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敗名裂，雖遲但到。

    就是……

    宋墨澤倏然歎了口氣，眸中疼惜一閃而過。

    苦了那孩子。

    “啊，啊……”

    不知是不是意有所感，娃娃忽然掙紮著從戎以身上下來，跑到了蘇語嬌麵前。

    四目相對，他很是好奇地打量著她。

    “哇啊！”

    過了一會，娃娃回頭看了一眼昭昭，倏而鼓起了腮幫子，揮手往蘇語嬌打去。

    似是警告她，不應該惹昭昭生氣。

    見狀，原本還擔心他認出來的戎以暗暗鬆了口氣。

    而蘇語嬌看見他卻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拚命想要把人拉住。

    “孩子，我的孩子…快救救媽媽！隻要你不怪媽媽了，隻要你不怪我了，他們就不會追究我過多的責任的！”

    她瘋狂地伸手抓撓著，娃娃卻反退了一步，眸中滿是不解。

    他歪了歪頭，“麻，麻麻？”

    “對，是媽媽！”

    蘇語嬌見狀麵露竊喜。

    然而下一刻，小家夥卻並不如她所想一般與她相認。

    而是很生氣地又朝她揮了幾拳。

    一人一靈誰也碰不了誰，有些舉動偏生還是要做。

    倏而，娃娃跑回到戎以的懷裏，拉著她的手晃了起來。

    “啊！麻麻！”

    “嗤——”

    這一次，戎以倒是沒有拒絕小家夥這一聲媽媽了。

    她把娃娃抱了起來，衝著蘇語嬌冷笑道：“趨利避害這一套，可真是讓你玩透了，隻可惜……”

    “你當官方的法律，是鬧著玩的嗎？”

    後半句，宋墨澤很巧合地把話接上了。

    他同樣把昭昭抱在懷裏，目光冷凝地盯著蘇語嬌。

    戎以和娃娃站在他旁邊，兩對人靈組合倒是意外的沒有違和感。

    昭昭聞聲抬頭看著他，眨了眨眼，忽然從他懷裏出來，跑到一張課桌前拿了一本書遞給了男人。

    “給！小叔，你忘了拿書啦！”

    拿上這個，才是那個會讀法法的小叔。

    宋墨澤：“……”

    沒有意外的，宋墨澤讀懂了小團子話裏的意思。

    他看著昭昭純澈的眼睛，瞥過那本大寫的語文二字。

    男人眼裏劃過了無奈，接在了手中，舉了兩下。

    "法不容情，鯊人…當然是要償命的。"

    “可是…沒有我，哪來的他？我還沒有怪他，毀了我的一生呢！”蘇語嬌歇斯底裏地喊道。

    持著這樣的言論，宋墨澤連跟她搭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他讓人把蘇語嬌帶了出去，本人留在了教室中。

    “小貓，”宋墨澤忽然看向了煤球，問道：“他…那個孩子，下輩子投胎，會幸福吧？”

    就如同昭昭遇到他們一樣，他也會有愛他的家人。

    “喵……”

    關於這個答案，煤球隻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看向了娃娃。

    他的怨氣太重了。

    哪怕沒有傷過人。

    他的性質，是跟戎以一樣的。

    戎以有幸得到天道粑粑的照料，但他……

    一旁，昭昭在娃娃和煤球身上來回看著，若有所思地閃了閃眸。

    -

    “姐姐，你可以跟天衍哥哥聯係嘛？

    昭昭問過煤球了，它說它沒有他的電話，還很害怕的樣子。”

    當天晚上，在宋墨澤把相關人員都帶回去審問後，昭昭也跟宋墨宸回了家。

    趁著宋墨宸去洗澡的時候，小團子回到房間裏詢問戎以。

    戎以還在陪娃娃玩著。

    兩人愈是相處下來，戎以就愈是感覺自己的母愛泛濫。

    雖然嘴上還是嫌棄著小家夥，但在乎的勁兒跟眼中流露的溫柔可騙不了人。

    這會聽到昭昭問的，戎以一隻靈都差點摔了個跟頭。

    “聯，聯係方式？”

    好家夥，她直接好家夥。

    她哪還有那個能耐跟天對話啊！

    而且，問電話是認真的嗎？

    看著昭昭堅定的眼神，戎以嘴角抽了抽，“也，也不怪那小貓會害怕了。”

    “所以，姐姐也不可以聯係到天衍哥哥嘛……”

    聞言，昭昭神情頓然失落了。

    她撇了撇嘴，抱著天衍之前抱過的那隻兔子走到落地窗前。

    仰頭看著窗外的彎月，小團子小聲道：“可是怎麽辦呢？昭昭想要寶寶好好的……”

    自從戎以的事件過後，昭昭知道了除了投胎這個選擇外，亦還有留下來的選擇。

    在她看來，能讓娃娃去投胎固然是好的。

    可是如果不能的話，小家夥麵臨的就是留下來的問題了。

    戎以是因為答應了天衍的要求，可是娃娃……

    昭昭蹙著眉頭，小嘴緊抿著，滿臉不樂。

    同樣考慮過小家夥去留問題的戎以也猜到了昭昭心裏所想。

    她抬頭看著外邊的那彎月亮，思及起天衍對昭昭的態度，閃了閃神，忽然道：“其實，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用擔心不會見不到他吧……”

    “要不，你試試？”

    昭昭聞言一頓，回眸怔怔地望著戎以，不懂她話裏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想見到他的話，不如試下一些傳統方法？祈禱神明什麽的？”

    其實戎以一開始想的是，隻要昭昭想著就好了。

    如果天衍真的比她所想的還要在意昭昭的話，他也能注意到小家夥。

    但好歹是神明吧。

    那，儀式感，還是要做一下的吧。

    ……

    於是，等宋墨宸洗完澡回到房裏時，就看見了這麽一幕——

    落地窗前擺滿了果盤糕點。

    最前麵，還放著一隻毛絨兔子。

    兔子的兩隻耳朵上，還很滑稽地插著兩根蠟燭。

    那種通常在生日蛋糕上插的五顏六色的那種。

    昭昭站在這些東西的旁邊，對著外麵的月亮又跪又拜，時而還圍著那些東西走上兩圈，再跳上幾下。

    宋墨宸：？？？

    男人疑惑極了。

    想要上前去詢問，又怕打擾到小家夥會讓她生氣。

    宋墨宸在身後看了好一會，直至看到昭昭在兔子旁邊坐了下來，才決定向她走去。

    隻是剛往前邁了幾步，一股莫名的倦意將他席卷。

    幾乎沒有任何抵禦的能力，宋墨宸就往床邊傾去。

    下一秒，一襲月白長袍的長發美人就出現在了房間裏。

    看著地上擺滿的“貢品”，再看那“虔誠禱告”的小團子忍不住往糕點伸去的手，天衍哭笑不得。

    “若是要尋吾，亦無需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