京看著她,冷笑了聲,“我一介文官,打仗的事不歸我管。”

    若因為安之一人為整個棗花村引來災禍,吳羨好是不願看到的,想來安之也不願。

    “大人究竟在查什麽?何不直說。”

    滕子京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嗬,這會倒是急了,我給你機會的時候,怎麽不把握住呢?”

    他話音剛落押著村長的那名侍衛便斷了他的手臂,撕心裂肺的聲音聽的吳羨好心髒直抽著疼。

    吳羨好的話還未出口,外頭又著急忙慌的跑進來一侍衛,向滕子京呈上了一封密信。

    吳羨好悄摸觀察他的臉色,從他的眼神裏窺探出一二。

    隻擲地有聲的說道“安之若是因自身有一半南朝血統,就要被判死罪,未免冤枉。”

    滕子京將那信遞給身旁的人,那人拔了火折子當場焚燒了。

    他的目光冷漠,“你叫……吳羨好?”

    吳羨好低著頭並未回應。

    “可惜,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滕子京起身到她跟前,與她目光相對。

    吳羨好微笑著,坦然看向他,“大人,如今天色漸晚,山路可不好走,大人要小心腳下。”

    滕子京帶著人馬撤了。

    吳羨好忙扶起村長。

    “您忍著點,我曾給人接過骨頭,可手藝比不上正兒八經的大夫……”

    村長咬牙忍著,吳羨好摸著他的骨頭,確認位置後,用力將兩處結合,隻聽見清脆的一聲聲響。

    村長悶哼了聲。

    吳羨好又再次確認了一番,“接好了,可傷筋動骨一百天,還需再用藥。”

    村長擦了擦汗看著她,心中還有些後怕,“好在那日我聽你的話,把那令牌銷毀了,若今日被他找到,別說我了,就是整個棗花村都難逃一劫。”

    吳羨好扯了自己衣裳上的布料,就地找了木棍替他固定。

    “您也想的周到,知道安之並非天盛人,所以戶籍上,他有一半南朝血統……我也是大膽猜罷了。”

    二人長鬆一口氣。

    可村長語重心長對她說道“吳家丫頭,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你也知道這事的厲害,他絕對不是一般人。不是我老頭子心狠,隻是……你還是同他和離吧。”

    和離?

    吳羨好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村長說出這句話時,她恍惚。

    她自認敢與安之同生共死,覺不會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從未行過傷害我的事,如今我怎能棄他於不顧?”

    村長歎了一口氣,“你呀,你和你母親簡直是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明知前路如何,還非得去闖一趟。”

    吳羨好笑而不語,“您這傷要小心護理,為求穩妥,明日還是找個正兒八經的大夫瞧瞧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心思渙散,卻聽聞空中一陣撲棱聲,抬頭望去,似乎是隻鷹之類的,從夜空飛過。

    如今還未立春,天寒地凍的,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一時辨不清從哪裏飛出來,但心中越發難安。

    “回來了。”

    她點頭,強迫自己掛上笑容,“好香,你今天煮了什麽?”

    話音才落下,就見桃三娘與柳七娘從裏頭出來。

    二人簇擁著她往屋子裏走。

    吳羨好這時才察覺到家中窗戶上貼著大紅的囍字,屋子裏點的是喜燭。

    “這是?”

    她正恍惚,就被二人架著到了梳妝鏡前,見麵前擺著喜服與發冠。

    吳羨好越發懵了。

    柳七娘替她梳頭簪花,“傻了?嫁人了不高興?”

    嫁人?

    桃三娘替她整理著喜服,“是安捕快有心了,說你同他沒正兒八經的辦過一場,所以特意請了我們來見證。”

    她這頭才梳妝打扮上,又聽聞外頭有馬車停下的聲響。

    吳羨好如今草木皆兵,生怕滕子京又來找麻煩,整個人驚了一跳。

    進來的卻是香杏的貼身婢女。

    “回姑娘的話,我家姑娘今夜被知縣大人叫去彈琴去了,所以不得空過來,可也略備薄禮,以表心意。”

    桃三娘替她收下。

    不多時的功夫外頭又來了一人,她認得,是文家少夫人的貼身婢女。

    “我家夫人說,祝姑娘你,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吳羨好的腦子是一團亂的,她是喜悅的,這樣有儀式感的嫁給安之,她求之不得的。

    安之也換了一身衣服。

    盛長安來的遲了,見了她氣喘籲籲。

    “畫了一幅畫,不值錢的,吳姑娘別嫌棄才是。”

    桃三娘一把奪過來,“嫌棄什麽,來者就是客,快外頭坐。”

    吳羨好又被二人攙著出了門。

    雖以珠簾遮麵,可她如今姣好容顏,安之看的清楚。

    她的眼眸之中有喜悅,有惶恐,也有擔憂。

    她嘴角掛著笑,淺淺的梨渦格外動人。

    二人在眾人麵前拜了天地,又一同喝酒吃菜一直暢聊到後半夜才陸陸續續的散去。

    吳羨好心中憋著事沒兩杯酒就醉了。

    安之將眾人送至門口,邢守星醉的一塌糊塗,吐了好幾次,扶著牆都有些站不穩了。

    “師傅,我送你回去。”

    邢守星攔住他,擺了擺手,“不不不,大喜的日子別因為我耽誤了。”

    邢守星又笑了兩聲,輕拍了拍安之的肩頭,語氣顯得有些沉重,“安之,你是師傅的好徒兒!”

    外頭的桃三娘擰著眉瞧著他,高聲問道“我說邢大捕頭,你到底走不走?”

    “來了!”邢守星大了兩個酒嗝,跌跌撞撞的往馬車處去了。

    安之回了屋子,看著這屋裏亂作一團,輕笑了聲,又見吳羨好裹著被褥睡得香甜。

    他才安下心來收拾這片狼藉。

    “安之……”

    睡夢中她哭著叫他的名字,安之替她抹去淚水,看著她的目光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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