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貪婪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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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林將房間的們推開,讓屋子裏的濃煙向外飄了飄,免得小阿林受不了的一個勁的咳嗽。
劉林讓他受不了就出去玩一會兒去,可是小阿林卻依偎在肖軍的懷中,死活不肯走。
秦祖德沒有立刻繼續將故事,而是看起了自己手中的煙袋鍋,“你抽煙嗎?”
“抽,但是不抽你這種。”
“你是說洋煙吧,那東西是方便,但是我當年也就有這個抽,這個旱煙夠勁,味道濃烈,不像洋煙那麽柔和,我自從得了這個煙袋鍋,就一直抽旱煙了,有多少年了,哎,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吧。
習慣了,改不掉了,不過,為什麽這煙還是這個煙,但是味兒卻不是以前的味兒了呢?”
秦祖德看著自己手中的煙袋鍋,喃喃自語的說著。
秦祖德提完煙袋鍋,又開始講道“然後那個火就不斷的燒啊,越燒越旺,你祖父眼看著女人要被燒著了,就給我們村的人都跪下了,求我們放過女人。
可誰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精怪啊,而且米婆提醒大夥兒,如果我們一旦心軟,將來被燒死的就隻會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
所以沒有人會心軟,也不會心軟。
然後你的祖父就說,他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他可以都給村民,別說是補償他們的雞鴨鵝,即便是讓大夥買上個成千上萬隻也不是問題,隻要我們答應放了女人,而且讓他繼續留在村子裏,他就將錢都給大夥兒,並且保證,不會讓黃皮子再傷村裏的動物,更不會傷人。
如果村裏再有類似的事件,他願意負責,他願意代替黃皮子去被燒死。”
秦祖德突然冷笑一下,“聽聽,你的祖父是一個多麽舍己為人的人啊,多麽大義凜然的人啊,多麽重情重義的人啊。”
秦祖德說著輕哼了一聲,然後手緊緊的攥了攥煙袋鍋,“而且他很會扇動人們,就像他剛來村裏的時候,他說如果燒死黃皮子,對村民們也沒有多少好處,損失的雞鴨鵝也不會回來了,但是如果他們願意放了黃皮子,那他立刻補償給大夥,誰家死了多少,按一隻一百塊大洋算。
這個價錢太誘人了,誘人到沒有人舍得拒絕,而且你祖父就連米婆也不忘記賄賂,說讓她想個大夥兒都安心的辦法,然後就也給她一千塊大洋。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經得起錢的誘惑,尤其是在山溝溝裏生活,家裏很多連一塊大洋都沒有的人家了。
所以你祖父成功了,大夥兒集體滅的火,恭恭敬敬的將那個女人從柱子上放了下來,然後每家每戶果真像你祖父說的那樣,都得到了補償。
米婆也隻會給每家留了一道護身符紙,然後和黃皮子約法三章後便拿著一千大洋屁顛屁顛的走了。
之前的那些言論都成了放屁,每個人都忙著在家數錢,算計著能買多少隻雞鴨鵝回來,而且還能再抓幾頭豬,幾匹馬,再養兩頭牛的,還有村民商量著搭伴兒進城的事情。”
“而且為了讓黃皮子恢複的快一點兒,早點離開村裏麵,有些人家,還特意把家中僅存的禽類也都送進了你祖父的家中,供那個黃皮子食用。”
“這事也就是又過去了三天吧,那個黃皮子就好了,而且不知道在什麽時辰,離開了村子裏。”
“其實這時候原本一切都還算平靜,黃皮子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村裏也並沒有人們擔心的怪事發生,而且期間有隔壁村的瘟死了牲畜,而秦家坳卻是人畜平安。
那時候還有人跳出來說一定是黃皮子在保佑我們村,謝但是村裏的不殺之恩,你們聽聽,都多把自己當回事啊。”
秦祖德說著,又開始吧嗒吧嗒的抽,“這樣的平靜也就是到了年定吧,我記得那時候正好要過年了,有一家的鵝突然死了,死狀和之前一模一樣的。
村民們就又開始慌了,還說黃皮子根本就不守承諾,冬天沒吃的了,就又來禍害人。
而且受害人還拿著死鵝去找你祖父討賠償,因為這是他當時在求村民的時候就答應過的。
那時候你祖父什麽都沒有說,給了他十塊大洋。”
秦祖德又是哼笑了一聲,“要我說你祖父這個人,我已經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了,其實他心裏明知道那是人為,而非黃皮子幹的,但為了息事寧人還是賠了。
其實那人,是秦家坳裏出了名的潑皮無賴戶,好吃懶做,又想得一些錢罷了,死了的鵝,其實是被他提前放了血,血他做了吃了。
然後鵝肉又再要到錢以後,拿回家燉大鵝吃了,結果有了好吃好喝不說,還白鬧了十塊大洋。
其實村裏人又不都是傻子,誰會不知道怎麽回事,可是沒有一個人說,一個人指責,反而是紛紛效仿,生怕隻吃了虧,少得了錢。
漸漸的,黃皮子成了我們那的壞名聲,就連別的村不知情的,也以為是你祖父當年惹的禍,可是秦家坳的人,沒人說,因為他們忙著跟你祖父換錢。
你祖父一次的放縱,就成了他的負擔,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因為人們都已經見錢紅了眼,隻要你祖父敢不兌換,他們就揚言要將他趕出村子。
那時候正是戰亂最激烈的時候,隻要離開秦家坳這個世外桃源,出去就是兵荒馬亂的日子,你祖父不想離開,但結果就是被村裏人榨幹了所有的錢。
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窮光蛋,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拿不出一塊大洋,本身在秦家坳就沒有田地的他,起生活的艱難就可想而知。
人們習慣了拿他當搖錢樹,而一旦這個搖錢樹再也不能開花結果了,後果也便可想而知了。”
秦祖德垂著眸子,靜靜的又抽起了旱煙,直到好幾分鍾過去,秦祖德才將抽的隻剩下煙灰的煙袋鍋在床頭敲打了幾下,將裏麵的煙灰都敲打了出去,然後又把玩了起來,眼睛一直盯著煙袋鍋,“我記得,他後來隨身剩下的,也就隻有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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