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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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斑點點,猶如夜間繁星。

    綠色熒光飄著半空,一閃一亮,眨眼間幾點熒光徹底消散。

    盧通立即卷起一道輕風。

    熒光匯聚在一起,變為一枚拇指大的光點,但是仍然飄散出一些細碎熒光,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烈火煉真金。

    火燒之後,可以留下的往往都是好東西,更何況是“七彩火”燒“元嬰”。

    他取出一個玉瓶,把光點引入瓶內,一點細碎熒光直接破瓶而出。

    玉不能盛。

    盧通心頭一急,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沒敢直接吞下,割開掌心,引出一道精血裹住玉瓶。

    一股濃鬱芳香飄出。

    他聞了一口,瞬間氣血一振,血肉深處湧出一道道暖流。

    好東西。

    盧通立即收斂血種,張口吐出五色魈血種。

    光點、精血沒入血種。

    血種開始迅速變化,修行《正逆血錄》以來,一直是球形的血種,仿佛突然活過來了,慢慢長出頭顱、手臂……

    馬頭、鬃毛、猿臂、鷹爪,形成小半個身體後,一動不動地懸在空中。

    盧通心神激蕩,深吸一口氣,平靜氣血,一一收斂血種,然後張口吞下嶄新的血種。

    “嘶!”

    一聲馬嘶響徹地底。

    盧通取出一麵鏡子、一盞四翅燈籠。

    鏡中的身影,馬頭、長鬃、猿臂、手爪,雙肩及胸口長了一層白毛,胸口以下仍然是人形。

    他看了幾眼,喃喃道“命啊……”

    從雲英城到懷珠城,一路曆經千難萬險,不想兜兜轉轉之後,竟又走回了老路。

    馬蹄子沒了,來了一個馬頭。

    盧通抬起手臂。

    手臂裹著白鱗,表麵泛著一層銀光。圖騰紋路變成了雲紋,雲紋邊還有一道道水紋。手肘下的毛發也變成了雲形。

    手依然是人手,長短分明,每根手指猶如鷹爪。

    他運起剩餘不多的法力。

    頓時狂風席卷、水汽匯聚,迅速凝聚出一團直徑近丈的水雲。

    “走!”

    盧通收起鏡子、燈籠,縱身躍入水雲。

    水雲卷動,混著一道道急風,瞬間射入縫隙底部。

    ……

    縫隙底部。

    盧通卷起戴善的屍體,仔細翻找了一遍,隻找出一個巴掌大的儲物袋。

    袋中除了一瓶丹藥外,沒有任何東西。

    他四處搜了一遍,角落、縫隙、石下等,所有隱蔽角落沒有任何東西。

    隻有屍體、馬頭、儲物袋、爍魂壇。

    盧通環視一周。

    再次看向赤條條的幹瘦屍體,抬手打出一掌,風、雲、水匯成一道掌印,掌印落下,屍體炸成一團血霧。

    “哎,真沒有。”

    散花紗帳、上千冊書籍,全都不在這裏。

    盧通按下心頭失落,收起爍魂壇、馬頭,看著周圍交手過的痕跡,思索片刻後,恢複成魏虎的模樣,翻手取出火玉符。

    大火焚燒。

    石頭崩裂、岩漿流淌,一切痕跡迅速被掩蓋。

    從縫隙底部,一直燒到入口附近。

    盧通法力幾乎耗盡,翻手取出水虎手套,灌入最後一絲法力,朝下方一連打出三拳。

    三頭水虎撲殺出去,在丈半寬的縫隙內橫衝亂撞。

    “妥了。”

    ……

    巨坑上方。

    盧通用力一跳,從溝壑中跳出,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喊道“斐師弟!”

    “斐……”

    “魏虎?”

    背後響起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

    盧通心頭一驚,慢慢轉過頭。

    背後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斐英粼,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金丹大修士。

    “魏師兄,怎麽樣?”

    盧通收回視線,重重地歎了口氣,道“九死一生,險些死在下麵。”

    “魏師兄!戴善呢?是不是修行了邪法?”

    斐英粼神色有些焦急。

    盧通苦笑了一下,慢慢點了下頭,丟出一個儲物袋,道“嬰丹,戴善死了,真妖的頭顱就在裏麵。”

    斐英粼接過儲物袋,灌入法力,片刻後臉上綻開一抹喜色,轉頭看向身邊修士。

    “沉師姐!證據確鑿!”

    盧通趁機問道“斐師弟,這位道友是誰?”

    陌生修士神色平靜,道“甲象書院,沉沉夕。”

    “善德司,魏虎。”

    “魏道友,剛才下麵的動靜不小,一共有幾人?”

    盧通心中提起一些警惕,道“最少十幾個。戴善在此設下了殺陣!若非我有幾件厲害法寶護命,恐怕難見天日。”

    “都是什麽人?魏道友身為戴善的女婿,可有認識的?”

    他臉色一沉,陷入沉默中,過了片刻,慢慢道“雖然他們穿著黑衣,不過還是認出了幾人。其中幾人……哎!”

    盧通歎了口氣,擺手道“魏某與戴家關係深厚,請道友不要再提!”

    沉沉夕上下打量了一番,沒有追問,道“下麵還有活口嗎?”

    “應該沒了。敵人太多,防不勝防,我祭出火玉符,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英粼,你等在此處,我去去就來。”

    “是,師姐。”

    沉沉夕祭出一柄短戈,朝下方飛去。

    盧通目送她遠去,問道“你師姐什麽時候來的?”

    “一盞茶前。”

    一盞茶之前,韓宰生已經死了,當時在和戴善糾纏,真正的交手已經過去了。

    他放心一些,瞥了旁邊一眼,冷冷道“來了一盞茶,為什麽不來助我?”

    斐英粼緊緊攥著儲物袋,滿臉喜色瞬間一僵,吞吞吐吐了半響,道“師、師姐說,下麵很危險,可能有元嬰……”

    “哼!”

    盧通嗤笑一聲,道“拚命我去,功勞你拿,甲象書院的弟子就是如此行事?”

    斐英粼臉頰迅速泛紅,一直紅到耳根。

    盧通餘光掃了一眼,略作斟酌,道“戴善的事情,為兄也被牽扯其中。師弟既然拿了功勞,能不能不要把師兄牽扯進去?”

    “一定,我也是被戴善蒙蔽,我一定幫師兄解釋清楚!”

    “不是解釋,而是遮掩。為兄在三名王麾下效力,一旦犯錯,以後的前途就毀了,師弟是否明白?”

    盧通一動不動地盯著斐英粼。

    這次出手風險很大。

    追殺戴善,可以借口說戴罪立功,或者戴善將死,提前尋找靠山。

    可是實力騙不了人。

    魏虎的實力,進入縫隙中十死無生,尤其是其中一人是韓宰生,一旦韓宰生的身份暴露,很難不讓人懷疑。

    “師兄什麽意思?”

    “將功補過,聽著雖然好聽,但是總歸犯過錯。你上稟時,能不能把師兄的忽略過去,‘過錯’別提了,功勞也歸你,如何?”

    “這……”

    斐英粼臉色的殷紅褪去,抬起頭,正色道“魏師兄,我姐夫到底被誰所殺?”

    盧通心口一緊,按捺住殺人滅口的衝動。

    法力耗盡了,就算殺了斐英粼,也不是沉沉夕的對手。

    即便有法力,也不能殺。

    “不知道,我隻是聽從吩咐。戴善有幾十個女婿,和我不親近,連這次閉關突破都沒有告訴我。”

    “可是我姐夫死了。”

    “哎。”

    盧通心中一苦,道“人如草芥。我與丁兄見過數麵,可惜未能深交。”

    說了一半,突然心頭微動,道“你沒了姐夫,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把我當做……”

    斐英粼雙目一瞪。

    盧通笑了下,道“當做親兄長。有個在書院修行的弟弟,說出去也長臉麵。以後你再遇到麻煩,一聲令下,兄長幫你全解決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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