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江慕寒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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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安的唇色發白,吳羨好心裏咯噔一下,察覺到不對勁,再低頭一看,他那傷口的血壓根止不住。
吳羨好解了布條再仔細查看他的傷口,果不其然。
“你出來!我們好好說說,你能不能先把他血給止住了!你們如意坊還有沒有天理啊!知不知道殺人犯法啊!”
吳羨好的嗓子本就沙啞著,如今在這麽一吼更難受了。
通過門口的燈籠,她能清楚的看到門外站著一些人,可那些人就跟木頭樁子似的,對她的歇斯底裏充耳不聞。
吳羨好再回頭看向懷安,他的臉色恍如一張白紙,筆直的躺在那裏,好像一具屍體一樣。
“懷安?”
吳羨好抓著他的手,他的手心已經微涼了。
吳羨好急了,又拍了拍他的臉,又摁住了他的傷口,可那血卻流淌過她的指縫,不停的往外流。
她的淚一瞬就落下了,兩雙手不可自控的發抖。
“懷安,懷安……”
吳羨好急了,顧不得自己的嗓子有多難受,“來個人救救他啊!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她趴在懷安的肩頭,抽泣著叫著他的名字,“懷安,懷安……”
懷安咳嗽了兩聲,虛弱的抬起手搭在她的肩頭,“別哭。”
她聽見他的聲音,立馬抬起頭來看著他,懷安已經沒力氣睜眼,隻是撐著一口氣,輕撫著她的肩頭,安慰著她,“沒事,別哭。”
她的兩手上都是血,眼前滿是刺眼的紅。
“來人啊!”
“求你們救救他!”
她起身飛奔到門口,用力的拍打著門框,“你們的耳朵都聾了嗎?來人啊!”
用手不行,她又用了腳,“聽見了嗎!”
身後的人不住的咳嗽,她又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跪下來拉著他的手,“懷安,我在這裏,你別怕。”
他此刻也沒有多的力氣回應她的話了。
吳羨好隻是拉著他的手哭,隻覺得心頭有什麽東西在被抽走,痛的厲害。
吱呀…
門開了,江慕寒緩緩踱步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
吳羨好抬眸看向他,這一刻什麽也顧不上,立馬飛快跪行到他麵前,拉著他的衣裳就哀求道“求你了,求你饒他一命,好不好?你……”
她哽咽了一下,“你不就是想要我留在如意坊嗎?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他將自己的衣裳從她的手中扯走,“髒
。”
吳羨好立馬將自己的手在衣裳上擦了擦,抬頭看向他,“求你了。你要什麽都可以,隻要我有。”
他沒應她的話,隻是轉頭對著身旁的人吩咐了什麽,沒一會的功夫,就進來兩個人將懷安抬走了。
他背身對著她,冷冷的說了一句“你走吧。”
吳羨好跪的有些久了,此刻已經兩腿發麻了。
她踉蹌了下站起來,見江慕寒要走,她一把拉扯著他的手臂,“他呢?”
他偏過頭看了她一眼,“這是他欠我的。”
吳羨好知道懷安招惹了不少人,可沒想到如此冤家路窄,竟然在這裏遇上了。
“你和他……假夫妻。”
吳羨好沒回應,相當於默認了。
江慕寒轉過身捏著袖口擦了擦她臉上的淚,“別哭了,真醜。”
她被他這一動作嚇到了。
“本來也不好看……”她這話答的很弱,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麽。
江慕寒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回你的小麵鋪子去,以後沒人再敢欺負你了。”
她止住了抽噎聲,抬頭看著他,“為什麽?”
“天盛,我說了算。”
她心裏冷哼了聲,這個男人還真是自打。
“那,嗣南世子呢?”
他的眸色一沉,“就這麽關心他?”
“他和我一路過來,受了不少傷,吃了不少苦,他叫我一聲姐姐,我沒教過他什麽本領,卻要他處處為我著想,他是朋友,更是恩人。”
江慕寒輕笑了聲,“回去吧,他在等你。”
他扭頭就想走,吳羨好立馬又拉住了他。
“怎麽?還賴上我了?”
“不是的,你給他用了什麽藥?他的血止不住……”
江慕寒卻意味深長的反問她,“你就沒有想過,他壓根不像你想象中那樣?”
他說完這番話,就留下出神的吳羨好快步離開了。
吳羨好想了一陣也想不通。
又害怕他突然反悔,所以立馬狂奔出了如意坊。
她一路上不敢停留一分,一口氣跑到了柳蘇蘇所在的地方,此刻天已經暗沉了下來。
她到的時候,柳蘇蘇正不知所措的看著懷安。
一直到吳羨好跑近了,她才慌忙問道“我的天呐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吳羨好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忙說道“先幫我把他扶進去吧。”
吳羨好替他處理了身上的傷口,這會傷口的血倒是止住了,沒什麽大礙了。
柳蘇蘇去請了大夫來治療開藥。
隻是這麽一來二人身上的錢也被掏的幹淨了。
懷安醒來的時候,吳羨好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他沒忘記昨天她是如何為自己痛哭流涕的,她為自己放下尊嚴頭一次開口求人。
懷安都記著。
這一刻,他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你醒了?”吳羨好朦朧中睜開眼睛看著他。
懷安點頭,又擰緊了眉頭,“傷口痛的厲害。”
“不知道那江慕寒給你用了什麽藥,明明傷的不深,可血就是止不住。不過……你被送回來就沒事……”
吳羨好怎麽也想不通。
懷安摸了摸她的頭,“我沒事就好了。”
真如江慕寒說的那般,那幾個女人在也不敢來找麻煩。
小麵鋪子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一天下來都沒什麽事。
直到天黑吳羨好收拾完小鋪子準備回去了,如意坊的人又來了。
“吳姑娘,我們家坊主請你過去。”
柳蘇蘇對如意坊略有耳聞,這洛城的人人人都道,最不能惹的便是如意坊,所以一聽這幾人自報家門,她立馬變了臉色。
她忙將吳羨好拉到一旁,低聲詢問道“難不成嗣南世子的傷和如意坊也有關係?”
吳羨好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是,不過你別擔心,我瞧著那坊主,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隻是明早要麻煩你去收一下下水了,我到時候直接來鋪子上處理。”
柳蘇蘇心中多有不安。
她認識吳羨好的時日雖不長,可她給她的印象一向是沉穩自如的,可這會她明顯察覺到吳羨好的手有些發抖,明明是故作鎮定的安慰她。
吳羨好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我家夫君問起來,你隻說我怕人來鬧事所以留在鋪子裏頭將就一夜,在有別的就別對他說了,他如今養傷要緊。”
柳蘇蘇雖擔心她,可她也是一介女兒身,命如螻蟻,怎麽招惹得起如意坊的人,所以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幾人將吳羨好帶走。
“姑娘請。”
來的人對她倒是客氣,掀開了簾子讓她進了裏頭。
今日的馬車裏帶著一股藥草香氣,她進來時本是有些胸悶頭暈的,沒一會的功夫,就神清氣爽了。
馬車行出去一段距離後,又進來一位小廝,向她遞上來一個小瓷瓶,恭敬說道“這是坊主特意吩咐的,讓姑娘含一顆含在嘴裏。”
吳羨好將那瓷瓶打開,從裏頭倒出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東西,瞧著像是剝了皮的葡萄,可聞起來透著一股子薄荷香氣。
吳羨好想大概是鎖喉之類的東西吧?
那小廝的目光死盯著她,她就是想作假不吃也不行,所以拿了一顆丟在嘴裏。
那小廝滿意一笑,準備退出去。
吳羨好將他叫住了,“張德柱呢?”
不是說他是江慕寒身邊的紅人嗎?怎麽她今天一天也沒看到他?
“小的名叫一五,吳姑娘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就是了,至於張德柱,自然是去他應該去的地方了,這些都不歸吳姑娘你管。”
吳羨好隻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她知道,張德柱死了。
心裏懷揣著這件事,隻覺得又胸悶起來。
等到了如意坊外頭,小廝領著她又到了江慕寒的房間。
小廝推開了門,“姑娘先進去,稍後會有人來替姑娘洗漱打扮,姑娘不必害怕。”
吳羨好才進了門,那小廝便立馬將門關上鎖了起來,生怕她跑了一樣。
吳羨好不覺得江慕寒對她有色心,她從他的眼眸之中看不出一分覬覦之心,他也不像那樣的男人。
所以,她心裏並不十分害怕。
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就來了三四個婆子,瞧著都有四十來歲的年紀了,她們又將吳羨好領到了另一個房間。
裏頭隻放著一個木桶還有些換洗衣裳。
吳羨好被人扒幹淨摁在桶裏洗漱。
她們的臉色冷漠平靜,好像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一個裸的小姑娘,而是一根白蘿卜,隻需要用抹布將她擦洗幹淨就行。
傀儡一般的手法將她的身上活脫脫洗掉了一層皮。
一開始她也叫痛,可是那幾個婆子壓根不聽她講話。
後來吳羨好也就不講了,再痛她也咬牙忍著。
洗幹淨撈起來又給她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裳,她本人不太喜歡紅色。
雖顏色不好看,可料子是上好的料子,穿在身上滑滑的很舒服。
頭發隻是用木頭簪子束起來些,並未再佩戴多的發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