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往事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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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軒喝了一口水,空洞的眼睛裏閃爍著淚光,語氣傷感地講述了已經久遠的往事。

    那是王直剛上中學的時候,當時,擁有一輛漂亮的山地車是那年代學生的驕傲。王直從小就非常董事,從來沒有提出過什麽物質上的要求。可爺爺奶奶為了獎勵王直考上重點中學,就用兩個人的退休金給他買了一輛紅色的山地車。而一項受到嬌慣的王馳自然也不能少,父母早早就給他買了一輛藍色。當時,正常上學的日子王直是不回父母家的,隻有周末才回去一趟。

    一個周末,王直放學騎著自行車回家了,父母都不在家。正趕上王馳要騎車出去玩,一眼就盯上了王直的那輛,蠻不講理地就想占為己有。因為,爺爺奶奶給王直買的那輛檔次比較高。

    從小就很懂得謙讓弟弟的王直雖然心裏不舍,但也就答應了王馳。就說“好吧!這輛紅色的給你,但你要把那輛藍色的給我,我上學需要騎車。”

    已經被嬌慣的極為自私王馳,毫不講理地說“不!兩輛都是我的,我要每天換著騎。”

    即便再懂事,可王直也還是個孩子,當然不能答應,也生氣地說“為什麽都要給你?我上學也需要騎車,那我不和你換了。”

    說完就推著自己的車要走,王馳就拉住車不讓走。一來二去,王馳沒拽住,一屁股坐地上,雖然沒有受傷,可他就躺在地上打起了滾,還放聲大哭。

    這時候恰巧張如珍回來了,一看王馳躺在地上哭,心疼的不得了。當時就不管青紅皂白把王直一頓訓斥,質問王直為什麽欺負弟弟?

    王直就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說明了,本以為母親會主持公道,可張如珍卻一味地縱容王馳,說“不就一輛自行車嘛!你就讓給弟弟怎麽了?你是哥哥!”

    王直不服氣地大聲說“他是弟弟,我讓他,可我上學也要騎車的,為什麽兩輛車都要給他?”

    一句話徹底惹火了張如珍,一把就把王直推出了門,歇斯底裏地說“你還敢頂嘴,以後再也別回來了,這個家裏沒有你的位置。”

    被推倒在地的王直,手和膝蓋都擦傷了,身為母親的張如珍卻連看都沒看一眼,關上門就去嗬護王馳去了。

    一段往事也勾起了張如珍的記憶,也感到自己當初的做法讓人不可接受。此時的她,臉上帶著局促和惶恐,可並沒有說出什麽愧疚的話。

    平複了一下心情,王文軒接著說“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王直怕書淋濕了,就用自己的雨衣把書包裹好,自己在雨裏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爺爺奶奶家。淋雨受凍,再加上傷口發炎,王直感冒發燒了一個多星期才好。我知道後,趕過去看望,被父母罵的狗血噴頭。那時候,我真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父親。就馬上向借錢給王直買了一輛一模一樣的自行車,可王直堅決不要,逼著我退了回去。自那以後,他是靠著兩條腿走完了中學三年的路,一想到,風裏雨裏、寒冬大雪中走路的王直,現在我的心都會感到抽搐。”

    說到這裏,王文軒說不下去了,臉上老淚縱橫。賀左戎戎也淚眼連連,王一蘭則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怒視著張如珍。

    停頓了一會兒,王文軒語氣中不帶任何情感地說“你知道嗎?如果當時不是王直百般勸我,那一年我就和你離婚了。”

    王文軒這句話一出口,張如珍的身體明顯不受控製地抖動了一下。嘴角抽搐著想要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這邊,可能是親口說除這段往事,自然勾起了王文軒的痛楚,伸出顫抖的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努力保持著鎮靜,接著說道“不久後,因為朋友幫忙介紹,我得到了一個去新西蘭機會發展。我本想把王直一起帶走,也趁機修複一下父子之間的感情。一方麵是他自己堅決要留下來陪爺爺奶奶,另一方麵我也考慮王直在她媽媽身邊也得不到很好的成長環境。而且父母老了也需要有人照顧,也就把他留在了國內。當時,就想著給他多寄些錢回來,等條件允許了再把王直和父母一起接過來。可我就沒有想到,錢並不能彌補我對王直感情上的愧疚。我郵寄回來的錢,王直一分錢都沒有收,每一筆毫無意外地如數退了回來了。再後來,因為他爺爺奶奶的意外離世,又趕上王馳惹上官司,他媽媽又把事情隱瞞下,沒有及時回來送兩位老人。我成為了一個不孝的人,王直也就此和我們家斷絕了所有的聯係,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用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張如珍,王文軒開口質問道“你知道王直為什麽對所有物質上的東西都那麽默然嗎?他為什麽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嗎?”

    停頓了一下,時限依然沒有離開自己的妻子,王文軒一字一句地說“因為他心裏清楚,隻要他擁有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那怕隻有那麽一點點,都會被他母親奪走,毫無顧忌、一點不留地奪走。”

    說完,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每個人都在心裏想著王文軒剛剛說的這件事,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著自己的衡量標尺。房間裏變得無比沉悶,讓人透不過氣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臉上帶著些許的惶恐,張如珍說“文軒!我承認這麽多年來我對王馳的寵愛更多一些,忽略了王直的感情。但你也要理解我,當時我們的條件有限,不可能把兩個孩子都培養成才。王直憨直,王馳聰明,我們自然而然地要把精力和資源多給王馳一些。王直作為哥哥也要懂得謙讓嗬護弟弟,幫助他成功。”

    “啪!”王文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暴跳如雷地說“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你不但不給王直一點關愛,還要把王直辛辛苦苦奮鬥的果實搶走。你還是個母親嗎?王直還是你的兒子嗎?你簡直比強盜還不如。”

    沒有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王文軒發了這麽大的火,張如珍也異常錯愕。但嘴上卻依然說“正因為我是母親,我才要努力培養王馳。正因為我是王直的母親,他才要無條件地遵從我的話,無條件地把他的項目交給王馳來做。在我的心中,王直就是要作王馳的助手,而且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一段話說完,張如珍環視著在做的幾個人,在她的眼裏隻有頤指氣使和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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