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驅虎吞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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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之後。

    深更半夜,三妞的聲音突然響起。

    “老爺,豬跑了。”

    泥屋內。

    盧通聽見外麵的聲音沒有動彈,坐著椅子上盯著桌上的眾多紙條。

    史家、海家、疑塚、沙匪、竇罔、英夫人……

    關係錯綜複雜,如同漁網。

    疑塚像一枚石子,撞入了杏山堡這張大網,每個人都扯入其中。

    他窺探了到了一絲機會。

    可是所謀之事太大。

    如同蟒蛇吞象,&nbp;&nbp;用盡全力張嘴,可還是吞不下去。

    “驅虎吞狼,一口口咬吧。”

    他收起桌上的東西,熄了燈火、收了陣法,推開門出去。

    院子裏。

    典四兒帶著典老大幾個,用蛛絲圈住豬圈。

    沙脊豬長得慢,差不多一年了才長到一百五十斤左右。

    平時有大憨管著,&nbp;&nbp;沙脊豬不會亂跑。

    “大憨呢?”

    三妞道“睡著了。”

    典四兒把豬攆進圈裏,&nbp;&nbp;道“老爺,&nbp;&nbp;大憨完全斂起氣息,應該在覺醒血脈。”

    “三妞,把豬看好,別驚擾大憨。”

    盧通交代完,又道“四兒,竹骨丹還有嗎?”

    當初和府庫交易,一共買了六個丹方。

    三個練氣境,青精、黃精、竹骨;三個築基境,魚目、三靈、六角白果。

    其中,竹骨丹可以強壯血氣。

    典四兒找了一下,道“當初練手時煉了兩爐,還剩半爐。”

    “朝洞裏扔兩枚。明天再開一爐,以後早、晚各扔兩枚。”

    “好。”

    ……

    第二天下午。

    盧通去工地送酒,&nbp;&nbp;還沒有進去便察覺到不同。

    外麵多了四杆大旗。

    旗子上分別繡著史家、祭狼、連泉、竇門。

    許多修士圍著旗杆,擠成一團,&nbp;&nbp;看起來十分混亂。

    “住在哪個塔,就去哪麵旗下交沙子!”

    “敢搞鬼的,沙子全部沒收!”

    史蠻騎著一頭丈高的赤獅馬,&nbp;&nbp;大聲吆喝。

    他打量了片刻,騰空過去,道“蠻小子,這是幹什麽?收沙子的地方怎麽挪出來了?”

    “盧師叔。”

    史蠻驅馬走到旁邊,小聲道“這幾天來了幾個商隊,說有人盯上了疑塚。”

    說完瞥了一眼竇門塔的大旗。

    “沒有證據的風言風語,何必當真。”

    盧通搖了搖頭,笑著道“海家找你當姑爺,真是挑對了人。”

    如果別人這麽調侃,史蠻早已經翻臉。

    不過白擎名交代過幾次。

    杏山堡裏,絕大部分人都不必理會,但是觀鶴、良妖、英芍等幾家,必須小心籠絡。

    史蠻揉了揉腦袋,嘟囔道“誰讓他家底子不幹淨。”

    不遠處,入口外也多了一隊護衛。

    他瞧了一眼,道“入口封了?”

    “對,以後外麵人不許進去。”

    “我也不能?”

    “師叔又不是外人。”

    史蠻掏出一塊令牌遞過。

    進入工地。

    裏麵規整了許多,洗沙、燒沙、歇涼、吃飯等,&nbp;&nbp;被分成一塊塊區域。

    每隊修士,分別安排了一個小頭領。

    盧通和往常一樣,先交了黑酒,然後提著一壺專門準備的火燒心,朝後方陣法區域走去。

    氤氳雲霧外,兩個築基修士坐在涼棚下。

    一人赤膊,屁股後拖了一條金色尾巴;

    另一人穿著黃袍,衣袍像是沙子粘的,表麵是一層粗糙沙礫。

    “盧掌櫃,可把你盼來了。”

    黃袍修士站起來,走出棚子迎接。

    金尾修士臉上也浮起笑容。

    這些日子,每次來白送一壺酒。狗喂多了都搖尾巴,更何況是人。

    兩人的態度一天比一天熱切。

    盧通走進棚子,放下酒壺,道“外麵亂糟糟的,耽擱了一下。”

    “嗨,聽說有沙匪盯上了,搞得進出都不方便。”

    黃袍修士抱怨了一句,拿過酒壺,倒了兩杯酒。

    一條金尾探出來,十分靈巧的圈住酒杯,端起來送到嘴邊。

    “這酒夠烈,可惜一壺喝不痛快。盧掌櫃,多少錢一壺,我再來兩壺。”

    他搖了搖頭,又取出一壺。

    “火燒心釀的不多,有時間來店裏坐,店裏備了十幾種酒,我請兩位喝個夠!”

    “好,我可記下了。”

    “盧掌櫃到時候可別不認賬啊。”

    隨口攀談幾句。

    盧通打聽了一下修建墳塚的進度,離開工地。

    回堡,進入祭狼塔。

    路上不少修士拉著板車,拖著家當,成群結隊地搬家。

    茶酒館內。

    穀管事正坐著門口喝茶。

    他還沒有進門,先開口招呼道“穀管事,有些天沒見了,最近忙什麽呢?”

    “還不是堡外那點事兒。”

    穀管事放下茶杯,取出一卷紙,遞過道“辛苦掌櫃的,找個醒目的地方貼起來。”

    盧通攤開看了下。

    一張告示。

    告訴篩沙的修士,以後不許進入工地,在大旗下交沙子。另外,招募力氣大的修士去洗沙、燒沙。

    他對此心知肚明,不過還是問道“這是怎麽了?”

    “看見外麵那些正搬家的人了?”

    穀管事臉上掛著笑意,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盧通點了下頭,道“人不少,從哪裏搬來的?”

    “竇門塔!”

    “哦,怎麽回事?”

    他隨手把告示交給典四兒,過去旁邊坐下。

    “有傳聞,竇罔想對疑塚動手。今晚開始。工地優先收我們三家的沙子,那些不想被連累的淘金客,全都在搬家。”

    “傳聞是真的假的?”

    “鬼知道,反正竇門塔這次起碼少幾千人。”

    杏山堡原來的三個塔中,竇門塔人數最少,僅五萬人左右。

    一下少幾千人,而且都是最能幹、最能花的年輕修士,可以說元氣大傷。

    “以竇罔的性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吧?”

    “不罷休更好!”

    穀管事哼了一聲,道“這次是史家帶頭,竇罔敢鬧事,正好趁這次機會把我們的沙田奪回來!”

    盧通收回眼神,微微低下頭。

    心中暗道看來穀傳笛不是不在乎沙田。

    穀管事心情很好。

    喝完茶,又喝了一杯酒,聊了好半天才走。

    送走穀管事。

    他站在門口,看著外麵的行人,心裏有些不放心。

    上一次穀傳笛退了一步。

    這次,竇罔估計也會退一步。

    當過沙匪的人應該更懂得,避開硬釘子,挑軟柿子捏。

    驅虎吞狼。

    虎還沒張口,不能讓狼跑了。

    “四兒,我去一趟英芍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