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安之,我恨你什麽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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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之將她摟在懷中,雖醉了,可她的潛意識還算清醒。

    隻有安之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像高築的城牆,為她抵擋這世間的所有。

    在他的懷中,她本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安之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一次又一次,好像要將她的模樣印在腦子裏,千萬次不敢忘。

    二人合衣而眠,一直到後半夜,吳羨好的酒意褪去了些,才醒過來。

    可頭痛的厲害。

    她的手擱在身側,沒有人。

    一瞬間便清醒了,翻身下地,卻看到安之站在門外。

    他似乎在想什麽事,想的很入神,以至於沒察覺到她站在門口。

    “怎麽了?”吳羨好問出這句話時,心中是忐忑難安的。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女人的直覺真的很準,她大膽猜測安之也許把從前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邊境戰事一觸即發,她也深知,恐怕安之留在身旁的日子,屈指可數。

    可安之回過身來看著她,眼神溫柔的不像話。

    二人四目相對,好像什麽都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隻是在這樣不舍的目光裏,將所有的心事都壓了下來。

    “衙門最近很忙吧。”

    吳羨好無話可說,憋了許久才問出這麽一句話。

    安之點頭,“滕子京在,自然是忙些的,縣太老爺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他,連帶著我們下麵的人也跟著吃苦受累。”

    吳羨好點頭,本想將白日裏在棗花村發生的事對他言明,可話到嘴邊,又活生生咽了下去。

    她垂下眸,隻看著二人的腳尖。

    “過了驚蟄便是春分了,聽說春分之日,大家都會到西子城外去郊遊踏青,我們也去吧。”

    安之遲疑了一陣,沒應下她的話。

    “還有近一月的時間呢,不知道到時候衙門得不得空。”

    吳羨好心中的失落增加了幾分。

    她了解安之,他向來言出必行,他如此態度足以說明一切。

    “進屋吧,風大。”

    安之拉了她的手想往屋裏去,可吳羨好站在原地不肯挪動腳步。

    “安之,你會走嗎?”她的目光堅定,語氣裏帶著幾分嚴肅。

    安之笑了,“想什麽呢?真是昨夜喝醉了,把腦子喝糊塗了?”

    是她多心嗎?

    她也希望如此。

    可安之似乎並不願她再多想下去,往她麵前挪動了兩步,彎下身子吻上了她。

    他的吻格外的溫柔,一點一點將她吞噬殆盡。

    吳羨好回吻著他,似乎口腔之中還夾雜著酒氣,又將她再一次熏醉了。

    二人互解衣帶,安之的吻落在她的肩頭上。

    她有些微涼的手輕撫過他身上的疤痕,她的眼眸中的淚沒忍住,啪嗒一顆一顆的往下掉落。

    安之忙將她的衣服拉上,柔聲哄著她,“好了,好了,不做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她搖頭,一頭栽進他懷裏泣不成聲。

    兩手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不肯鬆,她知道這種偷來的日子,要到頭了。

    “我不想你走,安之,除了你我在這兒再沒有別的親人了……安之,你要是走了,我該怎麽活……”

    安之無法向她言明其中緣故,有些事她知道了反而會為她引來殺身之禍。

    他輕拍著她的肩頭安慰她,“傻子,瞎想些什麽?”

    她淚流滿麵的望著他,語氣哽咽道“我知道,安之你我夫妻同心,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有你不得已的苦衷,我明白……”

    安之輕柔的將她臉頰上的淚吻去。

    吳羨好有些顫抖的回吻他。

    相比於以往的纏綿悱惻,這一次更像是互相安慰互相療傷。

    “哎喲喂,這是怎麽了?”桃三娘拉著她的手,打量著她的臉,“昨兒個大喜的日子按理說今天也應該紅光滿麵,怎麽這麽憔悴,你看看你這眼睛,都腫成什麽樣了,要我說……”

    桃三娘將聲音壓低了一些,“這安之也太不會心疼人了,跟他師傅一個樣。”

    吳羨好提不起興致,隻敷衍的笑了笑。

    “快去廚房裏煮兩個雞蛋敷一下,待會到城西首飾鋪去送點心。”

    吳羨好又拖遝著步子往後廚去。

    一進去就見阿東背對著她,似乎在抹淚。

    見她進來了,他忙起身去忙別的。

    吳羨好打量他,還真是哭過。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這會倒是對阿東生出來幾分同情心。

    “你出什麽事了?”

    阿東搖頭,躲避著她的目光,“沒事。”

    吳羨好留意到他衣服上頭縫補的痕跡,這樣的針腳似曾相識。

    吳羨好將四周打量了一番,確認安全以後,便低聲問阿東,“李秦氏來找過你了?”

    阿東切菜的手頓了下,立馬否決了,“沒有。”

    “你這衣服不是她補的?”

    阿東轉身去洗菜,“你別胡說。”

    吳羨好真是來了氣,這些男人怎麽都一個樣子,敢做不敢當?什麽事都憋在心裏?

    “你若是如此懦弱,真是枉費她對你一片情意。”

    吳羨好不便評價二人的感情。

    可她猜想,麵對李秀蓮不知道何時的暴怒動手,她對阿東的這份感情,或許是她愈合創傷的良藥。

    即便如此於理不合,又不見得人,可她也做了。

    阿東倒是怒了,“你懂什麽!”

    吳羨好被他的氣勢嚇到,正想回懟他,他卻丟了手上的東西,往外頭去了。

    “這是怎麽了?你們兩又為做什麽菜吵起來了?”

    吳羨好搖頭,“你不去外頭招呼客人跑進來幹什麽?”

    “我是來告訴你,從咱們這走的那兩個廚子到了對門食天下。你上次明目張膽的搶了滕大人來吃飯,依照李秀蓮的氣量,隻怕夠嗆。”

    吳羨好隻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擺手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跑堂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一陣,得出一個結論,“你心裏頭裝著事呢。”

    吳羨好抬腳就要踢他,“去去去,外頭去。”

    果然如此。

    白跑堂的帶著笑,一溜煙便跑了出去。

    吳羨好一整日都心不在焉,拖遝著腳步往城西去,本來近半個時辰的路程,硬生生讓她走了近一個時辰。

    “我這黃花菜都涼了,你才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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