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母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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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沉默中緩慢流淌,短短不到一分鍾,卻仿佛過去了一年。

    正在這時,餐廳進來了四個留學生模樣的外國青年,每個人都點了一份惠靈頓牛排。其中一個男青年用英語向其他三個同伴介紹,大致的意思是,這家餐廳的食物很棒,惠靈頓牛排做的如何如何好,甚至超過了他在國外吃的。酥皮的口感香脆,特別是餐廳特製的蘑菇醬,口味棒極了……

    聽了這些話,張如珍驚奇地問王一蘭,“一蘭!你的店裏有會做惠靈頓牛排的廚師?聽他們說,水平好像還很高。”

    王一蘭嗬嗬一笑,說“什麽廚師呀,餐廳裏所有主打菜都是王直的傑作。不但有符合外國人的口味的正宗西餐菜式,還有適合中國人飲食習慣的改良菜、創新菜。我們餐廳生意這麽好,全是王直在背後的努力。”

    “真的嗎?”張如珍的眼裏仿佛閃著光,那是一種貪婪的光,急切地說“惠靈頓牛排不是那個廚師都能做得出來的。在我們新西蘭店,這道菜也不是主打菜。一方麵是工序複雜,不容易掌控;另外一方麵也確實找不到能做好這道菜的廚師。沒想到我自己的兒子就會做這道菜。今天不行了,剛吃過早餐,改天我一定試試王直大廚做的惠靈頓牛排。”

    頓了一下,用眼睛撩了一眼王一蘭,然後看向王直說“王直!這次把這道菜的作法教給媽好嗎?”

    正在想嘴裏扒飯的王直抬起頭,一笑說“好!”接著就又低頭吃了起來。

    看到王直答應了,張如珍笑得非常燦爛,打破了她一貫的雍容。

    王一蘭接口說“幸虧二嬸是把這道菜帶回新西蘭,要是在江城開餐廳,我這幾家餐廳就要關門了。還是母子關係更親密呀!我這個當姐姐的真要靠邊了。”

    王直心裏知道,王一蘭這麽說,目的就是拉近自己同母親的關係。也是用心良苦。

    “那當然了,我兒子當然要聽我的話。”張如珍開心地笑著說“說到餐廳,我說說這次回國的正事吧!”

    張如珍恢複了一貫的那種自以為是的口吻,說“王直!你爸爸背著我和你弟弟立遺囑的事情我知道了。實事求是地說,我不同意你爸爸這麽做。”

    王直沒有任何表示,隻是默默吃下最後一口飯,擦了一下嘴角。

    看到王直沒有任何表示,張如珍接著說“一方麵是你爸爸的年紀並不大,身體也很好,不需要立遺囑。另一方麵,這份遺囑沒有同我商量,更沒有告訴你弟弟,他沒有考慮我們的意見。按你爸爸的安排,我們在新西蘭的產業,在國內的餐廳加一起,你要分得超過的份額。說實話,這個我認為對你弟弟不公平。”

    王直放下餐具,坐直身子,說“媽!爸的遺囑我並沒有當真,我也沒想過要分那麽多的產業。”

    張如珍打斷了王直的話,說“不管你想不想占有這些,但你爸爸的遺囑已經在新西蘭和國內法律事務所公正過了。換句話說,也就是不管你想不想要這些財產,在你不明確拒絕的前提下,我們的產業已經是你的了,這樣的結果是我不能接受的。”

    張如珍的一番話,打破了幾個人原本的平靜。讓王直那顆對家庭重新燃燒的心冷卻了下來,也讓王一蘭感到憤怒。

    王一蘭實在聽不下去了,有些激動地說“二嬸!王直很小的時候你和叔叔就去新西蘭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管過他。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嗎?叔叔把的產業留給王直,就是想彌補一下對他的虧欠。他和王馳一人一半我認為沒什麽不對的。”

    “一蘭!我們家的事情請你不要發表意見。”張如珍不高興地,寒著臉說“這麽多年,我是沒有給予王直更多地關懷、照顧,但他是個男孩子,需要自己闖,自己擔當。這是我的教育方法,不然他能取得今天的成績嗎?”

    “王馳呢?他也是男孩子,為什麽就能不勞而獲,擁有一切?他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嗎?”王一蘭不服氣地問。

    “這怎麽能一樣呢。”張如珍提高了說話的音量,“王馳是我傾盡心力培養的接班人,他一出生就是為了繼承我們的產業,並肩負著把它做大,並發展成家族連鎖企業的重任。所以,王馳承擔的責任會更大,壓力也更大。把更多的產業留給他也是正確的,這個決定身為哥哥的王直也是能夠理解,必須支持的。”

    當王一蘭還要據理力爭的時候,卻被王直製止了,略帶笑意地說“媽!你怎麽決定都好,我沒意見。需要我做什麽,您就直接說吧。”

    “嗯!這才是我的好兒子呢。你是哥哥,應該更多的愛護、支持弟弟王馳,畢竟他才是我們家的未來。”張如珍露出了滿意的笑,而對王直冷漠的語氣一點都沒有在乎的意思,接著說“我想這樣,這兩天你和爸爸聯係一下,讓他取消先前立的遺囑。就說這是你自己的意思,告訴他,你不想經營餐廳,自己的能力也無法勝任國外高級餐飲的經營管理。我想,隻要你說的懇切、認真,你爸爸會同意的。如果他實在不同意,你就通過律師,給他發個函聲明一下,拒絕接受這份遺囑中的所有贈與。”

    王直微微一笑,說“我會好好和爸爸談的,也會努力說服他收回遺囑。但我不會發律師函,一旦那麽做,會傷爸爸的心。”

    略微沉默了一下,張如珍說“我希望你能盡力說服你爸爸,如果不行,我也希望你不要接受這份遺囑。這是媽媽對你的要求。”

    王直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麽沉靜,甚至有些冷漠。

    可王一蘭卻看到,王直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握緊了拳頭,甚至都要把指甲嵌到肉裏。

    被自己親生母親傷害的如此之深,可見此時此刻王直的心該有多麽的冷,多麽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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