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煙輕笑：“而今孩子都還沒有出生，哪兒能夠知道什麽命格呢？”

    言痕卻不一樣，他說：“我能夠推演出一些來。雲煙，他肚子裏那孩子，似乎……”

    “似乎什麽？”

    “十四年之後，當和白夜有所糾葛。”

    鳳雲煙一瞬間有些啞然：“和白夜……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真想看看會糾葛成什麽樣子。”

    白夜這兩年，身邊真的是太平得過了頭。竟然沒有傳出任何的流言來。更是沒有聽到過有哪個女人成功近過他的身。

    如果麗妃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能夠跟白夜之間有點啥的話，那就是相當相當的精彩了。

    言痕盯著她看，眼神有些和往常不同。

    “痕，我今兒是看起來有些什麽地方不對的麽？”

    他說：“有些很單純的壞。”

    壞了就壞了，哪兒還有什麽單純不單純？

    她明明就是從頭到尾就沒有單純過。

    盛夏的天，風很大，一吹，兩個人手上的知心蠱就發出響聲來。

    盤鈴聲清脆，眉目間燈火幽微，我和你，最天生一對……

    大辰七十五年五月十五。

    瀚海國的使臣明明都已經來了這麽長的時間，但是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而且，他還在今天邀約了大將軍王的夫人顏嬌。

    顏嬌原本是不打算過去的。但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還是過去了。

    因為，紅卿說要給她講講羽天城過去的事情。

    酒樓。

    紅卿給顏嬌夾了一塊芙蓉糕，然後說：“你嚐嚐這個，以往將軍府的女主人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了。”

    顏嬌哪裏有什麽心情吃芙蓉糕，滿腦子都是將軍府以往的女主人：“據我所知，將軍從來沒有娶妻，何來女主人？”

    “你大概是不知道。羽天城雖然沒有取過妻子，但是，以往將軍府的卻是有一個女主人的。她的名字叫素羽，跟在你相公身邊整整十八年了。”

    他在引導著她的思想走。

    他說的都是事實。顏嬌要是想去證實，那就是絕對能夠證實得了的。

    “將軍府現在沒有這個女人。”她說。

    “當然沒有。當初為了幫助鳳雲煙，羽天城犧牲了她。最開始是被放入青樓，現在已經不知所蹤了。夫人，你猜，你在羽天城心中的份量，是不是有她重呢？”

    言下之意，你的下場會不會比她還慘呢？

    這弦外之音，顏嬌也聽了個清楚，她有些慌張的起身：“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但是，她走路都走得有些不穩。甚至險些踩到了自個兒的長裙子。

    紅卿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最擅長的，就是離間啊。

    羽天城身邊最親近的人要是跟他離心了，幫助自己做點兒事情，應該還是有可能的吧。

    “啪，啪，啪……”掌聲響起。

    鳳雲煙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壇子酒：“一別經年，我的右衛，你回來了，手段也高明了。我原本應該感到高興，可你卻成了我的敵人。”

    鳳雲煙坐下，將酒倒了出來。無色無味。

    “是浮生醉啊。我以為，我往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能夠喝到這個酒了。但是你還是將這個酒拿來了。”

    紅卿端著酒就喝。絲毫沒有解釋剛剛的事情。也不覺得有多麽的尷尬。各自為主而已。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而且，他也料定了鳳雲煙現在不會殺了自己。

    “理由。”

    她知給出了兩個字。

    作為曾經的主人，現在隻想要一個背叛的理由，應該是可以的吧。

    “鳳雲煙，你的眼裏隻有利益，權利，可有絲毫在乎過我們這些下屬的生死？可瀚皇他不一樣。他為了救我，差點死了。我紅卿自然也不也不是好人。但也知道，有些恩情，是必須要報答的。從今往後，你我再相見，便是刀兵相接。”

    紅卿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原來是這樣的啊。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間，的確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再過幾日，你就要離開大辰，回歸瀚海，作為曾經的主子，我提醒你一下，隻要出了大辰的邊境，你就小心一點兒你的項上人頭。”

    鳳雲煙轉動著手中的杯子，然後說：“我啊，想要你的命！”

    說完，將一整壇的浮生醉留在了紅卿的麵前，起身離開。

    我不在乎別人的性命麽？

    嗬嗬……

    她當然不在乎。

    可而今，還是會想要身邊的人能夠都好。

    至於紅卿，這個背叛者。

    改日她的人踏平大辰的時候，就是紅卿喪命之時。

    一晃數月。

    大辰七十五十一月。

    大辰大皇子周歲。

    這可是宮裏頭的大事兒。

    在大辰，孩子滿一周歲的時候，都會舉行抓周儀式。

    台子上已經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大皇子穿得格外的喜慶，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不停的轉來轉去的，那個樣子，真的是萌極了。

    “天兒，看見了嗎？喜歡什麽，就拿。”

    她將大皇子放在了台子上。

    周圍數百人都盯著他看。

    小小皇子晃動著自個兒的胳膊腿兒，拿了一塊龍形的玉佩。

    龍形玉佩，象征著王權。

    “好，不錯，不愧是朕的皇兒。”

    諾皇叫好。

    鳳雲煙自然也很高興。這就意味著，再過兩三年，皇帝立他為太子，就又多了一個理由。

    這些日子以來，宮裏陸陸續續的有人懷孕。

    唯獨鳳雲煙的肚子沒有動靜。

    故而，很多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大皇子的身上。

    隻要大皇子沒有了，那麽……鳳雲煙的後半輩子就將失去依靠。

    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是夜。

    鳳雲煙沾了墨水練字，身邊有丫鬟來匯報說：“娘娘，今兒又發現有人在大皇子的吃食裏投毒。”

    “查出來是誰敢的嗎？”

    “是皇子殿的一個丫鬟幹的。但是她沒有招出幕後的人是誰。”

    鳳雲煙收了筆鋒，淩厲的眼神掃過麵前那人，直接說：“那還站在這裏幹什麽，給本宮查啊！大皇子要是受到一點點傷害。本宮讓皇子殿的所有人陪葬。”

    “是！”

    “發那麽大的脾氣做什麽，孩子又不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這麽在意。”

    來人是白夜。一身官袍，羽冠束發，風華依舊。但看起來，到底是老了一些。沒有去年的這個時候看起來年輕了。

    “孩子當然不是我的。但是他會有我親手養大。我是他的依靠。他也會是我的依靠。我會對他很好，他一樣會回報我。所以，他出不得岔子。”

    白夜轉到她的身後，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然後說：“雲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現在諾皇看大皇子不順眼得很。覺得你對他太好了一些。”

    他的手握著她的手腕，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了一個醋字。

    “唉！都是大男人了，真跟孩子一樣。白夜，如今臨淵國，是不是已經亂起來了？”

    白夜：“是！羽天城，怕是可以不用待在帝都了。折日就可以發兵臨淵，繼續為你開疆拓土了。”

    鳳雲煙在白紙上麵又寫了一個等字：“先別忙。讓你的人，在瀚海國搞點事情，否則，我擔心瀚海皇想要同我搶食。”

    這江山可是個好東西，人人都想要。

    “成，我著人安排就是。”白夜親著她的脖子，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裏。

    “白夜，這可是皇後殿。你難道忘記上次我們在這裏被諾皇捉奸了嗎？怎麽還敢亂來？”

    白夜舌尖勾動她的耳垂：“怕什麽？諾皇出宮了。帶著人，去了城郊的桃花林。我估摸著，應該是去見小念了。”

    “哦？小念也到帝都了？”

    “雲煙，能不能專心一些，這個時候，別談其他人。”